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孔岚枉突然来了玩性,伸手到她胳肢窝下,想捞她痒痒,她笑着躲开后说道:“别闹了,白香和鸿儿还在睡觉呢,别打扰着他们了。”
孔岚枉这才住了手,去沙发上坐着,问她:“那他们可有什么打算?”
易莜笙摇了摇头,“白香现在一定很烦乱,怕是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未来到底在何方。”
孔岚枉点燃一支烟,幽蓝的烟雾萦绕眼前,沉吟好久后道:“要不要挂个电话到宋家?”
宋世鸣定是关心白香的,但是易莜笙却犯起了难,“这种事,还是等白香自己做决定吧。”
孔岚枉点了点头,“也好。”
白香这一觉一睡就到了下午,不得不说她的自愈能力真的很强,起码在旁人面前,她还能做到有说有笑,仿若无事一般,一出来就吵着要吃饭。
易莜笙赶忙叫连珠去把饭菜热一热,鸿儿吃得最欢喜,一个劲儿喊:“娘,我要,我要!”
屋子里有孩子的欢笑声,气氛都活跃多了,但易莜笙和孔岚枉都注意到一个问题,鸿儿从来不吵着叫爹,大概是白香看出了他们的疑惑,苦笑着解释:“姓齐的多次差点儿打鸿儿,鸿儿对他畏惧不已,怕是完全不把他当爹了吧。”
易莜笙和孔岚枉都沉默了,是啊,谁说一岁多的孩子就什么都不懂,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分得清清楚楚,虽然无力还击,但最基本的脸色还是会表现出来的。
“只是可怜我的鸿儿,这么小就没了父亲。”白香突的又伤感了起来。
易莜笙从她空洞无神的眼神中看出来,她这又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昔日发现怀孕后,毅然决然的选择重回齐公馆,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没曾想还是回到了原点。
“谁说鸿儿没爹了,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干儿子。”孔岚枉说着就去把鸿儿抱过来,“我会把他当亲儿子对待,教他开枪用兵,将来号令千军万马,干一番大事。”
这话说得不无热血澎湃,白香不禁一笑,还开起玩笑来:“好啊,鸿儿以后要是没有出息,我找你算账哦。”
如此恬静的日子日日过去,好似那天在齐公馆发生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一般,之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唯一留下的印记好像就只有白香身上的伤痕。
期间,江封年那边也传来消息,拜他所赐,齐家酒业彻底破产,还欠下一屁股烂账,齐镇远名下所有房地产全部变卖来抵债,他如今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白香听此什么话也没说,只见眼中迸发寒厉的光,隐隐闪烁的欣喜足以表明她对齐镇远此番遭遇是有多高兴!
正所谓罪有应得!
只是她们的平静都没持续多久,半个月后的某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扣门声突然传来,连珠去开,吓了大跳,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恶臭的男子连滚带爬的冲进来,抱着连珠肩膀使劲儿摇晃:“白香呢?白香呢?”
连珠已经吓傻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男子也似失去耐心,问都不问了,直接往里面冲,没走几步,正好和听到动静从卧房出来的易莜笙撞了个满怀。
“白香呢?”男子还是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易莜笙惊得瞌睡都没了,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齐镇远,便是多话没有,毫不客气地喊:“连珠,把他给我轰出去!”
连珠缓过神来去拽那人,可是男女之力的悬殊是不能忽视的,男子一抡胳膊,连珠就被甩开了。
易莜笙见此也不是办法,让连珠赶快打电话去找杨琴,而这个期间,白香被吵醒出来了。
“大清早的,你们在搞什么啊?”白香显然还没睡醒,一脸倦容的走出来。
齐镇远终于看到要找的人了,兴奋得快速过去把她抱住,哭喊道:“白香,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跟我回家吧。”
白香听声音才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邋遢男子是齐镇远,顿时心生厌恶,卖力把他推开,“你还有脸来求我?你给我滚!给我滚!”
面对如此决绝的白香,齐镇远还是不死心,强抱不成,索性跪在了地上,“我真的知错了,你就再给我次机会,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怀疑你,再也不打你,我们带着鸿儿好好过日子!”
“不可能!”白香猛的踹了他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齐镇远我告诉你,以前我委曲求全,不过是为了鸿儿,现在鸿儿已经和我一起出来了,你再也不能拿他来威胁我了,你识相的就给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要不然当心你的狗命!”
