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让谷柔返回哥恒城求援完全是骨中虚一人所为,当他们被荣天壑拦下时,骨中虚便偷偷离开了寄魂之物,通过精神力手段跟仍在羿熔阁的谷柔取得了联系。
骨中虚的行动力受寄魂之物限制,不可能长时间离开,也不可能离开太远,如果不抓住机会求援,以后或许就没机会了。
最让人不放心的反而是哥恒城到底有没有援军可用。
不管怎么说,宣月晓彤心中算是踏实了不少,注意力也转移到自己腿上。
裙子和小裤已经撕碎,如果站起来,撕碎的部分会直接掉下去,自己的整条腿都将暴露在外。
即便在喜欢的男人面前,这种感觉仍会令她羞愧难当。
不行,必须换一身衣服,可换衣服就要把现在的衣服除掉,那就更加坦诚相待了。
想到此处,宣月晓彤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赤羽搏见她不说话,一张脸仿佛熟透的红苹果,不由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尴尬道:“你,你想换衣服?”
宣月晓彤不敢看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想到那种画面,赤羽搏的心也猛跳了几下,手臂一挥,发出一股劲气将石壁上的火把打灭。
整个石室陷入了无尽黑暗,但距离如此之近,通过神识也完全可以感觉到彼此的一举一动。
神识只是灵力在修者脑海中的一种体现,主要的表现形式在于明暗,灵力越强的物体就会越亮,灵力越弱的物体越暗。
一名修者在神识中的体现则为明暗相间的人形轮廓,虽算不得清晰,却轮廓分明,甚至一根头发也可以纤毫毕现。
如果隔了一层厚厚的石壁,感觉就会变得模糊,也就是说,另一侧的荣天壑虽然也能感知到他们在做什么,却无法清晰感知细节。
宣月晓彤略一迟疑,还是缓缓除掉了身上衣物,这一刻,她有种感觉,仿佛两人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原因很简单,在对方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体,也只有最亲近的那种关系才可以。
赤羽搏静静坐在那里,心中却不平静。虽然极力克制,但神识还是不由自主的锁定在宣月晓彤身上。
这一刻,对方的身体轮廓那么清晰的展现在自己脑海中。
她比亚若略高一些,也更加丰满一些,胸前的两团柔软随着身体活动而微微颤动,其上的两点突起透着无尽诱惑。
她的背、她的小腹,还有更加诱人的部位,都已经展露无遗。
“咕咚”一声,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那样突兀。那是吞咽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对于修者的听力来说仍可以清晰分辨。
这个下意识的举动令赤羽搏的脸也瞬间红了,好在神识感知并没有分辨脸红的能力。
宣月晓彤动作微微一僵,又缓缓继续,腿上的伤令她全身的动作都不太自然。
终于换好了,两人心中同时松了口气,也都有种莫名的失落。
年轻男女之间的吸引与好奇本就是天地法则,无可厚非。
安静持续了很久,宣月晓彤很想放下心中的一切束缚,扑过去,依偎在他怀中,可是,一想到亚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苍白。
赤羽搏也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可刚才自己下意识的吞咽或许才是尴尬的源头。
打破僵局的是一声苍老的咳嗽,还有虚弱、沉稳、缓慢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大长老!竟然是大长老醒了!
