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诸事,把事情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等一一分解来看,差不多就是巧合了。如果再把这些细节和步骤又一个个串联起来,那么就会感觉到偶然发生的巧合很不一般,它们似乎被某种看不见的神秘丝线所连贯在一起。
长老师尊都是地魂期的仙人,个个都经历非凡,阴煞戾气就不应该出现在殷天这样的年青人身上。这些年轻弟子,一是没有经过战场的撕杀,二是没有岁月的洗礼,三是自身并没有什么变故,哪里来的阴煞戾气呀?
唉!云仙林暗自一叹,殷邪太过贪婪失去了判断,雷天身上有魂生的气息就说明他是什么人了,然而殷邪还是想夺舍,这无疑是找死。
不对呀!云仙林突然有一丝明悟,这是那个公主故意设下的局。
禅心子的疑惑与这些长老师尊不一样,他知道殷天身上的阴煞戾气跟殷家老祖有所关联,但就是不知道那个老鬼要干什么。
他也知道师兄云仙林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他。
禅心子有些担心,但是见师兄依旧泰然自若,脸上甚至连一丝异色都没有,他又才暗自稳定心神,静静地看着被朝露之气封印的雷天。
此时此刻,雷天心里恐惧无比,原本他与殷天一样,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震伤。身体上的伤势并不算什么,但他的神魂却被一个残魂禁锢了,这个人不是殷天,而是一个死了多年的老鬼,也就是殷氏先祖的一缕神魂残念。在他与殷天至强硬碰之后,感到气血上涌,喉头腥甜,一口鲜血急喷而出,而巧合的是这一口鲜血,正好喷在电闪而来的阴珠上。
那阴珠包裹住雷天之后,从阴珠里射出一粒黑色珠子,倏的钻入他的身体里。一切来得太快了,黑色珠子在阴珠的遮掩下根本就感觉不到,并且那声巨响震散了结界封印,同时也把众人的探索神念给阻隔了,待大家回过神来,看到的只是雷天被禁锢不动的身体。
说实话,他很怕死,从小到大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想到母亲和灵珊还在等他时,死对他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坎。同时他也不怕死,以他的思维人死后会去地狱,如果真死了他就能见到母亲和珊儿了。
那黑色珠子是一只让人恐怖的眼睛,它现在正在雷天的身体里。
台下的地裂在这一瞬间也感觉到了那恐怖的气息,他想要大声喊叫,可是张着嘴巴却发不出来声音。其他弟子没有感觉到,以为那是阴珠的冷厉,谁会想这其中诡诈之事。
黑眼珠钻入雷天身体之后,在他百汇穴的气府空间里变成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老者。老者收敛了气息,只释放了一点点,即使如此雷天也觉得身体快爆炸了。老者的小眼睛扫了一眼,啧啧地感叹:“好强的血脉之力,好大的气府空间,果然是神武血脉,真是天不欺吾也!”
雷天一动不动,神念影像喝斥:“你是谁?为何在我身体里?快点滚出去!”
“呵呵!小子看似平柔,脾气还挺暴。”老者殷邪笑了笑。
雷天连忙又问:“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怎么进来的?”
“嘿嘿!你的问题还真不少啊!吾便是殷天的老祖殷邪祖,确切地说是一缕魂魄,一万多年前本尊即将兵解时窥视天机,这天下之大势完全系一个人的气运,不过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达到传说中的高度啊!”老者自感自叹。
雷天也好奇,不安地再问:“谁?谁有如此大的气运?”