齐镇远听到最后明显一惊,就凭白香和易莜笙的关系,敢为她取他一条命的人太多了,其中没有一个是他惹得起的,但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找来这里,岂能就这样空手而归!
他又打起了鸿儿的主意,开始大喊:“鸿儿,爹来了,你跟爹回家好不好!”
白香见他如此不要脸的行径都被气炸了,抄起板凳就要给他砸下去,可是鸿儿的哭声在这时传了出来,易莜笙赶忙接过她的凳子,说:“你快进去看看鸿儿吧,这里交给我。”
白香这才忙不迭的跑进屋,可是齐镇远哪里肯让她就这样走了,爬起来也想追上去,易莜笙赶忙去拦住他,连珠也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才勉强控制住齐镇远。
万幸没一会儿杨琴就赶过来了,她这个练家子,三下两下就把齐镇远收拾走了,但是易莜笙却因此身心疲惫,满腹都是不好的预感,齐镇远已经找上门来了,难不齐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倒是有心有力应付,但是白香呢?每一次和齐镇远见面,都是一次伤害吧,不断的被提醒自己曾受过怎样的炼狱,可不心倦难耐?
易莜笙走进房间看见鸿儿又被白香哄睡着了,白香眼神询问她齐镇远是不是走了,她点了点,白香明显松了一口气,和她一起去往露台。
白香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烟,居然就那样点着一根抽了起来,易莜笙未说什么,就那样静静的陪着。
白香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眉头成川不停在思考着什么。
直到小半个小时以后,杨琴前来报备:“已经将齐镇远赶出城了,为了防止他再来惊扰,这里会派些守卫来。”
易莜笙点了点头,白香还是面无表情,好会儿后凄苦的笑了起来:“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遭了什么孽,老天爷才让我遇到齐镇远这个王八蛋,当年我也是太傻了,居然相信他是真心爱我,就那么义无反顾的做了扑火的飞蛾,他现在说得好听,来接我回去好好过日子,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只有我还肯跟他,宋家,江家才会放他一条生路,说不定还能过上以前的好日子,我可没那么傻,会让一个那样伤害过我的人好过!”
易莜笙心疼的揽过她的肩膀,“别想这些了,世间福祸相依,你这些苦不会白经历的,你的好日子一定还在后头呢。”
白香勉强笑笑,“是啊,我还有鸿儿,孔岚枉可保证了,鸿儿将来会有大出息的。”
易莜笙也跟着笑,其实她很想说你还有云寒,他还在等你,但话到嘴边就说出来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白香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云寒。
谁不想在挚爱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谁不想在曾经眼里留下最美的模样,白香那般骄傲,定不会让云寒看到如此伤痕累累的自己。
晚上孔岚枉来了解到今早的情况,惊吓不浅,快速就道:“我给你们换个地方吧。”
易莜笙看了看白香,不想让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好友,便摇头说:“不必了,多派些守卫就可以了。”
说罢还朝孔岚枉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必再说了,孔岚枉才闭了嘴。
白香没在客厅多待,很快就说回房间睡觉了,易莜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对孔岚枉道:“现在还早,我们下楼转转吧。”
九月的天气往往是最宜人的,秋高气爽,风温适宜,挽手走于路灯下,双影忽交忽离,还是孔岚枉先打破沉静:“云寒打了场漂亮仗,下个月是云伯伯的寿辰,他应该会回来一趟,今日和打电话的时候,问了下白香的情况,我都没敢告诉他。”
易莜笙望着前方被风卷起打转的落叶,叹了口气,“我也不敢在白香面前提云寒,你说他们俩这一路怎么就走得这么难呢?”
“情深缘浅,有缘无分,错在相遇的时间。”说这话的时候,孔岚枉也含了无尽悲苦,云寒可是他最好的兄弟。
易莜笙苦着脸张脸,“真不知道下个月,他们又该怎样相处。”
他们都知道齐镇远的事瞒不了多久的,只要云寒一回来,就会知道一切,到时候他一定会去找白香,而白香……
孔岚枉握紧了她的手,“到时候再说吧,也总是要面对的。”
“也只能这样了。”
当时他们不知道,这时候的担心不过都是多余,一个多月以后分白香早就不在沪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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