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
靳蕾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她,很清楚地呼唤她。
他的声音里带着很浓很浓的痛苦喘息声,好像很疲惫,很难受,很绝望。
“凌少军——”靳蕾喉间扯开嗓子大叫了一声。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声。
她明明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没有了?
“凌少军,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靳蕾迷迷糊糊间状似梦呓出声。
她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眼帘却重得抬不起来,意识忽远忽近。
“凌少军,你不能死,凌少军——”
似醒似梦中,靳蕾意识很模糊,但她脑海里有个清晰画面,凌少军就在她面前缓缓地倒下,她抱起他的身子,不管她怎么用力摇晃,他的双眼都紧闭着。
“凌少军——”靳蕾干渴的嗓音里不停地叫唤着。
“她现在怎么样?怎么两天了还是这样?”
靳蕾似乎听到一道熟悉的噪音,但这声音不属于凌少军。
“先生,这位小姐因为发着高烧所以才会梦呓不断醒不过来,不过请您放心,我已经给她用了退烧药,再过一两个小时,她就会退烧醒过来,现在先让她好好休息。”
随后众人退出,耳际很静。
那是一种很空旷的寂静,人耳仿佛能听到很远的地方。
仔细分辨,才能听到潺潺水流声,像是乐器轻轻在山谷间低鸣。
她记得自己依稀间好像看到S特战队员赶来,她刚要叫喊就被人从身后劈了一掌在脖颈,晕了过去。
那她现在哪里?
刚刚有道声音既熟悉又陌生,他是谁?
是谁?
两天的持续高烧令她精力虚脱,不知是否药力的作用,她感觉到越来越昏昏沉沉,最后再也支持不下去,晕睡了过去。
……
“叮”唐突的电话铃声被放大在餐厅里。
凌少晋看了看上面打来的号码,确信是研究院的电话,他按下接听,“什么事?”
整个空间有沉默了大约几十秒。
凌一翰不习惯这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整个凌家死气沉沉,唯有这个一天到晚呆在实验室里的二儿子倒是天天回来开导自己的母亲。
席月柔的神经此时也变得敏感起来,通红的两眼望着凌二少,眼神期盼,“三子和靳蕾是不是有消息了?”
凌少晋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仍是得不到任何消息,席月柔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无法振作起来。
凌一翰抬头望了望凌二少的方向,“有重要的事了?你去忙吧。”
凌少晋看向坐上的父亲,目光凝重,“研究资料被盗了,我需要即刻回去处理。”
“研究院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被轻易的盗取资料?”席月柔急忙问,“是老三的资料吗?”
“不是。”凌少晋欲言又止,那是关于靳蕾的,还没有外人知道的资料,怎么就被盯上了?
凌少晋拿起外套,“我先回去处理了。”
“慢点开车。”席月柔有些不明所以,“不是老三的,他那么着急做什么?”
“研究院这种地方光是守卫就有不下上百人,一个人能轻而易举的进入,还盗取了资料,你说事情严不严重?”凌一翰分析道,“必定是盗取了什么有价值的资料?”
“除了三子,还有什么资料那么重要?”席月柔亲自接过管家递来的外套,替凌一翰穿上之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军部若有任何三子和靳蕾的消息,一定要告知我。”
“嗯。”凌一翰戴上手表就坐车离开。
“咚咚咚。”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处传来。
凌一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他在去军部的路途中折路来了研究院。
凌少晋坐在椅子上,看着办公室外的男人,点了点头,“父亲。”
“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凌一翰径直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对方应该不是简单的人,能够避开我们所有的安保系统,想必已经是计划了一段时间,而且目标非常明确。”凌少晋指着屏幕中正在翻箱倒柜的一只手,原本找到了凌少军的资料文件,却又扔回去,最后好像是暴露了,准备逃跑时却发现了保险箱内的一份加密文件,两眼发光。
这只手看着应该是女人的手,而且熟悉,他是在哪里见过?
“靳蕾的资料?”凌一翰望着加密文件上的名字,加重语气问道。
凌少晋点点头,“不过这是较早前验血的资料,只是血常规,没什么作用,只是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我以后得加强研究院的防护工作了。”
“你就为了这等无意义的事把我叫来?”凌一翰转身就准备离开。
凌少晋急忙上前拦着他的去路,“当然不是,父亲可能不知靳蕾真正的价值在哪里,这些人肯定是不知从哪里得知才冒险前来。”
“真正的价值?”凌一翰停下脚步,“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
凌少晋不敢隐瞒,把最新的发现告知,“这事只有我和靳蕾才知晓,显然不知道又怎么被传出去了。”
“所以?”凌一翰眉头深锁。
凌少晋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窃贼,他再仔细端详,想起来了,林晓!这只手是属于林晓的!
原来一开始,这个女人接近他是有目的!她是为谁在办事?!
“这些人能如此轻易地闯进来,得知我这里的一切,显然对我们这里的安保系统很熟悉,我需要父亲的帮忙。”
“好,我明白。这些人丧心病狂地想谋害利用我们凌家人,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我会派一些精干的人过来协助你调查清楚,是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到可以随意潜入来。”凌一翰望了一眼那一扇加护了三重密码的保险门,顿了顿继道,“看来对方本事不小,我会亲自办这事。”
……
靳蕾是在一片幽深的宁静中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陌生的灰绿色藤木屋顶,她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一间木质大屋的藤床上。
窗外,一面是绿色的青山;另一面却很开阔,能看到远处起伏的低矮山脉。
屋内的家具全是木制的,方方正正,隐约有草木的幽香。
也有电视和冰箱。
她现在哪里?
她下了床,没有鞋,只能赤足踩在磨得老旧光亮的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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