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可不知道林崇他们几个说的镇匕是什么,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颇为焦急。
“那个他们说什么镇匕,那是什么东西啊?”
鬼奴惨然一笑,悄悄将腹中匕首拔出,抹去上面的暗黑血渍,回过身看着魏无可:
“呐,就是这个,很厉害的,别担心,他们只是怕我不能掌控。”
说话间,一股阴煞之气瞬间逼近,鬼奴都没回头,手持匕首往偷袭之处轻轻一划,一声惨叫,那厉鬼瞬息之间爆裂开来。
这一下,周围鬼物顿时不敢靠近了。
只是他们想收手,鬼奴可就不乐意了。
“亡人哥哥,你跟紧我。”
魏无可此时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这什么匕首啊,这么好使的话,刚才早拿出来,或许她就不会受伤了。
“亡人哥哥?”
鬼奴又喊了一声,这时候魏无可甩了甩头头,连忙应声:
“哦哦哦,好,好厉害。”
“厉害什么啊,我让你跟着我,顺便有些事情,我还是早一些告诉你吧。”
说罢,鬼奴便拉着魏无可的手朝着那些厉鬼冲去。
只见鬼奴抬起手中匕首,朝着一个厉鬼胸口刺去,那厉鬼本想用手挡一下,弃车保帅,谁料到那匕首竟摧枯拉朽一般,将厉鬼一下化为两半。
“亡人哥哥,点棺手,翻阴。”
鬼奴将魏无可往前一推,那即将消散的厉鬼身上阴气像血一般往外飞溅,这样子倒像极了受伤的人。
“翻阴?什么翻阴?翻什么阴?”
魏无可一个趔趄,那受伤的厉鬼就在身前,他本能地举起阖棺手,便想用黄纸上所学的招式,将那团阴气吸入手中,只是听到鬼奴的话后一愣,倒忘了接下来该干嘛了。
“就是翻阴啊,难不成卫阳那家伙没有教你阖棺印?”
“点棺印?”
魏无可一愣,难不成就是黄纸上写的那个?
如今四周鬼物虎视眈眈,眼前厉鬼眼看就要消散,魏无可也顾不上那么多,将阖棺菩提佛头搭在虎口处,左手大拇指抵右臂曲泽穴,阖棺手一阵彻骨的寒,而那阴气也尽数飘到手臂上鳞片之中。
待得阴气丝毫不剩,魏无可才转过头问道:
“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点棺印?”
鬼奴虚弱地点了点头,“没错,亡人哥哥,这是点棺印,你这种手诀也称作翻阴,接下来,咱们将这所有的厉鬼,都吸入你阖棺手。”
“如今你的阖棺菩提未圆满,没办法生阴补阳,所以你的手阴气越重,你便越厉害,等到你的阖棺菩提有九颗菩提珠时,那称作小满,你便不再需要从外界汲取阴气了。”
“亡人哥哥,你跟紧我。”
鬼奴说话已经有了些喘粗气,身子也有些摇晃,魏无可连忙走上去扶住她。
“阿奴,你没事吧,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啊?你好像病了,你休息一下吧,我来保护你,你休息下。”
“傻哥哥,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会病呢,你别慌,咱们灭了这些厉鬼再说。”
鬼奴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手持镇匕,冷言看着四周的厉鬼。
而四周厉鬼见到这样子却是露出嗜血的眼神,这小丫头怕是快不行了。
但是谁也没有上前,都在等她倒下,不然这临死前的反击,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
就在他们围着鬼奴和魏无可看戏的时候,鬼奴猛地憋了一口气,拉着魏无可一个突步上前,就在她眼前厉鬼要逃的时候,只见她一记铁板桥,身子往后一倒,手中匕首一翻,准备从背后偷袭她的一只厉鬼顿时被洞穿了眉心。
“亡人哥哥,翻阴。”
魏无可不敢怠慢,双手掐诀使出点棺印,又将这厉鬼的阴气吸入手中。
此次诱敌见效,吓得其他厉鬼又往后退了几步,鬼奴一个垫步,想要乘胜追击,但刚垮了几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一口漆黑如墨地血吐了出来。
“阿奴。”
林崇他们几人目眦尽裂,当年将军临死时将阿奴托付给他们几个,本来当年让她身死已是长林军心中一直过意不去的事,若是这回她魂飞魄散。
林崇不敢往下想,只是当初见他厉害,所以大老爷派了十几只厉鬼围住他,一时之间,他根本脱不出身。
