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多林渐渐陷入黑夜,苍白的灯光亮了起来。用精灵的说法,炽热的“阿纳”已经从西方沉下去了,柔和的“伊熙尔”徐徐爬上夜空。今天夜晚,城市非常热闹,因为城内在举办夏日之门的庆典。在王之塔边,王之广场上,刚多林城所有的精灵集中了起来。
广场呈圆形,朝西的部位有一座白石喷泉,左右两边有一棵金树和一棵银树,但都是雕刻而成。这象征着着当年在西方大陆时的双圣树泰尔佩瑞安和劳瑞林。树雕边上用白石搭出了一个台子,其他的桌凳都围绕着台子而排列。
这个时候,全城最明亮的地方就是王之广场。所有的精灵都提着费艾诺之灯前来赴宴。在石桌上,侍者们摆满了美味的佳肴。不久所有精灵就都入座了。他们围在桌边饮酒饮食,开心地相互交谈。今天该是他们一年中说话最多的时候。有的精灵会突然站起来,用赞歌歌颂尊敬的水之神乌欧牟与狩猎之神欧洛米。
广场周围围了一圈石灯,里面用蓝色的水晶提供光亮。有许多人傍着石灯,奏着美妙的乐曲。竖笛声、长笛声、竖琴声和鼓声回荡着。这些人大多来自涌泉和竖琴两个家族。其中,有一个人的长笛的声音最为优美。那笛声时而低沉,时而尖锐。那个人身穿黑色的长袍,腰前是一把刃口略弯曲的剑,上面刻着:“奥克锐斯特”。
在图尔巩所坐的桌上,还坐着他的妹妹阿瑞蒂尔、刚多林的诸位领主,以及图尔巩的女儿伊缀尔。
伊缀尔看上去还只是一个少女,在人类的标准看,恐怕才十八岁。她的容貌超凡,美丽纯洁,完美地继承了她父亲的面容。她留着金色的及腰长发,发色应该遗传自她的母亲。她可爱地笑着,然后时而依偎在父亲怀中。不过,图尔巩和伊缀尔看上去更像兄妹,因为图尔巩本身就异常年轻。图尔巩正与众领主一起饮酒,而阿瑞蒂尔却坐在座位上一语不发,若有所思。
一个黑发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他此时正穿着一件长袍,与所有来出席宴会的人一样。毕竟没有人会穿盔甲出席。他腰间没有佩戴武器,但是旁边的地上放了一把钉头锤。他长得年轻,看上去才刚成年。他的眼中如同有火焰燃烧。他是怒锤家族的年轻领主罗格。“图尔巩大人,我已按你的要求为你打造好了佩剑。”罗格拍了拍手,一位皮肤略黑的精灵走了上来,在图尔巩面前跪下,将一把剑双手奉上。
图尔巩看着宝剑的剑柄,上面有精密的刻痕。图尔巩用右手抽出宝剑。那一刻,一道白光闪过,惊讶到了广场上的众人。演奏声戛然而止。广场异常安静。“好!”图尔巩高举宝剑,“真是好剑!世人将称它为格拉姆德凛,取义‘击败大敌’!”
“祝贺陛下!”竖琴与鼹鼠家族的领主站了起来,他的嘴唇依旧紧锁。“这格拉姆德凛可真是亮如白昼!”
这时候,音乐声又响了起来,但只有一个声音。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正在演奏的是刚才用长笛吹奏的乐曲最为优美的黑衣男子。他此刻正独奏着一首曲子。精灵们对于音乐所蕴含的意思特别敏感。因此他们马上听出这曲子是在回忆当年在西方大陆,在提力安城中的福乐。
听到这个曲子,阿瑞蒂尔黯然落泪,捂着脸离开了。
众人疑惑地看着她离开。萨尔甘特低头思索了片刻,站了起来:“今天,是夏日庆典!大家都应该愉快度过!”他笑着,“埃克塞理安的佩剑奥克锐斯特,传说锐似虎齿。这把剑曾斩首过数不胜数的邪恶士兵‘奥克’。大家一定很想看看当奥克锐斯特和格拉姆德凛相遇会擦出什么火花!”
