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契约精神

    
    梁诚易说出来以后反而不着急，低头专心对付饭菜，吃到对胃口的指着菜品上空狠点两下。
    “爷，我去收拾他。”花姐站到常相守身后靠近对方耳边轻言轻语。
    常相守抬起手臂制止花姐，让她收起心思。侧过去脸颊吩咐道“去上面给我看看那小子干什么，蜻蜓上去我不放心，你跟白路一起，顺便告诉姑娘们都给我回屋里去。”
    “爷，小心。”花姐隐晦的看了眼还在桌边点评菜色的梁诚易，展颜一笑。“姑娘们都回房吧！让爷们在这里谈事。”
    金窑的姑娘齐齐笑出声，胆子大些的抛下丝帕恋恋不舍的起身回房。白露玉手划过栏杆，眼神凛冽，同常相守交错而过。
    “这妹子今是怎么这么大气性。”常相守不所谓的对着白露背影笑笑。双手抬起上下抖动，每抖动一下衣袖向下滑落一寸。笑容愈加浓郁，两肩耸动。“琼家！”
    梁诚易放下碗筷，左手臂搭在桌面边缘，手掌自然垂落，手心向内。手指弯曲样子隐隐像是法决的起手式，这老头远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轻松。
    常相守这人的卷宗他出门之前是专门找出来过，不光是常相守的，他大哥东渡海敕令人常相与的他都找出来过。
    相比于他大哥薄薄的一张，常相守的卷宗简直是拿马车拉的。这家伙就是个混不吝！渣子！出尔反尔的小人！
    按以前他是不会跟这种人打交道，可是没有办法，现在形势逼迫他不得不低头。
    “咱们俩兄弟相逢就是有缘，你比我看的大！”常相守端起酒壶给梁诚易倒酒。“你看啊！我得罪喊你一声老哥！为了表达歉意，弟弟我自罚！”
    说完端起自己位置酒杯喝干，搬过去椅子坐到梁诚易身边，亲热的搂过梁诚易肩膀。
    “老哥，咱们再确认一下啊，你刚才说的那个！那个！”常相守食指关节地址下嘴唇，眉头紧锁。“哦！那个黄泉契约！你们是怎么搞到手的？黄泉现世的消息传出了可没有几天啊！”
    梁诚易没有任何表情透露出自己厌恶或者心喜的活动，任由常相守搂着自己。
    “咱们做生意先说断后清算，不是黄泉契约在我们手里，我们就算有那东西那价钱可够我拼上这条命送回家里。”梁诚易伸手挡住常相守敬过来的酒杯。
    “我们琼家借用你们东渡海的山海船，这事你应该知道。”梁诚易压下常相守的手掌，轻拍三下。
    “嗯，是听说有这么回事，可惜啊，一直没有机会亲眼看看。没办法，我大哥不让我插手东渡海事情。”常相守当作没看见梁诚易拒绝，将屁股底下的木椅拉的更靠近。
    “就在前十多天，我手底下的人从海里捞出来个不起眼的小玩意。我们琼家喜欢在海域里淘宝，上不得台面的兴趣哈哈哈。”梁诚易干笑两声，毕竟是在人家地界淘宝贝说出来也不光彩。
    “哎，这种事都正常，东渡海里的东西又不是我们常家的，我们这里以前是神道鏖战场大家都知道的事，我到现在没事还喜欢钻下去试试运气。”常相守无所谓摆摆手，这种事就是自小长到大的对身边事反而不在乎，外人当个宝。
    “真希望你听到我下面说的还能这么洒脱……”梁诚易眼角抽搐，他要是知道自己这些年从东渡海淘出来多少宝贝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接着说咱们那天到底淘出来什么？”常相守双指扣住敲击桌面。
    梁诚易在说话之前伸手端起眼前的酒杯，喉咙滚动，压下心里翻涌的不安。
    “那天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我把手下人派到甲板，等着海钩子捞货。海钩子你估计不知道，就是专门下海淘宝贝的水师。比寻常人在海里的时间更长，在海底能视物！”
    常相守点点头表示自己了然，什么海钩子？爷儿我钻海腾浪时候你们都不知道在哪那！
    “可就是再能沉海的海钩子能在水下呆多长时间？我看人很长时间没有上来，心里就想着要出事！人就算跟下饺子一样怎么都要有一个飘起上来吧？刚想喊人下去看看，跟船的水师从船舱冲出来，神志不清念叨听不明白的鬼话。”
    “嗯！”常相守收回手臂，拿起筷子拌弄菜品。
    “然后就听到伙计在喊，乱轰轰的挤到船边，我这还要让人捆住水师。呵斥他们不要大惊小怪，推开伙计往船下瞅，这一看！呵！不得了！那海水沸腾冒泡啊！热气升腾！就把我在的这个山海船给罩住。”梁诚易食指沾沾酒水，在酒杯周围画个圆圈。
    “你们是碰到海兽换气了！”常相守很随意瞟眼酒杯，口气不咸不淡。
    “哈是，船上老伙计也是这么说的。我们等到海兽换完气以后，发现船上多了一个人！”梁诚易口气也很轻松。
    常相守夹菜的手指略微停顿，继续拌弄。“多了一个人？是被海气卷上来的吧？你们那些海钩子碰到海兽估计都被吞了。”
    “不是海钩子。”梁诚易起身拿酒壶，给他们俩都倒上酒。“是个被封印的将甲傀儡！”
    “兵家传世将甲？有意思……”常相守下巴左右挪动，最后嘴巴撇到一边。
    “你们揭开那封印了？”常相守放下筷子，第一次正视梁诚易的眼睛。
    梁诚易此刻才发现，常相守眼瞳周围旋转一圈暗纹！生儿异瞳！卷宗上记载他出生时候睁眼便是光华，周围三百里被净化。
    “封印是没有费力就揭开了，现在想想更像是将甲在主动引导我们解开封印。”梁诚易仰头喝下第二杯酒。
    “里面是什么？”常相守看着梁诚易一饮而尽。
    “里面是张人皮！”梁诚易闭上眼睛，回想自己打开将甲冲天的血腥味儿，污血里浸泡的人皮。
    “人皮啊……”常相守反复咀嚼这三个字。“我记得以前看过什么，上面写黄泉殿君因为谋反而被人活活烹煮而死，死后挖去五感内脾，剥皮抽筋。你们得到的那张人皮难道就是黄泉殿君的皮？”
    “没错！上面绘制了所有黄泉契约的埋葬点，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当世最后的黄泉契约就在我的手上！”梁诚易睁开眼睛直视常相守，皮肤表面金黄流转，外面雨势出现片刻停顿。
    “我就拿这个跟你做交易！打开这个大阵！放我们离开！”梁诚易背后功法威压挤压空间，没有向外释放。“答应我，黄泉契约就是你的！”
    常相守紧挨梁诚易，迎面扑来的罡风吹起发丝，看着梁诚易这副样子，咧开惨白的牙齿无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