通往屹北海郡东城门的主干道上,韩信携麾下八百亲卫军身披寒衣铁甲,步调整齐划一,于星辰寥落的深夜,整军肃杀。
“禀少将军,我方五十里范围内,有大量人马集结,正以合围之势靠拢。”哨兵下马禀报。
韩信微微颔首,眸蕴星芒:“席城阁下也感知到了吗?”
“嗯。”席城神色凝重,不可否置:“从溢出的精神波动来看,对方足足有两千兵马,三位二级术士,其中一位拥有二级术士之中的巅峰……”
陡然,席城脸色一变:“他已经发现我了,是隶属于欧阳王室的王允监礼!”
“什么!两千人,加三位二级术士!?”向群作为亲卫军掌旗,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他随韩信经历大小战役无数,倒不是说他惧怕对面的两千士卒,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活经验告诉他,决定一场战斗胜败的,往往取决于高端战力的优劣。
好比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到时候将帅不敌,他们这些做士卒的就是再奋勇杀敌,也改变不了局势。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他们阵营只有席城一位二级术士,对面却有三位!
“怎么,号称古恶枭盗的向群掌旗怕了?”韩信神色自若,瞥了向群一眼。
“怕,怕啃不掉他们一块骨头……”向群抡起一对众达百斤的家传向阳斧,声音豪迈。
在镇羌郡府对阵来犯羌族的时候,必死的战斗他随韩信经历过不下十次,往生魂地都没把自己的命收走,他怂个卵蛋!
“哈哈,好。”韩信大笑,对天伸掌,一杆流萤浴血枪乍现,其上血光流转,近乎刺破黑夜。
“驾!”
使枪鞭马,韩信雄姿英发,领头在前:“随我上阵杀敌,冲锋!!!”
没有多余的话,不需要鼓舞士气,未曾言明战败之后果……
他率领八百亲卫一往无前,席城被那股忽然间散发出来的浓浓战意裹挟,老成成熟的他,竟不禁心潮澎湃。
等席城回过神来,韩信已率领八百亲卫冲锋十丈远,望着那一群斗志昂扬的八百铁甲,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但愿,宫首那边平安无事吧!”
碎语随海风飘零,席城一身内敛的术痕之力倾泻而出,眨眼间追上韩信一众。
皓月当头,寒风拂面,冲锋陷阵,无问前程。
……
屹北海郡西城门通渠,接壤诸多径流。
故而,湿气特别重,乌云稠密,将月亮遮得密不透风,似乎,今晚便有大雨侵袭。
“哟!~,这不是晦测学宫导师孙彩彤,跟万花学宫花魁貂蝉小姐吗?诸位风尘仆仆,连夜赶路,可是有何急事吗?”
樊尘身后跟着数百位隐世三家的长老子弟,他居高临下,语气玩味:“我隐世三家急人所急,送诸位一程……”
“上!”
樊尘根本不给貂蝉解释回旋的余地,强硬出手,欲将其一行人马搜个底朝天,寻出沈渊所在。
隐世三家人员得令,齐齐逼近,万花学宫这边随行的几位导师怎受得了此等羞辱,毫不犹豫掐动术法,勒令众人不敢靠近半步。
场面一时僵持!
“隐世三家打算同我万花学宫开战?”貂蝉身侧走出一老妪,冷声质问。
面对万花学宫二级术士导师全面开战的威胁,樊尘浑然不惧:“我樊家嫡子樊枭死于鲸落秘境,如今有人举报那人就藏身于万花学宫随行人员之中,而鲸落初开,你万花学宫便急切离去,莫不是做贼心虚……”
“笑话,万花学宫何时走、何时停,与尔隐世三家何干,这位大人,当初古一欲行非礼之事,本花魁尚未忘怀,如今又编出个莫须有的罪名,欲截我归途……”
貂蝉话锋一转,娇喝道:“是欺我术法不利,还是欺家师惧汝隐世三家!”
