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噬心

    
    在聂风的引荐下，楚郢十分顺利就见到了行踪诡秘的楚闻周。
    楚闻周幽居避世已久，肤色苍白如纸，眸光清寒，面容冷峻，和楚郢倒有几分相似。
    然而他见到楚郢的时候，却没有半分兄弟相见之喜。倨傲清冷的脸上分辨不出悲喜，冷的声音几乎要拒人千里。
    九歌厌恶文周的冷戾，楚郢也对兄长的冷漠多有猜忌。
    **————————
    “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虽然他是你哥哥，可是他好像也不大喜欢你。”
    夜里，九歌对楚郢悄声说到。
    楚郢拧眉默不作声。
    ……
    “要不我们走吧，离开这，反正这里什么也没有。再说，我现在体内吸收了玉奘，保护你绝对没问题，也不稀罕他不是。”
    九歌对着楚郢挤眉弄眼。
    ………………………
    是夜，九歌和楚郢不辞而别，悄悄离开了淇城。
    谁料，第二天追杀令满天飞舞……
    连夜逃亡，他们精疲力尽途径玮峰谷时，遇到了殷其壁。
    殷其壁功力深厚，尤其剑术几近出神入化的地步，不想被九打得落花流水，自尊心严重受挫，因此一路纠缠。
    “我真没有骗你们，我殷其壁可还没有输过谁呢？！今日输给小姐，在下心服口服…改日……”
    “不用了，现在你就可以走。”九歌腹诽不止。
    “别别别！有缘千里来相聚，我们今日一见，必定前世有缘。”
    ……
    没过几日，殷其壁依然粘着他们，不但粘着，唧唧咋咋的他还摸清了楚郢的目的来意。
    正当他趾高气昂的时候，不想家里突然派人来……
    来人神色紧张，面露惶恐。
    他在殷其壁耳边细说了几句，殷其壁的脸色瞬间苍白。
    “父王他……”殷其壁的声音颤抖不已。
    一旁的楚郢和九歌才得知原来殷其壁竟然是方山的王子。
    方山，独霸西海的王族！！！
    九歌心猛地一跳，
    “……你是王子殿下？”
    楚郢冷着眉眼，斜睨着殷其壁，一股无形的压力徒然猛增。
    殷其壁面无血色，怔怔地一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猛然倒抽一口冷气。
    “父王已经……”殷其壁的眉毛几乎并在了一起，“肯定是血镞那个妖女害得！！！”
    …………
    殷其壁口中的妖女，其实是方山之王妃，玄棱。玄棱有个妹妹叫做玄笈，清丽可人，超凡脱俗。
    玄氏姐妹本来是西海边上一个小部落的公主，奈何两姐妹天生血眼，一出生即饱受世人非议，加之玄氏一族弱小无力，屡屡战败。
    玄氏之王无可奈何，只能将女儿赠与强大的方山联姻以求庇护。
    玄棱嫁与方山王时，年方二八，而方山王已过耄耋之年。
    本来方山王意欲迎娶玄棱、玄笈两姐妹，玄棱以妹妹年幼为由，极力阻扰。玄笈方且免于婚姻。
    而玄棱青春貌美，且善解风情，极得方山王欢心，六宫后妃独宠玄棱一人。尤其玄棱血瞳被他人视为不详，反获方山王珍爱异常。渐渐的，也就忘了她的妹妹。
    玄棱依仗王君宠爱，肆意后宫兼乱前朝，惹得方山上下极为不满，奈何国君一心偏袒玄棱，且王子天性乖戾，终日神龙不见尾的，越来越多的文成武将投奔玄棱手下，玄氏一族的实力渐渐笼罩了整个方山。
    殷其壁归国时，国君已崩。一身缟素的玄棱身材苗条，双眸垂泪，极为诱人。她一眼即注意到了随同殷其壁的楚郢和九歌，两人外貌超凡脱俗，气质如云，分外惹眼。
    玄棱有意结好楚郢，不想楚郢却是冰冷至极。
    他们回来当日，玄棱有意安排三人异居。自己却暗夜潜入楚郢房内。彼时楚郢青春年少，正血气方刚。
    玄棱肆意横坐床上，轻解帘帐，眼眸含笑，万种风情，
    “难道你不是个男子么？怎么不敢靠前？”
    “承蒙王妃仁慈，施舍蔽身之所。但王君刚逝，王妃入异族生人之房，恐遭非难。”
