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基看到这两位美女,先是一愣,心中泛起一阵涟漪,这几个月忙于军务,每日和各路人马打交道,脑袋里全部是阴谋诡计,他已经许久没碰过女人了,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不由的感慨说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又娶媳妇又过年呀。平西伯有心了,有心了啊。”
夏国相见李肇基这个模样,微微点头,看起来李肇基对这个礼物是满意的。但转念一想,何止是他满意,这两位美女俱是江南名角,哪个的美貌和艳名都不亚于自己的小丈母娘陈圆圆,哪个男人一下得到两个,都会欢喜不已的。
“收下,收下,长水,送我住处去。”李肇基吩咐说道。
夏国相见李肇基满意,笑着说道:“先生,平西伯的忧虑,您可要多费心呀。”
李肇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夏大人这话说的极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来,夏大人,坐下说话。”
二人相对而坐,李肇基说:“方才你说了,平西伯担心大顺那边支持不住,若如此,让平西伯差给我三千骑兵,我即刻北上,犁廷扫穴,容不得他多尔衮不回来救援。”
夏国相哈哈一笑:“先生又看我的玩笑。您也知道平西伯断然不会答应这个计策的,而我也知道,以先生之大才,断然不会只有如此简单的办法。”
在满清和大顺战争这件事上,李肇基与吴三桂其实拥有共同的利益。
二人都希望这两方两败俱伤,只有他们两败俱伤,大明才能有时间重建军队,完善统治,偏安江南。当然,吴三桂的要求更为精准一些,对他来说,最好双方打到九月北风季到来,给他充足的时间把辽镇和家眷从辽西迁至江南去。
在这个基础上,若是能两败俱伤,就更好了。可现在才是六月二十四日,距离北风季节还有两个多月呢。
李肇基笑着说:“夏大人,我且问你一句,倘若真的出现满清在关内战场大胜顺军的情况,如此应对,对你家伯爷最为有利呢?”
夏国相和吴三桂讨论过这件事,此时欲说,却又有些为难。李肇基见他犹豫,说:“夏大人,你我虽说初相识时,有些误会,还让人挨了平西伯的打,可那些都过去了,你既然为难,便不要说,我来替你说。
倘若真的出现那种危机状况,自然是有一支军队从辽南出兵,直趋沈阳,迫满清守军回援。最好这支军队能不顾生死存亡,多牵制清军些时日,能让辽镇可以撤至江南。
最完美的状况是,这支军队自发进行战斗,不向平西伯要一钱银子,不要平西伯动一兵一卒。
是不是这个道理?”
夏国相呵呵一笑:“先生又取消我,饶是您说的没错,但天下哪里有这个道理,好事全让我辽镇占了?
平西伯的意思是,愿意出重金,让先生的东方旅在关键时候迫清军回援,若东方旅受创,日后也会出资协助重建。”
李肇基听了这话,明白了夏国相和平西伯的谋划,也就是说,在大顺支撑不住的时候,吴三桂希望李肇基可以率军北上,迫清军回援,当然这对东方旅来说是九死一生的,所以吴三桂想要拿钱换兵。
李肇基一向以商人姿态示于旁人,好像在他那里,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那么在吴三桂看来,东方旅全军覆灭,只要给李肇基足够的钱,李肇基应该愿意才是。
“哈哈,夏大人,平西伯钱很多吗,你作为他的下属和女婿,这么着急帮他花出去。”李肇基笑着问。
夏国相脸色一紧,心道李肇基这是又要狮子大开口了。
李肇基却说:“夏大人,方才我说的那些,就是我的主意,这个主意能让平西伯不用花一钱银子,就可以在关键时候差遣一支精兵锐卒,北上沈阳,迫使清军回援。”
夏国相想了想:“我想,这支军队必然不会是您的东方旅。”
李肇基点头:“那是自然。我说的这支军队是顺军。”
“顺军!”夏国相听了之后,几乎跳了起来。
李肇基摊开手,无奈说道:“从你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我的主意是一个馊主意。”
夏国相迟疑片刻,转念一想,这确实是一个馊主意,但又是一个好主意,顺军如果打不过清军,最着急的肯定不是辽镇,而是顺军本身,倘若那个时候真的有一支顺军在辽南,而这支军队对大顺又忠心耿耿的话,那么这支军队肯定会在最危险的时候北上沈阳,迫清军回援。
李肇基又说:“当然了,或许平西伯不愿意用顺军,或许平西伯钱多的花不出去,亦或者平西伯不喜欢我的东方旅。简单,一百万两银子,夏大人回去跟平西伯说,只要一百万两银子到我手,东方旅上下几千号人、枪,和所有火炮,都听平西伯的调遣,我李肇基司令长官这个位置,直接让给了夏大人也无妨。
但如果平西伯不想出这一百万两,那我就只有联合顺军这一个馊主意了。”
夏国相这才回味过来,他立刻表示:“李先生,您的意思我全然清楚了,这就立刻回宁远禀告平西伯。”
李肇基点头:“好,反正咱们还有时间,记着,若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还得劳烦你夏大人再来一趟,见证一下。”
“那是自然。”夏国相起身,不顾旅途劳累,连忙去了。
且说李香君和卞玉京被赵长水带人牵着马一路向东走,进入了一片庄屯之中,这是一处尚藩庄屯,就在河边,庄子里驻扎着李肇基及其亲随和部分炮兵,已经被收拾的焕然一新。
