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蹙起眉头问,“你们不是特种兵大队么?不是纪律森严,连探亲都不允许么,那怎么会在部队里盖家属院?”
对于这个问题,傅斯言的解释是这样的,“法律尚且不外乎人情,更何况是部队的纪律。正因为探亲假有限,等闲特种兵几年都不见得有探亲的权限,才盖了家属院。”
宁熹光也不是榆木脑袋,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这话其中的深意。
感情是为了稳定大后方啊!
这样也不错,最起码夫妻子女不用分离。不然,虽说有这些男人的津贴,家中的妻子和孩子也不至于忍饥挨饿。但是,万一遇到那种强势的非要把所有东西都锁在自己手里,且还偏心眼儿没边的婆婆呢?
到时候别说军人的妻子儿女能沾光了,说不得吃饱穿暖都是问题。
且长期生活在那种偏心眼的环境中,对孩子的生长是非常不利的。而夫妻长期分居两地,也很容易产生感情问题。
盖家属院也不错,这样夫妻不用分离了,士兵的一颗心安稳了。且说不得军队还会为嫂子们安排好工作,那家庭中就又多了一份收入,也是非常不错的。
宁熹光把想法说出来,就见傅斯言正似笑非笑的看她,“感情别人都不至于夫妻分离,就我至于?”
宁熹光讪讪的笑,“这不是几个孩子还小,家中还得有个大点的长辈操持么。”
“呵。”
“况且。”宁熹光绞尽脑汁想借口,“况且我现在是临时医护站的一员啊。我医术好,现在美名远播,每天排队等我看病的人多的数不清。我要是撂挑子走人了,你觉得那些老乡会不会把咱家拆了?”
这倒也是个正经借口。
傅斯言虽然冷漠了些,但大是大非比谁都分得清。
也因为治病救人是好事儿,病人受益不说,熹光也会得到相应的尊重。有了地位和声望,那她的生活才会更好。
正是基于这层考量,他当初才变相的促成了临时医护站的成立,并同意熹光去工作。
如今熹光用这个借口来反驳他,他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过,这也让他想到一些事,“既然你医术好,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就去军队出诊。”
“这个可以有。”宁熹光果断同意。想了想又说,“你能在部队分一套房子么?我是想,要是以后我过去出诊,遇到特殊情况,或是天气原因,或是病人的病一时半会儿治不好,说不定得留宿,这样有一套房子,能歇歇脚也好。”
“可以分。”元帅大人漆黑的凤眸眼线微微上翘,看着宁熹光的眼神也透着浓浓的笑意,好似再说,“你别解释,解释等于掩饰,其实我知道你还是想陪我住那里过二人世界。”
宁熹光:……不!元帅大人你真的想多了,我一点也没那个意思!
但明智如她,会把这句话说出来么?
脑残才会那么干。
她就转移话题似得又问,“那你现在什么军衔?”
“少尉。”
“我还以为会是士官。”
“呵呵。”
宁熹光摸摸鼻子,“好吧,虽然知道你入部队肯定如鱼得水,但是这么快升官发财还是很意外啊。嘿嘿。”
“说人话。”
“我怎么不说人话了,不就说你升官发财么,难道这还不对了?”
碰上无理取闹的女人,就连元帅大人也很无奈,“熹光,不要说有歧义的话。”
“看你毛病多的,啥啥都管。”
元帅大人气的直冷笑。
他就发现了,这女人就是不能惯着,你惯着她,她就越来越肆无忌惮,都快踩你头上了。
傅知青正在考虑,要不要教训教训小媳妇,就见宁熹光似乎察觉到危险一般,突然扭头冲他笑,“不过你不管我谁管我,谁让你是我男人呢。”
傅斯言:……行!随你吧,想说什么说什么去吧!
