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淡淡地说:“起来吧,我知道了。”
咦?知道?知道什么?
就瞧老祖宗拿出个手机,打开个app,里面有监控视频的回放。原来在院子里早就装了四五个监控,他人不在这里,却逃不出他的监视。
但他手机打开得比较晚,也只是点了几个画面看,没注意到柳泉被柳季侯和柳妙霜带走。倒是点开视频的时候,看到王博骑在柳裳的身上。
“他欺负我!”柳裳嘟着嘴,在老祖宗面前她像变了个人,娇滴滴的跟个小孩一样。
“喂,你别瞎扯啊,你自己挨上来的,屁股也是,胸也是!”
“你还说!”柳裳怒道,“你一个大男人,便宜也都让你占了,你还敢狡辩?”
王博不理她,跟着在那笑呵呵地老祖宗进了屋里。就看这屋里堆满了东西,博物架上都是古董,还有个书架,上面都是泛黄的线装书,一看就知道不是孤本,就是善本。
两张太师椅在那放着,老祖宗一指左边那张:“坐下说话吧。”
“哼!”柳裳和柳悦走到老祖宗身后,王博就坐了下去,老祖宗又让她俩去泡茶。不一会儿,茶就上来了,上好的瓷碗。
王博拿着碗说:“这茶里不会有毒吧?你这么恨我,万一加料怎么办?”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你够了吧!”柳裳柳眉倒竖,瞪大了眼。
“我就随便说说,你这脾气弄的,我说老祖宗啊,你也有个名字吧,不然我这么叫你,跟你占我便宜一样的。”
老祖宗点头说:“我叫皮邪……”
王博一口茶喷在地上:“不会吧?家里缺鞋?”
“你胡说什么呢?老祖宗在这里,你还管不住你那张嘴,早晚要把你嘴给撕了!”柳裳怒斥一声,就想拿着壶子砸过去。
“邪性的邪,”老祖宗不以为忤,“年轻时也很多人误会,呵呵,不算什么事了。”
王博瞧着他,咧嘴一笑说:“柳泉叫我来这里,你想找我聊聊,你想聊什么?要是拉拢我的话,那就不用说了,柳泉已经试过了,我没有兴趣加入皮门,更没兴趣改名叫皮博柳博。”
“呵,他那小子,懂个什么,我找你来,拉拢是一个原因,我更多想跟你聊聊,你这银针渡劫的本事……”
“哦?”
“你师父姓冯吧?冯守天?”
“你想说什么?”王博将茶碗放下,神色也变得很严肃。老头子已经死了,可人死魂不散,别看平时跟老头子不对付,可谁要拿他来说事,王博会跟他拼命。
“他是在解放前跟我爷爷学的银针渡劫,那时天下大乱,军阀割据,民不聊生。我们皮门呢,也是人人自危,有投敌的,也有加入地下党的。冯守天那时年纪小,也才几岁,跟他父亲到京城来交流医术。顺便想打响名头……”
“老头子他老子冯十难在江南可是名医。”
“那是自然,冯十难的名字放在解放前可是值好些钱的,”皮邪笑笑说,“但京城是名医汇聚之所在,冯十难带冯守天过来,就想能够名震天下,而不是只是在江南一带。”
王博沏着茶,也不好说这事有漏洞,以前确实无论哪里的名医,都要来京城拜个码头,插个旗,要能治好几个疑难杂症,那就能立足京城,名扬四海。
京城才是天下中枢,现在也差不多。
“然后呢?”