听了他的话,广场上的人开始起哄。可以看出他很得众人信服。图尔巩淡淡笑了笑,站了起来。先前一直举着长笛不语的黑袍男子,将笛子用丝带系在腰上,走到白石台子边。他的眉眼冷峻,神情忧伤。他拔出腰上的佩剑,剑锋的回音回响在人们的耳中。
那个黑袍男子就是涌泉家族的领主埃克塞理安。他的家族的军队被安排守卫在环山裂谷口上。但他却不常前往那里。
他的前额和两鬓挂了几缕头发,在风中飘扬。他纵身一跃,单脚落在台子上,举剑对着图尔巩。“图尔巩陛下!”他喊。
图尔巩的表情严肃起来,他走到一张桌子前,脚一蹬跳上桌子,在桌子上一点,一个翻身上了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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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广场上,所有赴宴的精灵都站了起来,只怕错过什么。他们期待极了这一次的比武。图尔巩高举着格拉姆德凛剑,旋转着,耀眼的白光在广场上投影出移动的光斑。埃克塞理安将剑竖在胸前,用左手手指弹了弹剑刃,清脆但响亮的叮叮声传遍广场。
——光与声的较量。
“陛下,失礼了!”埃克塞理安说。他的右脚向前一步,举在胸前的剑顺势向后倒。他将身体右侧向前,将宝剑从后向前,从下向上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弧,挑了过去,反手砍向图尔巩。图尔巩马上后退一步,用剑支住自己,上身向后倒去,飞起两腿向埃克塞理安蹬去。涌泉领主的胸口被踢中,向后跌出。同时图尔巩也因为失去支撑后背着地落下。
台下一阵叫好声,如同在看一出好戏。
图尔巩翻身跃起,埃克塞理安则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多谢陛下,如果那一蹬你没有控制力度,我应该已经受伤了。”
图尔巩点了点头,向他招了招手,示意继续。随后,图尔巩将高举的剑翻了一面,白光一闪。因为刚才埃克塞理安正盯着他的剑锋,所以被光芒闪到了,闭上眼睛。图尔巩左脚上前,右手将剑从高处劈下。“声音太响!”埃克塞理安举起奥克锐斯特,将眼睛保持紧闭,淡定地接住了图尔巩的剑。那一瞬间,如同白昼一般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平原,响亮的金属声震耳欲聋。
图尔巩吃了一惊,将剑向后一松,上身向后一倾,把剑向埃克塞理安的腹部刺去。下一秒,埃克塞理安的所为惊呆了广场的所有人——他的剑的侧面完美地抵住格拉姆德凛的剑尖。而动作并没有就此停止,埃克塞理安紧接着转动奥克锐斯特,反过来用剑尖抵住对方的剑刃侧面,用力推开,上前一步用左手去抓图尔巩的右肩。图尔巩企图用剑去挡,却无奈剑被对方死死定住。而图尔巩没有束手就擒,右脚后退一步,一个转身来到埃克塞理安背后。埃克塞理安闭着眼,只感到左手捞空,眼皮一抖。此刻两人背对着背,图尔巩将剑从头顶向后劈下去。而埃克塞理安又闭着眼睛招架住。这一次,不同的是埃克塞理安猛一用力,将格拉姆德凛剑向上推开,然后睁开了眼睛,一个转身顺势将剑砍向图尔巩的脖子。
图尔巩则没有转过身朝向他,而是将腰向下一弯,用剑刺向埃克塞理安。涌泉领主吃了一惊,马上撤回宝剑招架,但此时格拉姆德凛剑已经压在他胸前,他的长发被刮下一缕,落到地上。
图尔巩继续反身进攻,左一下,右两下,毫无规律。而埃克塞理安只能完全靠反应招架。图尔巩连着进攻了一阵子,动作比先前更快了。涌泉领主开始喘气,因为他已经体力不支。下一瞬间,格拉姆德凛剑向埃克塞理安的左腰部刺去,刺断了挂着长笛的丝带,长笛向下落。埃克塞理安见机,向后跳一步,用脚接住长笛向上一挑,击中图尔巩的左肩。他趁机向前抢一步,将剑向图尔巩刺去,在剑遇到图尔巩白色长袍的那一刻,图尔巩的格拉姆德凛也架上了他的脖子。毕竟刀剑无眼,他们的武器因为惯性,眼看就要伤到对方了。
一支箭从台下射了上来,精准地先后弹开了两个人的宝剑,落在台子上。台下的一张石桌上,杜伊林正站在那儿,手上握着木弓。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一黑一白两人,呆立在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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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多林的凌晨,异常清冷。
早上没有吹风,所以很安静。阿瑞蒂尔在房间中醒来,向窗外看去。外面还是很暗,太阳不曾升起。阿瑞蒂尔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了。她的眼角有淡淡的泪痕。昨夜,她很早就离开了王之广场,马上就休息了。现在,她准备按照在隐匿之路上允诺的那样去向图尔巩解释自己的出逃。
她从床上爬起,缓缓地移动身子,赤脚站到了地毯上。当她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便向屋外走出去。但到了门口,她又迟疑了。因此,她没有前往图尔巩平时与人议事的正殿,而是从侧门走出了王之塔。
她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看着四周。街上已经有些行人了。王之广场上,许多精灵正在搬动石桌,整理昨夜宴会的场地。他们看见阿瑞蒂尔,便向她行礼。