半上午时,太阳就出来了。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的阴凉天气,就变得燥热起来。
几个小的在屋里坐不住了,兴致勃勃的想要上山采蘑菇。
“大姐,咱么快去吧,你听听,咱们村多少人都上山了呢,去晚了就啥也找不见了。”
家门前都是大家伙说笑的声音,这是三五成群结队上山呢。人人背后背着背篓,脚步都匆匆的。
有两个婶子看见站在门口的熹光和傅斯言,还打招呼,“熹光,傅知青,你们不上山啊?走吧,一起去,这一场大雨下来,上山肯定冒出不少好东西,去晚了就抢不到了。”
“婶子你们先走,我们等等再去。”
明光已经窜出去拿背篓了,结果就被宁熹光制止住,“你说你慌啥,好歹吃过午饭再去吧。这会儿山上雨水还大呢,等到半下午都还湿的很。其实要我说,最好明天去,咱们还去深山,那里又没人敢去,咱们去了照旧采蘑菇摘野菜,也没人和咱们争,你们说好不好?”
“那今天下午干啥?”月光问。
“要不趁着你姐夫在家,把咱家的自留地收拾收拾?”
傅斯言:呵呵,女人,只有在用得着你的时候,才会想起你。
宁熹光还在念叨,“你们姐夫也快回部队了,趁他在家,赶紧把咱家的力气活儿都做完了。”
月光就无语了,“大姐,你少说点吧,我姐夫还在呢。”
“没事儿,我啥人你姐夫知道。再说了,你姐夫肚量大,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和我生气的。对吧?”
傅斯言都懒得冷笑了,只是在月光和明光赶紧撤离现场后,用大掌在她头上咕噜一圈。
这女人就是不能惯着,再惯真要上天了。
因了宁熹光的提议,那三个小的也不再吵吵嚷嚷着要上山了。
他们老实的吃了午饭,然后跟着大姐和姐夫去自家的自留地干活。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自留地,宁熹光家也不例外。
自留地有两分,就在宁家屋后,和大方山之间的一小片夹角地方。
地儿小,土地也贫瘠,加上距离大方山太近,山上的林木垂下的树荫把大部分地方都挡住了,这也就导致采光不足。
种种原因之下,能有好收成才怪。
这自留地里之前种的红薯,可惜早先宁母出世,几个孩子惶惶不可终日,也没空管这自留地。
一两个月之后,这地里的红薯就是再耐旱,也都死干净了。
宁熹光过来后,在农闲的时候,种了点花生进去。
花生现在肯定还没长熟。当然,他们今天的目的也不是收花生,而是要在自留地边边角角的地方,种上黄豆或是红薯。
而经过一个夏天的生长,自就地被树荫遮挡的更多了,尤其这会儿太阳正好,大半个自留地都在树荫下,这没太阳照晒,庄稼能长好么?
宁熹光就气了,说明光,“回去把咱家的斧头拿来,咱们把这几棵树砍了。”
明光噎了一下,“大姐,这不大好吧。村长叔之前可是说过,除非是枯死的树,不然大方山上的树都不让乱砍的,被发现了要开大会批评。”
这她还真不知道。
八成村长叔说这话时,她还没过来呢。
此时不由有点庆幸,幸好当时她只是砍了几颗枯死的树回家做椽子,或是烧柴火,不然自己真砍了活的好好的大树,指不定就被人举报了。
她一时间讪讪的,就问,“那咋办啊?不行去问问村长叔。”
“我去说吧。”傅斯言道,“你去家戴上帽子。”
“这太阳不大,晒不黑的。”
“去。”
“行行行。咱俩一块儿过去。你去村长家,我回家。”
三个小的在地里拔草,两个大的都闪了。不一会儿后,宁熹光带着帽子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顶,直接戴在月光头上,“女孩子要好好保养皮肤啊,要白白净净才好看。臭小子就算了,晒黑了也没事儿,还有男人味儿。”
明光无语的翻个白眼,小幺还不知道男人味儿是什么。但是没关系,大姐说的都是对的,他只要记住大姐的话,并无条件附和就好。
小幺就点着头,斩钉截铁的说“对。”
等傅斯言回来后,就准备砍树了。
自然是傅知青干活,其余几个在一旁呐喊助威。
结果,也不知道是傅知青如有神力,还是这树那么粗的主杆只是个花架子,总之,三斧头下去,一棵树应声而倒。
月光,明光,小幺:目瞪口呆脸。
宁熹光私下戳戳元帅大人的腰:好歹控制一点啊,瞧把三个孩子给吓的。
元帅大人清冷的凤眸无奈的看着她,一手却紧攥住她的手,让她别捣乱。
砍了一棵,随后去砍第二棵,然后是第三棵。
等三棵足有大海碗口那么粗的大树都砍倒了,自留地这片的太阳光线瞬间明媚绚烂起来。
几个孩子欢呼雀跃,宁熹光也高兴,“光照好了,管理的再精心点。就是收成再差,也要比之前好不少。”
然后就是在边边角角种黄豆,种红薯。
一边种宁熹光还一边说,“回头等家里的菜长势不好了,咱们就把黄瓜豆角丝瓜这些秧子也拔了,改种白菜萝卜,行不行?”