    楚郢自知身处他国，且外遭追杀，不好贸然推拒，因此一宿站立，没有丝毫违背之处。
    玄棱虽有意，也不好强求，在楚郢独自睡了一夜，第二天满心闹骚着离开了。
    楚郢第二日会和九歌，意欲速离开此地，殷其壁却不肯放人。
    “当今方山新君刚立，根基未稳，两位客人远道而来，急急离去，难道别有他意？”
    殷其壁一半留客，一半防人。
    楚郢明白了他心思，也不急忙要求离去，打算留下来再寻机会。
    如此过了三月，殷其壁君位渐稳，但仍不敢对抗玄棱势力。
    大陆另一边，羸赫之族内部纷争难止，最终一族分三支。淇城水畔r，闻周之部渐渐崛起，其余各部落西譎怀耒岐晋炆洬等也渐渐抬头……
    玄棱有意北上，再扩方山版图。
    虽然殷其壁一向不喜这个后母，但至少在这个目标上，他俩算是一致的。
    九歌既出天下，不建功名段不可能归去。何况两位王族子弟在身旁，她绝不会放过如此机遇。
    楚郢与九歌暗定誓言，将来不论贵贱，荣辱与共。
    九歌笑着挤眉弄眼道：“你是希望与我共分天下？还是希望和玉奘共分天下？”
    楚郢笑：“玉奘和你，早已化为一身了。再说当初，我以玉奘救你性命，怎么那时你不拒绝？”
    九歌笑着：“呸！我如果有意识……肯定也接受了啊！你可要说好，不论贵贱，荣辱与共。你若当了王上，我便是王后！你若是一介草民，我便是草民之妻！”
    楚郢笑着答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断不敢食言。”
    ………
    殷其壁厌恶楚郢，而有意于九歌。奈何他两个如胶似漆、日夜不离的。
    同样厌恶这对的人，还有玄棱，她处心积虑，想要赶走九歌或者殷其壁，当然，两个一起走，那就最妙了。
    而玉奘吸收天地精华，加之九歌自身修炼，愈发强盛，灵力漫溢之时，方圆百里妖魔皆畏首。
    楚郢和九歌暂避于方山部下，从军殷其壁。
    因为九歌骁勇善战、灵力强大，一路降服妖孽无数，四方妖族渐渐皆来归顺，渐成妖皇。很快摆脱了殷其壁的控制。
    楚郢和九歌划地青瑚，自立为王。
    因为楚郢以妖为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很快就引起了羸赫一族以及楚闻周的注意。天下人无不惶恐。
    楚闻周与弟纷争，倒戈天神玉王母，玉王母派遣仙子共住闻周之军。
    双方僵持五年，未分胜负。
    楚闻周联合众多王族部落合力对抗九歌和楚郢，并约定在坟譎埋伏设兵，诱妖女前往并一举攻灭。
    殷其壁得知，也加入联合之军。
    九歌率领乌鸟一族飞往战地。
    ……
    西海之边，玄氏一族被突然崛起的焚阕所灭……
    玄笈在战乱中投奔姐姐方山国途中，不幸被楚郢部下捉拿。
    楚郢见其年幼，未忍下手。将其送归方山。
    玄棱情知九歌在外，而青瑚内部空虚，妖与民历经战火，早已苦不堪言，民怨沸腾。青蒙之地，已不堪负重。
    于是会合楚郢，密谋联合之计。
    “你若与我方山联合，青瑚夺回楚阳，简直易如反掌。倘若你要一意孤行，你也知道，现在鸢九歌手下血债无数，早已弄得天怒人怨……青瑚之民苦战久矣…你也应该为青瑚的民众考虑考虑……”
    楚郢并没有立刻回复玄棱，只是将她们姐妹安居在清乐宫中。
    玄棱欣喜若狂，她知道楚郢没有断然拒绝，这一步便已经有八分把握。她撺掇妹妹讨好楚郢。但玄笈生性胆怯，她不敢忤逆姐姐，却也不知道该如何遵从姐姐……
    捧着一颗其忐忑不安的心见到了楚郢，除了感激当时救命之恩，她结结巴巴再没有说出其他。楚郢见惯世俗美人，个个精明无双，唯独玄笈讷讷的，毫无心计，因此也没有烦她，权且当作妹妹散散心罢了。
    玄笈得了楚郢特令，自由出入青瑚而无人阻拦。
    因此宫中内外，仆人议论非非，楚郢兴许是要娶了这位公主。
    沙场之上，九歌一路畅行无阻。