她在广场上站了一会儿,开始绕着王之塔走。一圈又一圈,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走的目的,但是知道这次去找图尔巩一定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愿。这让她忐忑不安。天慢慢地亮了起来,太阳像是升上了天空。
突然,她又站定了,低头沉思着,然后抿了抿嘴唇,向塔中走进去。这一次她走了正门。门口站了两位侍者,大门开着,但里面没有人。两位侍者身着斗篷,从兜帽中探出两只眼睛看着公主。阿瑞蒂尔看着空无一人的宫殿,皱着眉头。她走向其中一位侍者,侍者抬起头,他英俊的面容显现出来。侍者用低沉的声音说:“公主殿下,图尔巩大人在休息,还无法前来与你见面。你有什么事?”侍者声音平稳,不带任何感*彩。
公主点了点头:“那我去他寝宫门口等他。”她由正殿旁的小门走进了高塔深处。侍者不明原因,疑惑地看着她,又低下头。
阿瑞蒂尔进到高塔的中心,那里是盘旋而上的台阶。她沿着台阶走着,要前往图尔巩的寝宫。图尔巩住在高塔的顶层。
不久她来到了顶层,由一道门走上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户,旁边有一扇门。从窗户中可以看见东方群山之间升起的太阳。
她站在门外等待,等得越久,她的眉头越紧。她不知道图尔巩会以什么方式处罚她的出逃。等了许久,房内传来一句:“来人!”两位侍者走了过来,从外侧打开了房门,图尔巩已穿好衣服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了阿瑞蒂尔。
“妹妹,你是来对我解释昨天的事的吗?”图尔巩问。
阿瑞蒂尔俯视地面,微微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图尔巩看着她,慈爱地笑着:“来!去正殿,我们谈谈!”
在侍者的陪伴下,兄妹两个下了高塔,进入正殿中。阿瑞蒂尔在台阶上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一言不发。而图尔巩心里只感到糊涂。来到正殿后,图尔巩坐上了宫殿尽头的一把黑石座椅,上面镶有钻石。凳子背后的墙壁上挂着旗帜,上面绣着图尔巩的徽记。
侧面有两排白玉石凳子,阿瑞蒂尔在最靠近里面的一张凳子上坐下。两位侍者到正殿大门的内侧站定。
图尔巩开口了:“来吧!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逃!”他的语速不快不慢,不卑不亢。
“我的哥哥啊!图尔巩,我知道,包括我在内,所有的诺多精灵都还记得小山图娜上提力安城的生活;那里,我们可以俯瞰埃尔达玛湾的水波,澳阔泷迪的天鹅船停泊在港口中;那里,我们能看到东部大陆的星辰;那里,我们可以看着圣洁的双圣树之光金银交织;那里,我们可以见到维拉的化身。然而,”她咳嗽了一声,“刚多林却并非提力安城,这只是我们因为无法回去西方而对我们自己的安慰罢了。它不在蒙福之地,而在充满黑暗的中洲。在西方时,我们可以随时前往维林诺的平原上纵马奔驰,去雅凡娜的树林中徘徊;而在这里,人们却连出城的权利都没有!我们受到了禁锢,与奴隶有什么区别?而你无情地禁锢了我们,却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国土,这与邪恶的大敌魔苟斯又有什么区别?我要离开刚多林!”
图尔巩显然被她的话惊讶到了。他停顿下来,思索了好一会儿。她的话让他想到了某些尘封的记忆,如同是他曾经认识的另一个人正在演讲。他看着她,慢慢站起来,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刚才你的言语如同当年费艾诺在西方的演说,这使我害怕,因为你和他一样倔强。而倔强终究不会带来好运,就像费艾诺为诺多族带来的只有诅咒和仇恨。但倘若如此,我可以准许你同我一起出城狩猎。”
公主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着,但是她的喘气声响了起来,她的心跳加快了,因为她看到了希望。“我并不同意,因为费艾诺虽然倔强,但也勇敢。他的倔强使他铸造了三颗精灵宝钻。或许你身为芬国昐的儿子,对于芬国昐的兄长怀有偏见,但我却能客观地看清一切。至于我,我相信我的倔强也会使我过得更幸福。而我并不想跟你出去狩猎,因为仍受到了你对我的自由的剥夺。”她的脸上异常严肃,说话语速很快,“我要离开刚多林!”
于是,图尔巩又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所珍爱的城市竟然被自己的妹妹如此厌恶着。他叹了口气:“你若执意如此,我就允许你离开刚多林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哥哥应有的对妹妹的爱。阿瑞蒂尔也松了一口气,她额头上落下一颗汗珠。但当她听到图尔巩的下一句话时,她的眉头又锁住了。“但是你只能去我们的兄长芬巩那里。我会安排我最相信的的人和你一同前往,而且我必须保证他们尽早回来。”
阿瑞蒂尔被他激怒了,瞪大眼喊道:“你完全不需要这样提心吊胆!你如果吝于派人陪同我,我可以自己走!而且决定我去哪儿的人应该是我自己,而不是你!”阿瑞蒂尔马上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图尔巩马上追上她,把手放在她肩上:“不要误解!”图尔巩不失优雅地说,“我只是不能完全信任与你同行的人不会中途将城市位置泄漏出去。我不吝于给你任何东西!”