她手中掏出一物,正是万花学宫高层戏鸯的身份令牌,上面有戏鸯留下的一丝精神引子,一旦被捏碎,貂蝉这边所面临的一切都会传递至戏鸯脑海,从而惊觉。
世上术法千千万,精神引子虽能及时敏锐的反应状况,却也有风险弊端,若是遭有心人窃取,对这丝精神引子施展咒术,或可瞬息重创戏鸯。
哪怕沈渊身为晦测宫首,手中亦无此等让敌人投鼠忌器之物,足见戏鸯对貂蝉的看重。
见到令牌,樊尘瞳孔一缩,注目良久,突然笑出声来。
“你大可捏碎试试,看戏鸯大人能不能及时赶来阻止我等。”
“你什么意思?”老妪抢问道。
“欧阳王室三王子府欧阳左客王孙中奸人毒手,失智痴傻,掌控军政大权的欧阳乾殿下已经敕令启动屹北海郡边防大阵,关掉了周边几个郡府的传送阵,扰乱空间元素,戏鸯大人再快,也得老老实实飞上一个月才能抵达。”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这是樊尘有恃无恐的根本。
“果然如公子所料……”貂蝉表面不见喜悲,暗地里一颗心却悬挂起来、
屹北海郡,连同屹北海郡周边的郡府遍布天罗地网,就是要在晦测学宫赶来救援之前,除去沈渊,永绝后患!
“哪又如何,我万花学宫行为瀚术教化八百余年,培养英才无数,岂容你隐世三家说搜就搜。”貂蝉态度一如既往的强硬,保住万花学宫尊严是一方面,同时为沈渊拖延时间。
“冥顽不灵,看来还是要做过一场。”樊尘冷哼一声,挥袖出击。
“真当万花学宫好欺负不成!”
加上随行风瀚术幻系导师孙彩玬,万花学宫阵营有五位二级术士,虽稍弱于隐世三家,貂蝉却丝毫不怵,以花魁身份发号施令:“万花学宫,迎战!!!”
……
屹北海郡北城门方向。
扁鹊所在的炼金殿堂倒显得颇为宁静,一路上畅通无阻,眼看着就要抵达北城门门口。
“公子,李白那边传来消息,子时三分,诛杀楚天及其麾下,现率残部往我们这边赶来……”
人群中,扁鹊隐入中心,走到一位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辨不清身份的人身边小声汇报。
“嗯,奕星,韩信,貂蝉三方呢?”沈渊掀开斗笠的一角,露出他那一双令人沦陷的魇瞳,熠熠生辉。
“线报传来,奕星兄布下棋盘炼金大阵,正跟采桑子麾下大战,对方有各系九位二级术士。”奕星补充道:“周柔大人与采桑子的战斗仍在持续,目前屹北海郡仅剩的那位三级术士楚家家主楚川,并无插手的迹象。”
“采桑子……这个老匹夫!”沈渊眼皮半敛,寒意溢出。
能请动三级术士出手的只能是三级术士,采桑子背后那个人,在沈渊逐一排除对手之后,答案呼之欲出。
“等着,等我回到晦测,你就该卸任了!”沈渊暗暗记恨。
“另外,韩信兄受到隶属于欧阳王室的大军围剿,战局方起,不知战况如何……”扁鹊隐隐有些担忧。
“无碍,欧阳左客是被楚家楚雨晴弄傻的,他们纵然欲除我而后快,也不得不分散精力,抽出部分人马监视楚家,听候欧阳乾定夺。”沈渊拍拍紧贴的衣袖军队手令,眼中迸现火花:“况且,军队手令在我手上,王允调动不了多少人,我相信跳跳能处理妥当……”
“……貂蝉那边怎么样?”
“跟公子设想的一样,隐世三家出手了,有六位二级术士。”扁鹊越说,心情越是沉重,战火四起,沈渊手下英雄任何一方都没有必胜的实力。
说到底,他们积累的时间太短,比不了瀚术那些老牌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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