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住手!”
风霓裳缓缓站起身来,轻拭眼角泪痕,抿抿红唇,目光逐渐变得冷漠,语调随之清冷:“诸位且听霓裳一言……”
“霓裳以青鸾学宫血裔的身份宣布以下三件事情:其一,单方面与欧阳左客解除婚约,三王子殿下若有任何究责,霓裳一力承担。”
“霓裳,你可是嫌弃我儿痴傻?诱魂蜂之伤可以治愈,你跟左客从小青梅竹马的感情本殿皆看在眼底,这些年左客为了你的修行,付出得也不少……你考虑请出了!”欧阳乾目光审视,颇具威胁之意。
任谁家女子单方面退婚,男方面子都会挂不住,遑论欧阳王室,掌握瀚术兵马大权的欧阳乾。
瀚术开国八百年,这是第一宗。
“霓裳心意已决。”
“你——”
“乾殿下,左客王孙用在霓裳身上的资源,我青鸾学宫会悉数退回。”风轩不由分说,挡下威势袭来、睚眦欲裂的欧阳乾。
“其二,霓裳欲与姬夜宫首订婚,不知姬夜宫首应允否?”此时,风霓裳眼中哪还有半点情绪波动,分明将此事看成了一场交易,交易的内容就是她自己。
“自然,我的未婚妻,霓裳小姐!”沈渊翘起嘴角,俊朗面容上带着两分邪性。
“姬夜,契约我履行了,我这一辈子名誉被你毁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霓裳不奢求别的。只求你一件事,若你能答应,你想要的,霓裳双手奉上。”风霓裳传音给沈渊,目光如炬,那神情,颇有种身处悬崖边缘无路可走的孤注一掷的味道。
冷静,疯狂,不择手段!
“饶欧阳左客一命?”
“嗯。”
风霓裳望着对面这位煊赫贵气的紫袍少年,心中忌惮不已,他才来瀚术几年?四大学宫三家便倒戈易向,十四郡府中纷迭试好,其余冷眼旁观的封主们各怀鬼胎,隐世三家陷入内乱,樊、古、庄三家互为猜忌,八百年情义毁于一旦,在徙云山脉攻伐不休。
欧阳王室还沉浸在往日的光辉里,唯有欧阳花火一人意识到覆灭之灾笼罩头顶,没用了,救不回来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她眼前之人,翻手云、覆手雨。
“好,我答应你。”
得到答复,风霓裳缓了一口气,一滴泪往心里淌,‘左客,霓裳只能做这么多了。’
旋即,风霓裳大声宣布:“其三,颁布血裔令,姬夜宫首作为霓裳未婚夫,有权过问霓裳手中一应权职,今后青鸾学宫同晦测学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永结姻谊!”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上里里外外喧哗议论成一片,谁能想到,分明马上就要与晦测宫首为敌的青鸾学宫,竟眨眼之间改弦易辙,加入晦测学宫的攻守同盟。
欧阳乾脸上青筋暴起,气得浑身轻颤,脚在质地坚硬的石板上碾开一个大洞。
此时此刻,由琉銮城四大学宫四位下任接班人亲自拟定方针,正式结盟,史称——城下之盟!
“花火阁下,对不住了,这位晦测宫首你不能杀,他是我青鸾学宫的姑爷。”
下一瞬,风轩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与陆虚生、戏鸯并肩。
紧随其后,炼金殿堂派出大黑脸副殿主肖逵,四对一,五位三级术士于半空中气机交锋,依稀可见空间裂痕,如镜子般倾轧龟裂,又倏忽修复。
“老身若是不惜此身,非要杀他不可呢?”欧阳花火怒气中出,神情一抹癫狂。
三级术士处于感悟天地法则阶段,动辄空间错乱,携天地威势,执意鱼死网破,一命换一命,杀一名一级术士,陆虚生四人真不一定能拦住。
“阁下大可试试!”陆虚生顷刻演化一方虚拟幻界,针锋相对:“宫首今天如果有事,我晦测学宫势必诛尽每一个欧阳姓氏——!”
“陆兄好提议,算我万花学宫一个。”
“青鸾学宫(炼金殿堂)……自当奉陪。”
欧阳花火放声大笑,枯槁的脸皱成一团,瞥向下方:“我欧阳氏的儿郎们,大声告诉老身,为了瀚术的八百年基业,你们怕死吗?”
良久。
百余欧阳氏鸦雀无声。
沉寂……以至于无动于衷。
就连矗立于城门口,统筹大军的几位王子也是一阵沉默,根本没人回应欧阳花火。
或许,曾经的他们是无畏生死的,可安逸淫奢久了,便怕了。
欧阳花火眼神落寞,疯狂之意更甚。
欧阳氏的江山靠这群人守不住了,那么……就让老身来承受这一切吧!
而这时,飞船上的谢千帆朗声发话:“欧阳花火,有谢某在,决计不会让你伤害殿下分毫,并且,谢某在此明确的告诉你,十三皇子你动不得,殿下但有丝毫损伤,不日,我沧澜帝国便会兵伐瀚术,拉你们所有瀚术人为殿下陪葬!”
谢千帆手中亮出一物,一枚正八方形的白玉鉴,中间烫金大印,镌刻着一个‘姬’字:“此乃姬氏宗人府宿老宝鉴,我沧澜帝国,说到做到!”
“哼,随便掏出一枚宝鉴便像勒令老身放弃么……”
欧阳花火冷笑:“老身没见过汝姬氏宿老,不知真假!”
说着,调动周围元素蓄势,意欲雷霆一击。
“你……”谢千帆算是看出来了,欧阳花火就是个疯婆子,执意要杀姬夜,即便是牺牲瀚术亿万人口。
“殿下,你待会躲到我身后,她疯了。”谢千帆压低声音,魂海术痕随之活跃起来,姬夜是他谢家崛起的千古良机,绝不容忍有失。
随着时间推移,欧阳花火身边元素躁动,时而雷电霹雳,时而霜雪雨露,冒着火花,闪着电光,浓重的威压如一柄利剑,悬在众人头顶,随时斩落。
陆虚生四人时刻防备,不敢率先出手,生怕刺激到欧阳花火。
“姬氏宿老宝鉴是真的,阁下且住手吧。”
声音来得突兀,清晰传入众人耳畔。
城内走出一男子,他头戴一顶毡帽,身穿粗衣麻布,乍一看去,平凡至极。
偏偏那人在对众多势力对弈、崩弦欲发的局势下,他视若无物、安之若素站了出来,平凡中,透着一股不凡。
“汝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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