阿瑞蒂尔转过身,看着图尔巩,开心地笑了,点了点头,快步跑出了正殿。图尔巩摇摇晃晃地后退着,坐回到黑石王座上,用手撑住头。
“来人!”他大喊。一位侍者跑来,恭敬地弯腰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图尔巩直起上身,“去把埃克塞理安、格罗芬德尔和埃加尔莫斯三位领主找来!”
殿外,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刚多林被染成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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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夏日之门的三天后了。刚多林在难以忍受的酷暑下又度过了几天。现在已是炎夏时节。在贝烈瑞安德境内,一直是冬天极冷而夏天极热的,这与它的大陆性有关。这和海岸地区被山脉包围的那片区域不同。那片地区叫做希斯路姆,由图尔巩的父亲和兄长芬国昐和芬巩统治。那里由于海洋性的气候,一年中温差不大。
现在是中午,彩虹与护翼家族的领主埃加尔莫斯正在马厩中准备着。他将少量的面包塞到马背上的包里。白色的骏马正因为炎热而吐着气,甩动自己的鬃毛。埃加尔莫斯擦掉额上的汗,拍了拍马背。他从腰中把佩剑拔出来,望着它。这把剑是弧形的,而城里只有他一个人用这种形状的剑。
“是时候出发了,朋友!”
埃加尔莫斯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精灵。他留着白色的长发,头戴圆环。他的眼珠和大多诺多精灵一样是灰色的。他身上披着蓝色的披风,披风上镶有小颗的水晶,像是星辰一样。
他把剑插回剑鞘,飞身一跃上了马,缓慢地向王之广场走去。他额头上的汗还在下落。当他来到广场上时,金花和涌泉两个家族的领主已经骑着白马在等他了。图尔巩没有骑马,站在旁边。看见这情形,他马上加快速度上前,在众人面前停止。现在喷泉的吵闹声很小,金树和银树在阳光下闪烁着辉煌的光芒。图尔巩看着埃加尔莫斯:“既然人都齐了,我跟你们交代点事情。”他说,“这次我委派你们护送公主前往希斯路姆,是出于对你们的信任。因此我希望你们不会背叛我。”他咳嗽了一声,“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迄今为止,虽然贝烈瑞安德已经在和平中度过了很久时间。‘安格班合围’也看似牢不可破,但是魔苟斯手下的邪恶生物奥克还是会经常被看见越过迈兹洛斯防线和西瑞安河谷南下。所以这虽然表面是和平的时代,但我穿透表面所看到的,是一个动荡的时代。相信你们不会忘记五十年前从魔王堡垒安格班爬出的怪物巨龙格劳龙。当时他还没有长成,所以被芬巩的弓箭手们逼回了安格班。但是这怪物没有死,这始终令我不安。我相信,一旦格劳龙成熟,魔苟斯一定会发动战争。因为安格班合围在这怪物面前显然不堪一击,而且那日子不会远了。我害怕你们在路上遇到魔苟斯的爪牙,所以你们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妹妹。”图尔巩的额上泌出了汗珠,他把它优雅地擦去。
马蹄声打断了众人的对话,是阿瑞蒂尔骑着白马来了。三位领主向她弯了弯腰。他们几人从王之广场出发,一路沿着街道走到城市的主门口。在主门那里,一位锻造师打扮的人来到公主身边。
“图尔巩陛下,白公主殿下,诸位领主你们好!”他单膝跪在地上,看礼节应该是个侍者级别的人,“我们的领主罗格亲自为白公主锻造了一把短匕。”侍者呈上一把中等长度的剑,剑身上有华丽的刻痕。侍者说:“这把短匕中锻有神奇的魔力,当有奥克接近,剑身会发出蓝色的微弱光芒。”白公主点了点头,接过短匕,看了一会儿。侍者站了起来,弯着腰离开。这时,主门缓缓打开。
“我的妹妹,”图尔巩的声音哽住了,“我还要劝你留下,即使那希望业已渺茫。你这次离开是十分不智的行为,以费艾诺相比最合适不过。我有预感,和他一样,你此次出行,给你自己,甚至给刚多林,都将带来厄运。我的预感不曾有错。”
阿瑞蒂尔只是笑笑,与三位领主一同走出大门。随着四人走下台阶,图尔巩的泪珠也滑落下来,与汗水交织着。
“我们还会再见。”他说,“我希望。”
“下雨了……”然而天空中阳光一片金黄。
主门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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