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萌回家没两天,爸妈、哥嫂也回来了,此时嫂子的肚子已经微微肿起,由于穿着一身厚重的羽绒服,不仔细看倒看不出来。
爸妈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哥便带着嫂子回了她家。
早就商量好了,按照老家的习俗,先要上门定亲,这几天张萌陪着爸妈跑前跑后,根本就顾及不上张诚。
偶尔看见张诚,他总是一副哭丧着脸,看样子第N次相亲又失败了,这时候张萌才意识到,为什么年纪不大的他,他爸妈为何如此担心他的亲事,这看脸看身材的年代,张诚足足就是炮灰一名。
“你自求多福吧。”张萌也劝过张诚赶紧趁现在年轻减肥,将来必定能找一个好媳妇。
坚持不超过三天,张诚就受不了了。
想想他当初的模样,再看看他现在的模样,张萌还能说什么。
“算了,大不了以后像你一样。”张诚话锋漠然,意指张萌和林浅。
“嚓,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先不管自己和林浅是否有可能,但张诚乃是家中的独子,而且并非此路上的人,不过就是受了几次打击,至于如此自暴自弃吗,张萌再不管不顾,难保张诚不会做出后悔终生之事。
忙完哥嫂的大事,终于有了空闲,张萌开始着手改造工程。
大冬天,张萌原本就不想动弹,为了好兄弟张诚,每天一大早顶着浓浓的睡意,喊张诚起来晨跑,还有限制他每餐的食量。
谁说坚持坚持就有回报,张萌这柔弱的身体倒是长了几斤肉,反倒是张诚丝毫没有任何改变,这就是活脱脱的喝水都能长肉的家伙,他祖上也没见有如此基因,到了张诚这一代,怎么突发基因异变了呢。
想想张诚就想痛哭一场。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的白雪公主的。”张萌也只能这么说了。
农历二十六,家里披红挂绿,是哥嫂结婚的日子。
虽与张萌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张萌还是起了个大早,迎亲的车队已经出了家门,张萌和爸妈静静的守在家里,积极的等待着接下来的热闹。
村子里,和张萌还有他哥年纪相仿的人就那么多,张诚也跟着车队去迎新人去了。
短暂的平静,爸妈在张萌的耳边吹着,“你看你哥的大事已经定下来了,就差你了。”
爸妈焦心一辈子,就是张萌和他哥的婚事,张萌心里知道,但他又该如何答复。
爸妈的话音刚落,一辆越野车开进自家的稻场,是那家伙,林浅,没想到他这个节骨眼跑了来。看到林浅,张萌表情显得有些突兀,当初就不该告诉他自家的位置。
这家伙比自家的亲戚都来得早,爸妈也认识,立刻将他迎进家门,嘘寒问暖之余,还不忘问,他当初爸妈之语,带张萌女友过来。
这话听得一旁的张萌都觉得尴尬。
倒是林浅,应该是见惯如此场面,先不是礼数的笑了笑,然后娓娓道来,“叔叔阿姨,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喜欢他的人可是一打一打的,若是有缘,你们自然能见到,只是吧,最近他们闹了些小别扭,磕磕绊绊总是有的,我相信,你们见到他,一定喜欢。”
听了这话,爸妈扭头就数落张萌,怎么还像小孩一样闹情绪,该哄就要哄。
“哄他,要是你们知道还不将我和他一起大卸八块了不可。”张萌不怀好意的怒视一番林浅,还是端正态度挤出一对笑意,挨训。
爷爷一直坐在门口静静的抽烟,看看张萌,又看看林浅,似乎猜到了些什么,转而起身背着烟斗,默然离去。
今日是哥嫂的大喜事,张萌只求别闹出什么事来。
提着一颗不安的心,张萌连拉带拽的将林浅拖进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关上门,表示:今天你给我好好待着,别给我捅什么篓子。
午饭后,张萌便挨家挨户的搬桌子凳子,准备晚上的喜宴。
一切准备就绪,家里的亲戚陆陆续续赶来,妈那边的大姨姨父,爸这便的姑姑姑父,一家人坐在那边聊天。
“峯峯已经有着落,现在只剩萌萌了。”
“是啊,一转眼,他们都大了。”
亲戚妯娌之间的话,无非就是各自的孩子。
林浅一直被张萌锁在房间内,此刻也没事,张萌正准备上楼去找林浅。
小家伙林汶突然来了个电话。
他们这堂兄弟今日是怎么了,张萌接了电话,好奇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你哥结婚的日子吧,张萌哥哥,你可要忧着点。”
这话从何说起?
小家伙也不明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让张萌忧着点后,便挂了电话。
“莫名其妙。”难道这小家伙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张萌冷笑一声,也没去在意他此话的好意。
聚集在家里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促膝长谈,静待新人到来。
张萌则和林浅坐在房间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萌萌,快下来,今天是你哥的喜事,你躲在房间内干嘛?”