赤羽搏和宣月晓彤同时起身,却也同时发出一声痛呼,心中的尴尬也在痛呼中渐渐淡了。
世间最纠葛不清的无非一个情字,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既然纠葛不清,那就暂且放下。
大长老终于醒了,这位老人在两个年轻人心中都有着非常重的分量,他的醒转给紧张的处境带来一丝缓和。
又咳了一声,大长老轻轻一笑道:“刚才,你们俩该不是……”有些话不太方便直接说出来。
宣月晓彤的脸又一次红了,尴尬到了极点。
赤羽搏也一愣,道:“师祖,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不正经。”
眼下是什么情况他不会感知不到,荣天壑和黎双平就在另一间石室中,这个老家伙刚醒过来就这么说无非是拿自己和晓彤寻开心。
大长老笑道:“我是想说,云雨之情,鱼水之欢,本就天经地义,稀松平常,用不着看得太重。
年轻人嘛,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还强行压抑,完全没什么必要。
你们如果胆子再大一点,我也可以多睡一会儿,不急着醒来。”
这一番话说得赤羽搏二人无言以对。
大长老又道:“如果老头子大难不死,真想给你们做个媒,成就一段好事。
到了今日这步田地,什么事也都该看开了,还有什么放不下呢?这或许只是一生中最后一个心愿了。”
赤羽搏心中一痛,完全可以理解大长老此时的心境。
遭遇最近亲之人的背叛,还险些丧命其手,那种感觉,是不是整个天地都失去了颜色。
哀莫大于心死,大长老是否已经心灰意冷,除了对晚辈的期望,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
之后的时间,三个重伤之人没有提起荣天壑,也没有说一句关于羿熔阁的事,大长老面带微笑讲起了他年轻时的一些经历,包括与几个女人的风流往事。
赤羽搏和宣月晓彤分别靠在老人左右,彼此依偎,静静听着,心也渐渐放松,就像随便闲聊的一家人。
第二天,羿熔阁中,原本对赤羽搏的审问不得不放弃,当然,这都在三长老的计划当中。
此时,他正在考虑的是如何将井伯源灭口。
不管主动还是被动,有些事已经从他口中泄露,那么,这个人留着总是个祸患。
问题是如何才能不引人怀疑而把他除掉呢?
在门中,对他有杀意的应该只有竹昱江了,师父被徒弟出卖,甚至差点被害死,竹昱江会不会替自己清理了这个麻烦?
正思索间,有弟子来报,竹昱江带了其他四名弟子请求见井伯源。
三长老双眼微眯,暗自思忖。按照正常思路,竹昱江这个时候见井伯源,目的不难猜测。
他想让井伯源主动招认事实真相,为自己鸣冤,可井伯源不会承认,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承认这件事的后果,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种情况下,竹昱江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杀了这个恶徒呢?
左右衡量,让他们相见或许对自己更有利,三长老传令下去,同意竹昱江与井伯源见面。
地下密室中,井伯源面色灰败,精神萎靡。
他是个聪明人,自从赤羽搏查到他头上,通过精神力手段迫使他说出一些事之后,井伯源就明白,自己完了。
三长老不会放过自己,师父也不会再认自己这个徒弟。
只需要一点儿时间,三长老定会安排人杀自己灭口,却不会有人护着自己,彻底消失将是注定的归宿。
正在这时候,密室的门被打开,竹昱江带着其他四个徒弟缓缓行了进来。
井伯源身子一僵,心中一阵酸楚。多年师徒,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羿熔阁中,师父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是自己背叛了他,还险些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如今,师父哪还肯认自己这样的徒弟。
井伯源趴伏于地,对着师父磕了个头,道:“师父请回吧,弟子没什么可说的。”
他以为,竹昱江此来是让他站出来作证的。虽然心中有愧,可有些事真的不能说,说了,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竹昱江静静看着他,问道:“老四,事到如今,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师父吗?”
井伯源不知他这么问目的何在,有些僵硬道:“徒儿不懂师父的意思。”
这个回答看似普通,实则狡猾,不想失去师父的庇护,又不想老实交代一些重要问题。
竹昱江轻轻一叹,道:“什么也别说了,都是为师不好,这么多年始终不曾尽到一个师父的责任,不曾真正了解你们的内心。
过去的事,不管谁对谁错,为师都不怪你,但你要明白,此事之后,三长老怕是不会放过你。
为师或许帮不到你什么,却可以做到一点,守在你身边,与你一同面对。”
说着,他缓缓坐下,又道:“老四,为师只问你一句,是否愿意坐在为师身旁,无论生死,共同进退?”
井伯源终于明白,师父此来并不是兴师问罪的,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师父只是来陪着自己的。
这一刻,心中的害怕和委屈终于难以抑制,眼泪夺眶而出,跪爬到师父跟前,抱住他的腰痛哭失声。
其他四名弟子也心有所感,一个个坐到师父身旁,誓与师父共进退。
过往的几十年间,师徒几人竟从未像今天这样步调一致。
三长老本以为竹昱江和井伯源见面之后会有一场冲突,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心里十分不爽,可现在还没时间对付他们,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确认大长老的生死,因此,他要亲自去见见荣天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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