“肯定行啊。”月光说,“一整个冬天就指着白菜萝卜过日子呢,不种这些吃啥?”
忙忙活活的,一会儿工夫就把自留地周围都种满了,几人这就准备回家。
宁熹光指着几棵树说,“这些咋整?是放在这儿还是扛回家?放在这儿会有人偷么?”
“肯定有人偷啊。大姐咱们把树运回家吧。”
于是,决定运树。
可运树也不是说运就运的,这树头那么大,得先清理好吧。
就开始把树干上分出去的枝枝干干都砍下来,先弄回家晾晒,等晾干了,就砍成段堆放好。
有了这三个树头,这冬天烧的柴火就不少了。只需要再稍稍准备一些,就能够过冬了。
而至于那三棵树的主杆,宁熹光没打算动。准备晾晒干了就储存起来,准备以后家里条件再好点,就把隔壁宁家的房子给盖起来。
如今明光几个小,住在姐夫这里没人说闲话。
可等他以后大了,要说媳妇了,总还是需要自己有个家。
而且明光性子硬,有骨气,主意也大,怕不会一直占姐夫便宜,就连媳妇也娶到姐夫家。
所以,那边盖房是迟早的事儿,那现在就该不动声色的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起来了。
这一个下午,几人就帮着弄树头,然后把这些准备用作柴火的树枝,拉到了早先的宁家。
等这些树枝晒干了,才好折成柴火,现在就先堆在院里吧。
傅斯言看了看小院,突然问了一句,“要不要在院子里搭个柴棚?”
“可以么?那行啊。”想到什么,她拍拍头,“其实不搭也可以,这不是有现成的茅草屋可以用么,等这些柴火都收拾好了,直接堆到茅草屋里就行,也不怕风吹日晒雨淋雪冻的。好不好?”
之前的话是给傅斯言说的,后边一句问的是三个小的。
三个小的都点头,“大姐说的对,到时候就把柴火都放茅草屋里。”
“那就不用搭棚子了。”
“还是得搭。”这话是傅斯言说的。
宁熹光讶异的看过去,“为什么?”
“村里最迟明天会分秸秆。”
所谓的秸秆就是麦秸秆,这东西在往年也是要分的。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都是烧的柴火,引火很麻烦。有了秸秆就不用了,一点就着,省得费大力气生火了。
宁熹光就拍拍额头,“我给忘了。”
那就还得准备存放秸秆的地方,还真得搭个棚子不可。毕竟秸秆太轻,也容易受潮,而冬天不是大风就是大雪的,这秸秆可不好存放。
说干就干,趁着眼下天还没黑,几人就忙活的开始搭棚子。
棚子就搭在早先宁熹光和傅斯言住的茅草屋,和新房之间。
那里大概有一间房的空地,不大不小正好够用,存放秸秆或柴火都合适。
几人忙忙碌碌的,准备到一半的时候,傅斯言就让宁熹光一边歇着去,只留下明光给他打下手,递递东西。
宁熹光见天色不早了,也利索的撒手,回到新房这边洗手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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