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外门好?那位负责考核的中年人把这句话想了几遍,也没堪破什么玄机,内门何其难进,自己苦修五十年,才勉强破境入结丹,得以进内门,内门意味着比外门多上数倍的资源,甚至有可能得以受到三炼境的大能指导。
就这样不要了?
中年人还想叫住杨离,但杨离早就离开了观澜台。
不但这位中年人十分疑惑,四周人群更是议论纷纷,说这个刚来的年轻人真是城府极深,能去内门,偏偏不去,怕是要以此引起公主的注意,来迁怒陆家。
……
弟子的居处被打造成一个独特的建筑群,若凌于上空俯瞰,便可看到其实每一座楼阁的方位是以八卦而建,甚为玄妙。
静可聚天地之灵气,动可御外来之敌。
杨离走过一座座楼宇,感受此间灵气,暗自赞叹不已,光是外门弟子的住处便是如此手笔,无愧为南蛮第一宗门。
建筑群东南角是震字楼,便是杨离被分配到的住处,弟子的房间极大,不但装饰奢华,还摆了一堆火灵石用以聚灵,一坛凝神香,用以定心神。
杨离把书本放在桌上,腰间系上一枚木牌,换上一身清风白衣,感到丝丝缕缕的凉意,居然外门弟子的宗衣都是一件上品法器,杨离对之前自己在那本入门书本上的东西越发动心了。
听说今天有位结丹后期的长老将要在南山阁为所有的弟子授课传道,这对杨离来说,作用微乎其微,但自己正好要去南山,便顺道去南山阁看一眼。
有一阵清风拂过,吹开了书本的几页,最后停住最后的几页纸。
书上写着,外门弟子入内门前皆可在南山九碑前进行试炼,入千年来前万名者皆可得机缘,机缘视名次而定。
可入内门而不入内门的情况实际在百年前很平常,三千年前第二代南海阁阁主与此处创碑,分别以肉身,杀力,术法,道心等为试炼内容。
并规定外门弟子方可参加,就是为了让弟子在结丹前便打下坚实的基础。
因此常有天骄,虽有结丹战力,不入结丹,仍愿待在外门,愿以南山碑砥砺自身,留下了一个个传奇的记录。
只不过近百年来,南海阁渐渐沦落为权贵们的太学,也难有真正的天才,这种现象也就此平息
杨离自从得知南山碑的存在,便心中有了决断,内门的资源固然重要,但南山碑才是南海阁最大的机缘。
……
今日南山阁聚集着很多的白衣弟子,甚至混着几个青白弟子,看来这位长老修为不但高深,到达了结丹后期,而且在修道方面,也有着自己的一番体悟。
南山阁依南山而建,阁后便是高峻的南山。
南山下有九座青色石碑,高耸入云,饱经风霜,石碑上布满了风化形成的小孔,底部长着青苔,无言的诉说着千年岁月。
有几个孤零零的身影盘坐于石碑之前,皆是面色槁枯,形销骨立。
一个身着清风白衣的内门弟子走来,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石碑。
几个盘坐的身影中,有一位枯瘦的中年人睁开眼睛,仿佛是多年来第一次说话,声音有些嘶哑,有些模糊,他看向那名弟子,说道:“十几年来,又有人来了吗?”
那个内门弟子走向这位枯瘦的中年人,平楫问道:“师兄,请问这些高大的石碑可是南山碑?”
枯瘦中年人凄惨的笑道:“年轻人,我看你挺年轻,不要想不开,来南山碑的都是些五十岁之前,无望结丹的外门弟子,想来搏一搏机缘,还有些轻狂的天才,能入内门,非要往这跑,结果连名都上不了石碑。”
言罢,他指着一位略显年轻的盘坐者,小声说道:“看看,这是个天赋极高的弟子,十八岁入虚灵,本该在五年前就入结丹,为了可以在南山碑前试炼,在南山碑上留名,一直在压制境界,可是呢?”
中年人只是冷笑了几声。
那笑声苍凉无奈,是对那位求而不得的天才的笑,也是对自己的嘲讽。
那名初来乍到的弟子好奇的问道:“南山碑不过是试炼,又无生死危机,怎么不敢一试?”
中年人的双手开始颤抖:“试试?当你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道基在任何一块石碑上都入不了名,十万名啊!都没有你一席之地,是何等悲哀?道心又会受到多大的打击,你知道吗!”
可是这位白衣弟子笑了笑,仍是道了谢,便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石碑走去。
中年人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下去了,多少奇才像这名弟子一般轻狂无知,最后还不是道心不稳,撕心裂肺?他见的多了。
白衣弟子伸手触碰第一座石碑,石碑浮现青光,那名弟子的身影消失。
半日之后,中年人看到那名弟子有些疲惫的回来,口中还在叹气,但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任何悲伤,暗道这弟子的道心还真是坚定,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也没有表现出来。
接下来更让中年人认为他勇气可嘉,居然不带休整就径直走向了第二座石碑,应该是在这一块石碑没有获得名次,想着在下一块石碑上碰碰运气。
这次更快,只过了三炷香的时间,这次那名弟子的白衣有些凌乱,想必是经历了一番苦战,铩羽而归,当真是越败越勇,中年人由衷的从内心赞叹道。
白衣弟子原本打算继续走向第三座石碑,看了看东曦已慢慢的落下,有些疲惫的靠着石碑坐下,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天只能仓促的看看前两座碑了,伤还没好,名次不算满意。”
轰!轰!
两道巨响从前两座石碑上响起,石碑上的终年盘绕的云雾散开,两块石碑不同的位置浮现一排金色小字。
两道厚重的声音依次响起,穿响整个南海阁。
“外门弟子杨离,获南山术法碑一百七十二名。”
“外门弟子杨离,获南山肉身碑三百五十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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