“他奶奶的,拼了。”
林崇手中青铜剑猛地朝着一只厉鬼甩去,那只厉鬼没想到他竟然连兵器都不用了,一个恍惚便被钉在虚空,随着长剑落地,那厉鬼也烟消云散。
没了长剑,林崇眼中战意愈盛,将胸前铠甲一扯,露出腐烂得白骨可见的胸腹,此时他毫不迟疑,将插在他胸前的镇匕也拔了下来。
“大哥。”
周围七人见到林崇也拔了镇匕,顿时一个个如同疯了一般,手中长剑纷飞,将周围厉鬼逼退。
只见一人将手中长剑插地,卸甲,拔出腹中匕首,其余六人纷纷效仿。
“长林军誓死追随大哥。”
林崇笑着摇了摇头,这群家伙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当年没带他们衣锦归家,没想到如今竟还让他们跟着自己埋骨他乡。
“一群臭小子。”
林崇喃喃骂了一句,叹了一口气:
“卫家子弟不满千,满千诛尽鬼魅仙,唉。”
“也罢,那就一起上路,到下面也有个照应。”
林崇没有再多说什么,嘿嘿一笑,眼中戾气陡然一涨,身前那只厉鬼还未反应过来,匕锋便已割掉了他的脑袋,阴气四处飘散。
其他几人换了兵器,交战之时也愈加凶猛,这镇匕不比青铜剑,青铜剑伤了他们,若没直接坏了魂魄,那就与厉鬼的阴爪抓伤他们一般,致不了命。
而这镇匕,一旦碰到,魂魄无处可遁。
一时间,长林军八人慢慢从四周向着鬼奴靠近。
“阿奴,他们过来了,你先休息下。”
见到鬼奴身上的阴煞之气慢慢黯淡,而她身上渐渐发出一股恶臭,魏无可低头一看,只见她身上已经开始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阿奴,你怎么...你快躺下,是不是这把刀的原因,你快将刀放回去,不然你会死的。”
鬼奴笑着摇了摇头:
“别,别管我...亡人哥哥,我没事,你跟在我身后,咱们杀过去。”
“不,你就在这儿等我,不就是一些厉鬼嘛,我有阖棺手还有阖棺菩提,对了,我还有悬指,他不是普通的鬼魂,他是....”
话还没说出口,鬼奴一把捂住他的嘴,对他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
“听我说,阖棺菩提里的事,谁都不要告诉,别人知道的越少,你便越安全,这是你的保命符。”
“可是你这样....”
“我说了我没事的,再说了,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听懂后,不靠阖棺菩提你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鬼奴拿起魏无可的阖棺手,轻轻摸着上面的鳞片,眼中满是怀念。
“外人只以为阖棺手是至阴之物,实则它是阴阳共生,翻手为阴,覆手为阳,懂吗?任长亮必须死,他知道一个线索,虽然那个线索很普通,但那像是一把钥匙,要是顺着它深挖,卫家就真的危险了。”
“你手中的阴气还不够,若是覆阳,还杀不死他,你跟着我。”
“你要记住,你不但是卫家人,更是卫家最后的希望,若有谁敢挡你的路,谁挡杀谁。”
说罢,鬼奴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牵着魏无可的手朝着林崇的方向杀去。
站在纸棺之中的大老爷见到长林军几人想汇合一处,连忙大声吼道:
“别让他们聚在一起,各个击破,杀了他们,快。”
此时天边血云愈发浓郁,轰的一声,一道惊雷落下。
阿七旁若无人地敲着蟾母,如苍凉鼓声,悲凉四野。
罗无相他们在一旁看着热闹,坐山观虎斗。
邢昌黎他们不想看魏无可送死,但又怕身后阿七突然发难,一直按捺着性子等着机会。
大老爷状若癫狂使唤着厉鬼灭杀长林军,若他们都死了,那所有的屈辱与不堪就都没了。
长林军数人一身已布满大大小小的伤,腐肉纷飞脚步趔趄,脸上却带着骄傲,将军百战死,壮士不图归。
阿奴看着前方,脸上满是倔强,卫家当年受尽了委屈,那些仇是一定得报的。
魏无可一脸迷茫,很多事情似乎朝着一处密林进发,林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他好像迷路了,这与他以前的向往差的太远。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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