“那个人就是你啊!小子,你就是那个人转世,不然怎么可能是亘古没有的六气同修,这六气是混沌之气分解后的说法,当六气合一的时候,那才是惊天地泣鬼神,哎!一时高兴,话便有些多了。”殷邪得意忘形差点说漏了嘴。
这天下大势怎么与自己有关啊?可我只想救出母亲与珊儿啊!雷天心里当然一千一万个不相信自己就是那个人,更何况殷邪祖说的那个人到底是哪个人呀?雷天有些懵,更多的是不安,他气恼不已当即反驳:“你胡说,我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只想找到我的母亲和妻子。”
“小子,这些咱们先不谈了,稍后你会知晓一切,因为你便是我,我便是你啊!还有你的母亲你的妻子我都会帮你好好地照顾,哈哈……”殷邪祖得意地大笑,他的笑声里还有强烈的淫邪之意。
雷天终于知道事情的原由了,他被殷氏家族算计了,从小打打闹闹的殷天还暗藏了这种卑鄙的手段。同时他也自知殷氏老祖必有所依仗,借说话之余,迅速默念商冷芝的姐姐所传授的生魂术,他想把心态调整到最佳:“老鬼,我不会束手就缚的,大不了一块玩完。”
殷邪祖见到生魂术,顿时就惊奇了:“咦!你还有那一族的修炼魂法,可是境界不够啊!即使你的修为再高一些,吾仍然能破之,因为本祖的夺魂之术御之阴阳,没有突破不了的灵魂屏障。”
御之阴阳!心神内敛的雷天这才感到真正的恐惧来临,那么多的大家族、大宗门派遣有天赋的弟子来云仙门,最终的企图是天下大势。
在这一刻,雷天想到了在那无尽黑暗中的母亲、妻子灵珊,想到了老哥哥老生,想到了那个待他很不错的老前辈,也就是商冷芝的姐姐商冷媚,还想到了师兄云仙林、禅心子以及兄弟烈火、地裂。
地裂曾告诫过他,说那恐怖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
这样死了真是太枉了,还未报母亲的养育之恩,妻子的惜爱之情,朋友的关怀之意,便要做一个活死人了。
殷氏家族的算计不可谓不精准,他的修为在殷邪祖面前,那就是蝼蚁,就是送进嘴里的肉。
殷邪祖的外号叫殷邪,在云仙宗那个时代一般称他外号,可想他是多么邪恶的一个人。他见雷天阴晴不定,既有无奈,也有叹息,便失去了逗趣之乐。但他又是一个心绝之人,绝对不会去怜悯雷天,相反他很邪恶、残忍和凶戾。
他觉得再玩下去也没有意思,一把抓起雷天的神念影像说:“在你真正消失之前,吾便带你去看看你的魂魄在那里吧!只有修炼到地魂境的强者才能见到自己的魂魄,说起来你还是非常幸运的。”话音落下,二人的影像便消失了。
殷邪祖挟持雷天刚刚消失,就有股青色的气体霎时幻化成一个光影老头。
这个光影老头雷天见过,正是他用残魂之力拓宽了后者的气府空间。
光影老头莫测高深地笑了笑:“嘻嘻!殷邪祖呀殷邪祖,你既然知道这个傻小子修炼了那个种族的魂术,还敢去夺舍他的魂魄,真是贪婪昏了头。”
雷天的神念影像被殷邪祖挟持,稀里糊涂到了一个灰蒙蒙的圆形空间里,九盏如萤火般的小灯闪闪发光。见到九盏小灯,殷邪祖一愣,仔细数过后奇怪了:“这三魂七魄,应该是三盏魂灯七盏命灯呀!怎么少了一盏命灯?”
说起命魄,雷天是知道的,他的绝阳命魄在商冷芝的阴魂神海里。
雷天的魂魄小灯成圆形排列,分不清楚大小,更分不清前后,只是在小灯形成的圆心里浮着一柄数寸长的血色短剑。
雷天没见过自己魂魄,也不知道殷邪祖叽歪说什么,他就茫然地看着。
小剑在圆心里,正好处于光线反差之中,不近看还真是看不到。
殷邪祖很奇怪小灯的数量,想问雷天,觉得问了也是白搭,摇了摇头走到魂魄小灯的面前。当见到圆心里的血色短剑,得意之情瞬间变成了恐惧,直接站不稳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说:“小哥,不不不,小祖宗,我的亲祖宗,先前呀是在逗乐子,本老祖,不不不,是小老儿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雷天并没有注意到殷邪祖的乐极生悲之态,他见到血色短剑一把就拿在手中高兴地说:“原来你在这啊!我还以为你跑了哩。”
这把短剑,正是商冷芝姐姐送的礼物之一,储物袋里案几上的那把血剑。
雷天仍有少年心性,因未入世俗未见过腥风血雨,原先被殷邪祖带来的恐惧当见到自身魂魄时,从茫然中变成了好奇,见到短剑后一高兴全都忘光了,等他回过神来,才想起他还是殷邪祖的囚徒。
“哎!殷邪老鬼,我的遗憾呀是——”雷天叹息一声,手里拿着短剑转个身来,见殷邪老鬼跪在自己面前,身体颤抖不已,有些莫名其妙,以为这老东西又在玩什么花样,气恼问:“你搞什么鬼?我修为虽低,但也是有尊严的。”
“祖宗呀!我的亲祖宗,前面我是想搞点鬼,可现在我搞不了鬼呀!再说了,有您这个祖宗在,我也不敢搞鬼呀!”殷邪祖惶恐极了。
雷天也是心思敏捷之人,象殷邪祖这般精滑的老鬼,只要给他一丝机会,恐怕骨头连汤都会被吃得精光,没有绝对的克制之物,他是不会把自己当作孙子的,尤其是这种肉身兵解,一缕残魂等待那么久的阴毒之人。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雷天知道自己还没有出生,就已经被他惦记好多年了,这种人绝对不能留在世上。看这老鬼的眼神,盯着血红色短剑,有一丝贪婪,更多的是恐惧害怕。
“殷老鬼,你是不是怕它呀?”
“祖宗,我的亲祖宗,我就是您的奴才了,这天下万族谁不怕它呀!”殷老鬼战战兢兢地跪着,哆哆嗦嗦不停地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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