张萌被他妈喊下楼,因为车队已经进入村口,张萌拿着火机,准备燃炮迎接新车。
车队已经临门,张萌赶紧点炮,噼里啪啦热闹非凡,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站在门口,看着新人缓缓从新车上走下,所有人都开始忙活起来。
农村办喜事,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拜完高堂,就被一群人拥进新房。
楼下开始张罗起喜宴,相互谦让半个小时,还没有坐定。
人太多了,张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一个劲的在原地打转,忽然有人说院外有人找张萌,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张萌便朝院外走去。
是六名大汉,羽绒服内穿着黑色的西装,天已昏,这六人还带着墨镜,看见张萌走出,两人上前直接按住张萌的头,推进那边比较高档的商务车。
“你们是谁?”众目睽睽之下,这群人是想干嘛,当即张萌脸色一沉。
六人就像电影里面的保镖一样,死死的将张萌夹在中间,立刻开车朝村子外而去。
张萌再不长眼,也已经猜到这六人来者不善,见村路上有人在走路,张萌正欲开口呼救,身旁两人死死按住张萌,后面一人捂住张萌的嘴。
自己意识可以离开身体,可又不能不管自己的身体,还有即便占据一名大汉的身体,双拳难敌十手,张萌脸一沉,“现在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意识深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并非自己,而是小家伙林汶的。
“这怎么可能!”张萌第一个反应就是,此乃幻听。
“张萌哥哥,你且听我说,你现在只能杀了他们,要不然此时越闹越大,日后对你非常不利。”确实是林汶,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跟自己交流。
此时也顾不上林汶是如何办到的,迫在眉睫的是,张萌如何做。
“张萌哥哥,你且先不急,这里没有网络,且待到了村镇上,那边有池塘,在那里动手。”
更加没想到的是,林汶从未来过张萌老家,他竟然对老家了如指掌。还有林汶告诉张萌,控制开车的,他们掉入水中,并不能一举全部歼灭,直接控水,将商务车拖进水中。
前面就是村镇了,四周已有无线网,张萌意识离体,进入前面那片池塘,趁商务车开过之际,池塘内的水形成一只巨大的手,硬生生将商务车拖进池塘。
打开车门,先让自己的身体送出水面,然后张萌死死的将六人按在水里,直到六人溺水身亡而至。
回到身体,张萌紧紧抱住湿透的身体,平生第一次,做此等之事,罪恶感、良心的谴责使张萌久久不能平静。
“张萌哥哥,为了你,我改变了两次历史,不知道接下来我会面对什么,希望我们还能再见。”脑海深处,林汶的声音越来越弱,渐渐失去联系。
张萌只听见前半句,他为自己改变两次历史,后半句张萌没有听见,听他这口气,似乎小家伙要面临某种神秘力量的惩罚——也顾不上罪恶感和昧良心,张萌赶紧从湿透的羽绒服内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林汶。
“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连续打了三个,还是这结果。
“林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一阵寒风吹过,张萌冻得瑟瑟发抖。
从村镇走回家不说半个小时,最少要花十分钟,如此寒冷刺骨,张萌岂能支撑到走回去,可这里是案发现场,若是让旁人知道了,自己百口莫辩。
顶着寒风,张萌缩成一团,每走一步,冰水沿着衣服内的肌肤,往下身流淌,每走一步留下一个湿哒哒的脚印,最后被风吹干。
“好冷好冷。”意识渐渐模糊,在迷离之际,张萌脑海里浮现出林汶浅浅的一笑,“张萌哥哥。”
看见林汶的身影,张萌露出一丝笑意,最终倒在地上。
此时的家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张萌他妈四处呼喊,“萌萌,萌萌,这孩子,正忙着,跑哪去了?”
“我看见张萌出去了。”有人看见张萌走出院子。
“刚才有人找他,我带了话,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几人走到院子门口,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此时正坐在桌上吃酒的林浅,听闻张萌突然不见,张萌一向神出鬼没,没想到他亲哥结婚也如此,也就没在意,可时间流逝,转眼一个小时过后,酒席都要散场了,依然没人见到张萌的影子。
张萌再怎么顽劣,也不至于如此重大的事情上,做出此等之事,难道是出事了。这可极坏了张萌爸妈,但此时又是大儿子的喜事,不能流露出半分不悦。
“叔叔阿姨,你们不用担心,我去找他。”也不知道张萌发生何事,林浅找到他唯一熟悉的张诚,兵分两路,张诚带着村子里几个好哥们在村子里找,林浅则开车沿路去找。
都快八点了,依然没有张萌的踪迹。
此事闹得人心惶惶,但谁又不敢表现出来,怕冲撞了喜事。
张诚带着村子里几个好哥们将整个村子翻了个底朝天,没见到张萌的人影,倒是有人看见,一辆商务车开出了村。
张诚赶紧联系林浅,问他那边怎么样?
林浅在村子附近的路上来回转了几趟,连个人影都没发现,听张诚说有人见到商务车开出村子,林浅加大油门,沿着出村的村道一路寻去。
穿过一片松树林,前面就要到村镇。
夹道没有人家,树林之中到处都是坟堆,这么一片无人的村路上,车头灯照射到躺在地上的张萌身上,林浅急速刹车,飞奔而上,看他全身湿透,立刻脱去他潮湿的衣服,将自己的羽绒服裹住张萌,抱起他钻进越野车内,将暖气开到最大,“张萌,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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