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降魔师之虚空破

第二章 异姓兄妹

    
    初秋的清晨,天气已微微有些凉了,周兴倒在地上被溪边的水气一激渐渐恢复了知觉,低头见原本怀中抱着的白狐早已不知去向,心中略略有些怅惘。腹中实在饥渴难耐,便在溪边洗了洗脸,饮了几口冷水充饥,精神稍振,抬头只见前方不远处有数屡炊烟袅袅,料想有人家居住,便向着炊烟的方向走去。/p
    走不多远,见前方有数道粗木栅栏围着十几户人家,一见便知是一处小村屯。周兴回想起昨夜所见所遇之事,犹自心有余悸,不敢贸然进村,只躲在栅栏外小树从中向里张望。不多时只见一个村姑提着一个篮子到村口水井边打水洗菜。那姑娘年约十七八岁,一袭白衣,身段窈窕,乌油油的长发垂肩,双手十指芊芊,皓白如玉,一面洗菜,一面轻轻的哼着乡谣,不时地将长发拢在耳后。周兴左右打量,虽相距较远看不真切,却见那姑娘举止温婉,心中暗道:庄子曾言,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大概便是此种情怀吧。料想这姑娘并非妖魔邪祟,不由得心中一宽,向着栅栏走去,却还是不敢贸进,只在栅栏外瞄着。那姑娘洗完菜起身一抬头看见周兴,周兴这才看清姑娘长相,见她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颜若朝华含露,丽若春梅绽雪,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说不尽的清丽脱俗。周兴暗叹:庄子所言神女也未必及这女子之十一。哪知那姑娘只向他望了一眼便快步走进屋中。周兴呆怔了半晌,只听闻一声锣响,四下里冲出一群村民手持木棒锄镐围着周兴一顿乱打,周兴拼命护住头脸,大叫:“我是好人,切莫动手”。人群中有人咦了一声,忙喊住众人停手,将周兴翻过身来一看,道:“这好像是个人。”周兴憋了一肚子气道:“废话,我本来就是人,什么叫好像是,你们不分情分皂白,上来就打,还有王法吗?”人群中有人道:“王法?这年头还有什么王法?”喝住众人的那人是个老者,看来在村中辈分较大,赶忙道:“错怪了,错怪了,我们听闻来了妖魔,所以误伤了小哥,还望恕罪。”周兴闻言更加忿怒骂道:“哪个混账胡说八道,我是妖魔,我看你们才是妖魔。”众人纷纷向后一看,只见一低低的声音柔道:“对不起,是我没瞧真着。”周兴跳起来刚要张口大骂,一看是适才打水洗菜的姑娘,一肚子怨气不觉消去了大半,道:“那也不该将我认作妖魔吧。”那姑娘道:“我洗完菜时,见栅栏外有个毛茸茸的怪物,吓了一跳,以为是疯狗精来了,也没敢再看清楚,实在是抱歉的很。”周兴纳闷道:“毛茸茸的怪物?疯狗精?”一摸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穿的衣服经变成了一块毛皮,仔细一看确实是块黑狗皮,猛地“啊”的一声坐在地上,半晌无语。这时,那老者吩咐众人散去,与周兴聊了几句便扶着他进了庄子。那姑娘道:“周大哥,方才是在抱歉的很,这样吧,你到我家吃饭,算我向你赔罪。”周兴正饿的要命,便道:“既如此,那就叨扰了,只是不知是否方便?”那姑娘一笑道:“没事,没事,我大哥和气得很,他早上打猎刚回来,正好陪你聊聊天。”周兴随着姑娘到了家中,那姑娘道:“我去喊大哥,你先坐着。”那姑娘说完一掀门帘去了后院,周兴四下一下,见这小屋虽不大,却是收拾的井井有条,屋里的家具都似新做成的,崭新洁净。正这时,门帘一挑,进来一个男子,周兴见那人身材高大结实,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二十多岁年纪,双眉斜飞入鬓,鼻直口方,相貌十分英俊,没戴帽巾,脑后拢扎着长发,一双眼睛黝黑闪亮,向着周兴一拱手,道:“周兄弟请了。”周兴还了一礼,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那人拿了自身衣裤给周兴换上。周兴定睛看了那人一会,突然“呀”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十分困惑,上前来扶周兴,周兴战战兢兢的道:“恩公,原来是你。”那男子更加诧异,道:“周兄弟见过我?”周兴站起身,跪倒在地道:“昨夜多谢恩公大师救命之恩,小可真是无以为报。”那男子更加奇怪,道:“周兄弟快请起,怎么?你见过我?”周兴看了看那男子,见他一脸诧异,并无一毫做作之相,便道:“昨夜恩公搭救我两次?您不记得了么?”那男子沉思半晌,面色却是十分凝重,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正这时,那姑娘端着饭菜进来,见周兴在地上跪着,道:“周大哥快快请起,你们?”