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莜笙急步远去,没走多远,前方就驶来一辆轿车,遥遥一观就何其熟悉,那必是孔岚枉常坐的!
她赶忙就想去拦,没想到车子倒是自己停了下来,纪逍林打开车门探头出来,语气略有惊讶:“易小姐怎么来了?快上车吧。”
易莜笙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能的往车上奔,一靠近车门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再往里面一看,孔岚枉肩部和腿部都有刀伤,血流难止,虚弱至极的靠在椅背上。
易莜笙当即就慌了,坐进去就问:“这,这是怎么了?”她伸出去的手都停在了半空,她看到了孔岚枉眉头紧锁好是难受,生怕这一碰,又加重他的痛楚。
车子平而有速的往帅府开去,纪逍林叹口气道:“昨晚开会到午夜,情报组接到一个消息,说怀疑东街筒子楼里有元军间谍,少帅亲自带人去围剿,激战之时中了两刀。”
易莜笙急红了双眼,孔岚枉似是感觉到了这般有温度的注视,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她出现在眼前,又惊又喜,抬起一只手道:“你来啦?”
易莜笙握住那双手,点点头,孔岚枉嘴角泛笑:“来了就好,来了就肯定不生我的气了。”
易莜笙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娇嗔:“傻瓜。”
他可不是傻吗,明明是易莜笙自己执意行事,他怕她有什么危险,才加以阻止,到最后,跟犯错的是他一般。
孔岚枉无声笑笑,看着她就很是安心,仿若肩膀上那些疼痛都不足为虑。
车子很快停在了帅府后院的一栋独栋小楼门前,医生护士早已站了一群,很快就把孔岚枉抬上楼做缝合手术。
易莜笙在外面等了好久,期间孔帅和孔夫人都来了,还有那潘锦绣,看到孔岚枉的车回来了,就折返了,见着易莜笙守在这里虽说没有多言一句,只是也把她当成了空气。
待医生开门出来,得知一切顺利后,潘锦绣赶忙扶着孔家二老进去,易莜笙还被她不着痕迹的挤到了一边。
连珠扶住易莜笙的同时很想破口大骂,易莜笙捏住她的手对她摇头,“忍得了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
缝合手术巨痛,孔岚枉被打了麻药,这会子还在昏睡,几个人也只能在原地望望,潘锦绣没过多久就说:“爹,娘,岚枉怕是要好一阵子才醒,要不您们先去休息休息,他醒了,我才叫人请您们过来。”
孔帅想着自己案上还堆放着一大批军务,便道:“也好。”就邀着孔夫人走了。
只是他们路过易莜笙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易莜笙抢先一步道:“我想留下来,等岚枉醒。”
潘锦绣攥起的双手紧了紧,但在孔家二老的面前,还是绽放了一抹清浅的笑容,“这里有我就够了,易小姐还是……”
“对,这里有我就够了。”易莜笙打断道,“潘小姐先前不是要出门吗,看那急匆匆的样子怕是有什么急事,赶紧去办吧,就不要留在这里吵闹,碍着岚枉休息!”
潘锦绣听此气结,余光却晃到孔帅双眸流露出一股子惊喜的感觉,不由心里一颤,硬装大度道:“那就有劳易小姐了。”
说毕就去搀扶着孔夫人出去。
易莜笙望着她那被火焰缠绕的背影就觉得好笑,连珠在他们都走远后道:“小姐,你刚刚可吓死我了,当着孔帅和孔夫人的面,你那样对潘锦绣说话,我真怕他们生气呢。”
“知道孔帅非但没有生我的气,反而默许我的做法吗?”易莜笙走到孔岚枉床前坐下,见连珠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又道:
“潘家在政.府有势力,凭借这一点是可以保证女儿在帅府的地位,但孔帅一生戎马,心高气傲,是万万不能允许别人借此就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听说潘家最近就挺傲的,想必他不太高兴,正好借我打压打压潘锦绣,打压打压潘家。”
连珠机灵,一听就明白了,不禁叹道:“小姐真聪明。”
易莜笙笑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孔岚枉醒来已是晚上,易莜笙当时正趴在床边睡觉,连珠端水进来看见少帅醒了,差点儿惊呼起来,还是他赶忙嘘声阻止她,提醒她不要吵易莜笙睡觉!
连珠这才放下水杯赶忙出去。
孔岚枉肩部有伤,只能那样平躺着,但是目光却是须臾不离易莜笙,看她白嫩的小脸儿安静的枕着手臂,像个婴孩一般,那样的与世无争,那样的惹人萌发保护欲。
不知过了多久,易莜笙才隐隐醒来,正好对上孔岚枉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即刻就笑了,“你醒啦?伤口还疼吗?”