李肇基的住所是一位牛录章京的家,收拾的非常干净,院子里长满了鲜花,令人心旷神怡,赵长水带人把马车拉进了院子,将两位美女送进了李肇基的书房,这里也是卧房。
“两位,请在这里稍候。”赵长水打开了房门,又叮嘱说:“请不要随便动里面的东西,否则司令长官会生气的。”
二人走入房间,发现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女人的气息,或者说,自从被交给了李肇基,一路进来,无论军中还是屯中,不见一个女人。
房间里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没有笔墨纸砚,没有四书五经,有的只有冰冷的刀剑、漂亮的马鞭、挂满墙壁的地图。
还有一张奇特的桌子,桌子中间用各色粮食堆出了地形,还有精致的骑兵、步兵和炮兵的模型在上面布置着。
二女不敢有异动,站不敢站,坐又不敢坐。
而赵长水又折返回来,送来了一壶热水和一套茶具,以及一些瓜果和吃食。
“等等,这位......这位小爷,我们.......。”李香君胆子稍大些,拦住了要走的赵长水。
赵长水退避,没有和李香君产生任何肢体接触,他指着院子门说道:“那是内院的门,有亲随把守,二位只要不出院门,就不会有人打搅,窗户外面也有人巡逻,请不要试图逃跑。
出了房门,左手边花丛后的小房子便是厕所,需要时自行前去。
我是司令长官的亲随副官,只负责看管二位,二位姑娘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只知道,我要看管二位到司令长官到来。
所需的一切都已经齐备,在司令长官回来之前,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打搅。”
说罢,赵长水后退几步,缓缓走出了院子。
“姐姐,他们好像是广东人士呀。”卞玉京说道。
李香君点点头:“妹妹在道观修行久了,不知外面的事,前些时日,有勤王军北上,其中一支就是以琉球藩军名义参战的军队,其主帅名为李肇基,便是东方社之主。
听那些辽人说话,我们是被当礼物送给了东方社李肇基了。”
二人弄清了所处环境,哀叹命途多舛,却发现,正如那赵长水所说,一直无人来扰,二人胆子也大了,先是吃用了些东西,便是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卞玉京掀开床榻上的蚊帐,看到的是整洁的床铺,床下是擦的反光的马靴,床上是叠整齐的衣服,最让她惊奇的是一张薄被,卞玉京叫道:“香君姐姐快来,这被子好生奇怪,你看,像不像一块豆腐。”
李香君走来一看,那被子被叠的极为整齐,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当真像是一块豆腐。
“莫不是里面有什么古怪。”李香君伸手扯开,却不见里面有什么,但再想叠成原样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懊恼一会,只能作罢。
卞玉京却不在意,说:“姐姐,管他生气不生气,还不知如何对你我,亦不知能活几日。”
说着,她走到了书桌后,翻看起桌上的书籍来,发现那多是账本、信扎之类的东西,而她拿出桌上还未写完的信,饶有兴致的阅读起来。
李香君又尝试了几次,也没能归置成原来的模样,见卞玉京读李肇基的信,立刻过去阻拦:“妹妹,你怎能读别人的信,若是知晓了他的秘密,可是保不住脑袋。”
卞玉京拍了拍旁边带锁的盒子,说道:“那些秘密,那不是都在这里锁着的。姐姐你看,这个李肇基有趣的紧,给妻妾写信,竟然写这么一大堆。而且还是一人一份,四个妻妾,每人一封。”
“看别人家信,就更是不好了。”李香君合上那信。
卞玉京呵呵一笑,说道:“我才不管那些个呢,今日他若是轻薄我,我便直接死了,人都要死了,还守那些规矩作甚,我倒是要看看,他李肇基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香君无奈叹息:“你何必招惹他呢,若能得活,谁也不想活着,我听闻李肇基短短两年,就在海外开拓了好大一片基业,还参与勤王事,想来不是那种没心肝的,若咱们好生与他说,未必会被欺辱。
可你若惹他不快,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呢。”
这话,卞玉京却是没有听进去,饶有兴致的看着李肇基的家信,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容,还打趣说道:“这个李肇基,当真是有趣的很,你瞧,他不仅连妻妾的生日都记得,连女儿家的月事都记得,还叮嘱他那妾室喝红糖水呢。
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想不到还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呀。”
“要夸我,就当着面夸我,何必藏着掖着呢。”院子外响起了李肇基爽朗的笑容,他的马靴已经踏进了房门,吓的卞玉京连忙放下信,躲在了李香君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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