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菱默默的看着萧沐卉眼角那一丝骄傲与嘲讽,心里头顿时便像是从高处坠落入深渊一般凄苦,不知怎的,刹那倒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似的,她有了曜宁的孩儿,他做父亲了,一切听上去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沐卉的生活起居自今日开始,往后一定会更加小心仔细,本王回府以后再派几个得力的丫头服侍左右,再其,每隔几日就会让大夫来请平安脉。”曜宁薄着一张冷淡的脸色,余光瞧瞧瞥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枝菱,萧沐卉怀孕对他来说是意外,却是不可弥补的一时错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求枝菱接受。
就算再怎么讨厌萧沐卉,但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儿,他有义务照顾好她们母子,让她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可渐渐的,亏欠会越来越多。
大夫人满意的笑了,微抬眉凝视着枝菱,雍容的面孔浮上一层调侃般的似嘲若讽,“同是一天嫁进的王府,怎么你却一点动静都还没有呢。枝菱你瞧瞧,你姐姐如今身怀有孕,身子金贵着,你作为妹妹更要细心照顾。”
枝菱的面色阴霾一片,硬生生勉强之中挤出了笑,却显得尤为干涩,“是我不及姐姐有福气,既然姐姐有喜,那就是两府天大的喜事,妹妹在这里郑重恭喜姐姐了。”
萧沐卉像是东山再起一般洋洋得意,也没正眼去看枝菱,随手一辉道,“有子的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妹妹比我更得王爷喜爱,可是先有喜的居然是我这个姐姐,果然嘛,有的人福薄不得老天眷顾,倘若来日妹妹生下庶弟或者庶妹,他们嫡庶孩子们正好做伴玩耍呢。”
如今萧沐卉是王爷的王妃,又是先有孕的,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自然就是嫡子了,大夫人和萧沐卉大约也是想到了这层利害,像是得到了什么便宜似的笑得合不拢嘴。
曜宁怕枝菱呆在这里越久,心里越是郁闷,便及时转移话题,“明日就是老夫人的寿辰,府里头肯定都已经准备妥当,本王要先带菱儿去挑选明日的贺礼。”说着,就一把拉住枝菱的手,“菱儿,我们走。”
“站住。”刚一转身,正准备跨过门槛的时候,大夫人一声呵斥,回头便看到萧沐卉做出委屈的样子,大夫人有些不悦,“宁儿,沐卉有了身孕,是需要夫君多多陪伴的。挑选贺礼的事让枝菱一人去办不就行了,你把沐卉一人留在这里成何体统?”
枝菱的眼里泪花转了转,却倔强的不肯留下来,本来就该大哭一场的,可是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忍住,绝不给她们一丝嘲笑的理由。
她呼吸几口气,面色上掠过几分不屑一顾,郑重其事行个礼数道,“姐姐,您身怀有孕,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身子金贵,这出门挑选贺礼的工夫也不是只有一时半会儿,若是您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动了胎气,妹妹可担待不起。王爷也是体恤您的辛苦,让您好好养胎,您总不能还像个小孩子般吵闹着要出去不分轻重吧?”
“你”萧沐卉气的一下子变了脸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眼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干脆摸了摸肚子,撅着嘴摇了摇大夫人胳膊,有些无奈的味道“母亲?…”
曜宁接着道,“本王觉得菱儿所言有理,沐卉有了身孕实在不宜奔波劳累。”
大夫人皱了皱眉头,握住萧沐卉的手形同安慰拍了拍,余光几分厉恨朝着枝菱的方向一闪而过,紧接着满面心疼似的道,“好了好了,枝菱与宁儿说的也是,你是有了身孕的人,平日还是多歇歇为好,若是出门后旁人有所差池,出了事再追究也于事无补。母亲信不过旁人,沐卉你为了孩儿还是安心养胎吧。”
说到信不过旁人的时候,大夫人倒直白的望了枝菱一眼,好像枝菱会心中嫉妒趁机谋害萧沐卉的孩儿一般忌惮。
萧沐卉沉思了片刻,只得咬紧牙关,恨切切的跺了跺脚。
曜宁这才拉着枝菱出了大厅,可他根本不是为了挑选贺礼,他借着这个理由把枝菱带到了茭莲阁下。
“你不是要挑选贺礼吗,怎么来这儿了?”枝菱带着疑惑问他。
曜宁宠溺的拨开她的发丝,拉起她的手心疼般的在唇边吻了吻,“贺礼当然早就挑选好了,带你出来当然是想让你开心。”
开心,她哪里会开心的起来,起码知道萧沐卉怀孕的那一刻就不会再开心了……
“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可开心不开心的。”枝菱淡了淡眉色,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凄苦。
这看在曜宁眼里便是无线心疼了,“那一夜你是知道的,是萧沐卉下的圈套,可本王真的不知道她竟然……竟然会有了身孕,当本王知道的那一刻也是崩溃的。菱儿你信本王,本王只想让你给本王生下个孩儿……”
“我信,我知道。”枝菱眉头紧皱,她并没有责怪曜宁的意思,也许就是天意造成的吧,自己与他那么多次,可是肚子却迟迟不见任何动静,而萧沐卉就因那么一次怀上了。
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差距才是最残忍的吧,凭什么,难道真的是自己福薄,没有子女的缘分。
想到这儿,作为女人的枝菱还是忍不住留下了泪水,这泪水包含的不是责问,而是难受的痛苦,曜宁急忙拥抱她入了怀中,“本王只爱你一个人,萧沐卉心思狠毒,原本是打算再过些年休了她的,可是她有了身孕,那毕竟是本王的孩儿,菱儿,…你能原谅本王,接纳这个孩子吗?”
“我明白,事情不可挽回了。”枝菱吸了吸鼻子,“孩子是无辜的,无论萧沐卉多么可恨,我们自然是不能牵连到那个孩子的。你放心,以后我也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儿,绝不和对待萧沐卉的态度同样对待。”
这般让人心疼的承诺,曜宁的愧疚越发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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