孔岚枉看着她也笑,摇着脑袋说:“你比医生还管用,有你在,就不疼了。”
易莜笙轻拍了他手背一下,“我说正经的,伤口到底有没有事,疼得厉害的话我就去叫医生。”
“疼!”孔岚枉叫了起来,易莜笙心就揪成一团,忙问:“哪里疼,肩膀上的,还是腿上的?”
孔岚枉嘴角勾笑,未负伤的手点点嘴唇,揶揄道:“这里疼,要你亲两下。”
易莜笙小脸都升温了,又打了他一下,“还没正经呢!”
“我说的真的。”孔岚枉故作一脸严肃,还去拽着她衣袖不放,势必要她从命。
易莜笙被他缠得不行,附下身去在他唇上小啄一下,本想迅速了事,可谁知他手臂很快就缠上了她的腰肢,禁锢着她的同时,加深的那一个吻。
正缠绵着,门口突然响起瓷器落地的声音,易莜笙急忙从孔岚枉怀中挣脱出来,回头一看,居然是潘锦绣,那一地的狼藉应该是药汤。
还没等潘锦绣开口,孔岚枉就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潘锦绣头一次见到他们两人亲密接触,受到的刺激本就不小,再被孔岚枉这么一吼,满腹都是委屈,也不管苦心经营多日的贤惠形象了,冲到易莜笙面前就甩了她一巴掌。
“留你下来是照顾岚枉,而你在做什么!一身狐媚功夫没处使,就滚回你的百乐门去!”
易莜笙感觉到左脸火辣辣疼了起来,孔岚枉更是因此激动,大吼一声:“潘锦绣,你发什么疯!”还强蹭起了身子,凶神恶煞的瞪着潘锦绣:“你给我滚,滚哪!”
潘锦绣双眼已经红了,“岚枉,该滚的是这个贱人,我才是孔家少奶奶,我凭什么不能留在你身边。”
话音刚落,接着响起的就是清脆的巴掌声,易莜笙毫不客气的给予了还击,还接连抽了两下,打得潘锦绣直接跌到了地上。
“下次你再敢碰我,就不只是以牙还牙这么简单了!”易莜笙咬牙切齿道。
潘锦绣也是怒火难压,爬起来还想同她干一场,可就在这时,孔夫人来了,她立马就不动了,捂着双颊掉眼泪,委屈巴巴道:
“岚枉现在身体有恙,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不过是提醒了易小姐几句,怎么就招来你如此羞辱!”
孔夫人一来就碰到如此混乱的场面,赶忙叫随同的下人去把潘锦绣扶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再问缘由,孔岚枉就开始大声叫疼,上半身重重摔下去,肩膀处的白纱很快就见有血渍浸出。
所有人看此都围了上去,易莜笙赶忙大叫:“医生,快去叫医生!”
孔岚枉疼得双手乱抓,却是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易莜笙的手,重捏她两下,像是在提醒她不要着急,自己没事,可易莜笙看着那不断扩大的血渍哪有不心焦的,眼泪都在眼眶打转了。
医生很快赶来,拆开纱布检查,发现伤口崩裂,必须重新缝合,欲意先让家属出去等候,但孔岚枉就是抓着易莜笙不放,无奈之下,只好让她留在床边。
易莜笙不敢看那血淋淋的画面,孔岚枉把她的头偏去一边,还对她说:“我饿了,一会儿想吃鸡蛋羹。”
易莜笙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你又没伤到脑袋,难不成忘了自己对鸡蛋过敏吗?”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孔岚枉佯装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易莜笙不禁去打量他的头,“难不成真伤到了?你好好回忆一下,激战的时候有没有被什么重物撞到。”
孔岚枉当真细细回想了起来,还和她一点儿一点儿的说着,他讲得绘声绘色,她的注意力也全被吸引了去,直到医生缝合完毕,嘱咐一句:“切忌再不可激烈运动拉扯伤口了。”
易莜笙这时才明白孔岚枉刚刚之所以扯那么多,全是因为转移她的注意力。
医生一出去,孔夫人和潘锦绣就接着进来,孔夫人显然已经在潘锦绣添油加醋的叙述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此时看易莜笙的眼神中多了份厌恶,关心完儿子就想赶人。
可是孔岚枉道:“娘还是带着潘锦绣回去吧,刚才要不是她来闹事,儿子也不至于激动到再次拉伤伤口。”
潘锦绣哀求不已的望着孔夫人,后者此刻正有满腹怒火,坚决道:“天色已晚,易小姐还未过门,实在不宜在我府过夜,若你识相的,就自己离开吧。”
潜台词无疑是:若你不识相的话,我找人“请”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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