那男子回过神来赶忙扶周兴到桌前坐下,那姑娘满满盛了两碗饭,送到周兴和那人面前,周兴早已饥肠辘辘,向那人一抱拳道:“恩公,在下不客气了。”那人一笑道:“请。”周兴一顿狼吞虎咽,吃了个沟满壕平,只觉桌上的山菌蘑菇、野菜瓜果说不出的香美可口。那男子道:“周兄弟慢些吃,别噎着,我兄妹俩不食荤膻,倒是怠慢周兄弟了。”说着为周兴斟了一碗茶汤。周兴一饮而尽,道:“恩公客气了。”再一看,一桌菜吃了个磬净,那兄妹俩却还没动碗筷,周兴脸上一热,道:“在下失礼了,恩公见谅。”那姑娘一笑道:“别恩公长、恩公短了,我大哥叫田喜,我叫洛凝。”周兴疑道:“你们兄妹不是同姓?”还未等洛凝说话,田喜便道:“我们并非亲生兄妹,我是两年前由洛老伯在田里救回来的,只不过我记不清以前的事了,为恐村里人猜忌,洛老伯就说我是洛伯母娘家的侄子,到此投亲,一年前洛老伯和洛伯母先后故去,就将洛凝托付我照顾。”周兴这才明白,再看洛凝脉脉地望着田喜,心中略感一丝酸意,随即道:“恩公,昨夜的事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田喜道:“周兄弟,咱俩兄弟相称,恩公二字不要再提,我对昨夜之事……”话没说完,只听外面一阵骚乱,有妇人大哭的声音传来,田喜忙出门查看,周兴、洛凝也一同跟了出去。/p
    到了门外,只见许多人围着一个妇人,那妇人坐在地上大哭,口里不住地念叨着“虎子”。田喜分开人群上前道:“王婶,虎子怎么了?”王婶边哭便道:“适才你们去抓他的时候,虎子还在这玩呢,可这一会得工夫就不见了,想来是让疯狗精抓走了?”说着指着田喜身后的周兴。大伙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田喜沉吟不语,周兴见状道:“那我们就快去找疯狗精把虎子救出来”。蓦地,大伙都静下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周兴。周兴一怔,随即道:“虎子不见了,我多少也有责任,我就和田大哥去把虎子就出来”。众人看了看周兴和田喜,又纷纷议论了起来。田喜一把将周兴拉到一边道:“疯狗精是山中妖魔,神通广大,手下还有不少小妖,你我二人肉体凡胎,怎么救人?”周兴闻言心中气愤,看着田喜道:“田大哥,我以为你是个了不起的世外高人,怎么能见死不救?”田喜惊讶道:“我怎么是世外高人?周兄弟不要胡言。”周兴怒道:“我这没本事的都不能见死不救,你还在这和我托词,好,你不去救,我自己去救”。洛凝上前道:“周大哥先别生气,你是不知道疯狗精的厉害,村里的人没有敢惹它的”。周兴见是洛凝不好发作,问道:“那疯狗精是什么来头?”洛凝迟疑道:“我说了怕吓着周大哥。”周兴一拍胸脯道:“洛姑娘请讲,要是昨天我还许害怕,现在什么事对我来说已经都不算事了。”想想昨夜两次死里逃生,只觉得天下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了。洛凝道:“那疯狗精在我们这里已经好多年了,原先只是叼一些牛羊一类的家畜,后来就闯进村来偷吃孩子,村里组织一些壮丁寻到它巢穴想除去此害,但都一去未归。于是村里来了几个有本事的过路法师,我们求他降妖,那都一去未回,只在村外寻到了几句骸骨和破烂道服,直到近两年才没见它作恶,谁知?唉……”周兴听完有些后悔,道:“那你们怎么不搬到别处去住?”洛凝道:“搬到别处,还能搬到哪?我们都是为躲避战乱逃到这深山之中,出去不出去又能有什么分别,况且在这里能过一天太平日子就过一天太平日子,比外面还不知强多少。”周兴看了看王婶,把心一横又一转念道:“我有办法降他,但是需要田大哥帮衬我些”。村民一齐望向田喜,田喜搓了搓手道:“既如此,我和周兄弟一起去,不知何时动身?”周兴道:“先别忙,那疯狗精巢穴距此多远”。村中那老者道:“不算太远,从这村后向西大概十多里路吧”。周兴道:“田大哥,你我速去准备家伙,现在就走,晚了怕虎子遭了那妖怪的毒手”。田喜答应一声,进屋取了干粮和斧子嘱咐了洛凝几句,洛凝直哭得梨花带雨,非要和田喜一起去,田喜执意不肯,向着村中那老者道:“二叔公,请照看好我妹子,要是田喜回不来,你们就速速另寻一处落脚,千万不可在此居住了”。那老者答应着,将洛凝拽到一边,周兴提着那张狗皮和一柄木棍对田喜道:“田大哥,我们走吧!”田喜看了看洛凝,一咬牙,领着周兴大踏步向村外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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