“然后,我爷爷遇上了一桩怪病,那病人早上吐完了,吃不下东西,下午就又拉,还拉出了虫。不到半个月,那人就由一个胖子变得骨瘦如柴。他家是皇亲,还有些余财,就托人找到我爷爷。我爷爷断他是肚里有虫,虫已钻进脑中。”
王博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能拉出虫来,那当然是有虫了,那时的人也不讲究,有什么寄生虫在体内,也属正常。但要是那么简单的话,皮邪就不会说了。这里面定然还有别的问题。
“虫呢,是黑甲虫,每个大约有尾指上面那节那般大,这一拉就是二三十只,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皮邪笑吟吟地瞧着他,想看这个冯守天的弟子能拿出什么办法。
“现在的话嘛,自然是驱虫了,让他吃驱虫药先看看,能不能把虫排出来。解放前有五大寄生虫病,疟疾、血吸虫病、钩虫病、丝虫病和黑热病。疟疾的话呢,在两广一带叫发冷,云贵川叫瘴气,四川江西叫打摆子,江南一带叫寒热病,北方叫冷热病。其病多发在双抢时节,江西就有‘稻谷黄,摆子上了床’的说法。贵州更有‘八月谷子黄,摆子鬼上床,十有九人病,无人送药汤’的民谣。但你说的是黑甲虫,那就不大对了。”
王博没把话说完,像是血吸虫病又叫大肚子病,是因为晚期病人会出现腹水的情况。现在还好说,腹水了,就去抽水。就像是肝癌晚期,也有腹水,肚子大得跟球一样,又叫水膨胀。
在八十年代的调查,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血吸虫病的患者全国大约有一千一百万人,直接威胁人口高达亿人。
广东曾经有个地方,因为血吸虫病的关系,三千亩的稻田都荒弃了。那周边的村民都患上了血吸虫病,都有发热下痢、手脚无力的症状。
而钩虫病又叫懒黄病,江南一带又叫黄胖病,其症状是人会发黄发胖,而且也有无力的情况发生,更要命的是还会嗜食。江南有民谣:“一年生,二年胖,三年田地都卖光,四年不死拖去葬。”
丝虫病却多发于东南沿海地区,发病后腿脚变粗变胖,又叫冬瓜腿,大脚风。
黑热病则是多见于北方,但这五种寄生虫病,都不会拉出黑甲虫。
“要是你在解放前,没有驱虫病,没有抗生素,你怎么办?”
“你说的这种病,我怀疑并不是常见的五种寄生虫病,要是的话,以你们皮门的手段,也能治得了,也不用冯十难出手了。”
皮邪笑道:“那你说是什么病?”
王博脑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你这是蛊,那病人中了蛊!跟福伯一样!是不是情人蛊?”
“对,”皮邪拍手道,“你终于想到了,果然是年少有为啊!”
身后的柳裳嗤之以鼻,什么年少有为,是年少好色吧?这家伙就是个垃圾!老祖宗也不知看上他什么了。
“福伯他有情人蛊,要用的是陆地神龙来治,想要将那蛊饿死,而你们呢,我看也没有陆地神龙的方子是吧?要不早就帮福伯了?”
皮邪一叹:“皮门虽分了南北,可是我们跟阿福那一支一直有联系,他有病痛,我们自然会施以援手,他这情人蛊实在难以解除,除了陆地神龙之外,也无他法可想。你不是给他用了陆地神龙吗?”
“用了也没用,什么辟谷都是瞎扯,冯十难最后是怎么救了那人的?”
皮邪笑说:“那位贝勒爷最后还是靠冯十难用银针治住了他的经络,让他生生靠着喝水饿了二十余天,才将那蛊给饿死了。那时冯守天就在一旁,在那拿着银针玩耍。旁边有我们的一个木人,上面都画了穴道,他拿银针刺穴,一刺一个准。我爷爷就动心了,教了他这银针渡劫之术。不想他先用柳叶刀,后改用银针,还把这法门传了给你。”
“我师父传我也未想到我会练得比他还精,他早已不如我了。”
王博倒不自谦,让柳裳更是心下恶评如潮。这种男人,要点脸不要?
“那是了,连柳泉都不是你对手,你也算是练到家了,”皮邪喝了口茶,润润口说,“我呢,倒还想,你不光银针渡劫练得好,还收藏了一些医书,不如拿来大家看看,相互印证?我皮门这一支,跟你还是有渊源的嘛。”
原来是盯上我手中的医书了,王博突然问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一本医书,上面提到扶仙草一物,不知这扶仙草和神仙草是不是一个东西?只是名称不同?”
皮邪一怔:“你从何书中看到的扶仙草?”
“黄帝外经……”
“什么?你见到了黄帝外经?”皮邪有些失态了,看着王博,伸出手说,“拿来让我一观。”
“书不在我身上,你想看也一时看不到。”王博意识到那黄帝外经或者极为重要,要不然这皮邪看着都七八十了,还能这样失态。
“你快去取来,把书给我看看。”皮邪手都在颤抖。
“你我也就祖上有些渊源,那都是七十年前的事了,你想看我就让你看?我成什么了?”王博才不会轻易拿出黄帝外经。
“我这屋中收集的医书也不少,大多都是孤本,你也尽可一观。”
“不稀罕。”
皮邪沉声道:“那你我前嫌尽释,你看如何?”
“我也不怕你们。”
“那我将柳裳柳悦送你如何?”
柳裳柳悦姐妹俩惊道:“老祖宗。”
“此二女二八佳人,还是黄花闺女,身材样貌都是极好,父亲早逝,母亲也死于车祸,你收入房中尽可任意而为。”
王博眯着眼不说话,她俩都吓得脸都白了,怕他嘴里说出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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