    行至坟譎，却被殷其壁忽然拦下。
    “九歌，不要再走了！”
    九歌却一脸不屑，抱胸于前，“咦——昔日手下败将，今天也想要来试试手气么？”
    殷其壁叹气：“今日之战，绝非你所想象的那样。”
    “哦！难道我还需要你来给我讲解排兵练阵么？呵！可笑！看招！”
    话音落地，一矛飞出，殷其壁身型一移，侃侃拂过。
    不想鸢九歌看似前攻，实则后击。背后一掌，来得快且迅猛。殷其壁避闪不及，以剑庇护。岂料掌风之威，穿透刚剑，直击殷其壁左胸。
    他猛然吐一口鲜血，周身淋漓。
    其余妖乌看得解气，纷纷喝彩。
    殷其壁被其一激，心中犹如撕裂一般绞痛，他一跃而起，直夺鸢九歌命门。
    九歌笑对敌手，一系列招式错落有致，简直像是排练好了一般。
    殷其壁知她有玉奘护身，他断难伤她。只是，前方之敌也绝非小可。
    “九歌，我无心害你，是真心为你。”
    九歌却并不理会殷其壁的苦口婆心，一心对战，她招招毒辣，招招致命。
    殷其壁体力不济，腹部被猛刺一刀，顿时鲜血直流。
    他持刀半跪在地上，头深深埋下。
    九歌手腕一转，刀锋侧转，又是一刀深痕。
    刀下人终于，倒下。
    眸色晦暗，声音沙哑。
    “九歌…不要再走了前方有诈……”
    九歌踏着几分轻快的步子，略带得意地站在殷其壁身边，她一脚踩在殷其壁身上，手中的刀勾着殷其壁的脸，划下一道浅浅的伤。
    方山之军怒不可遏，然而八千军兵，竟无一人敢上前救援。
    鸢九歌大笑不止，“废物！哈哈哈哈……”
    九歌之军，一路士气高涨，直杀到桃水河畔……
    一只青鸟悬空而下，低低呢喃，九歌听了一两句，顿时勃然大怒。
    “骗子！那群骗子！！！”
    四下里战鼓擂响，旌旗蔽日。漫天之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九歌身后仅有六千骑兵……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
    玄棱气势汹汹推开两边护卫，直闯进望英台。
    楚郢站立高台，神色凝重。
    “楚郢！你个混账！！刽子手！！！你还我儿性命！”
    楚郢岿然不动，面色沉沉。
    “两面三刀，里应外合，这是你们的伎俩。一路佯装溃败，只为了把九歌诱入埋伏一举摧毁……哼！你打的好如意算盘，现如今，你却来质问我？”
    玄棱双眸泣泪，目光灰暗。
    “够了！难道其壁之心，是什么？你不知道吗？他一直在劝，一直一直……可是谁一直命令前进，不容后撤？！难道这个时候，你还是要你的部下朝着毁灭的道路行军么？”
    楚郢的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
    “她们现在就在羸赫手中，羸赫之军再往前一步，第一个抵达的就是方山。哼！楚郢，方山不想要归羸赫，可是方山同样不想灭亡……如果你至今仍想把自己的手下当作棋子……那么方山不会答应……
    你如果真心想要九歌，你不会不知道九歌犯下了多少罪孽，这五年来，她拔城攻寨，双手已经染了多少鲜血……她早已经是天怒人怨……”
    “她的债，都是我的罪。”
    “不错，然而世人并不会思索那么多，他们只会憎恨自己看见的人。可如果你能够制止灾难，他们的憎恶就会轻一份……”
    玄棱的脸色更加白了一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楚郢愣了好久，抬头问道
    “现在来投奔我们，而不是玉王母，你难道也想要逆天吗？”
    玄棱心猛然一跳，“我并没有那个胆子，相反，我信天。如果方山联合青瑚，则可保一方平安。青瑚集天下之妖，方山汇天下之才，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抗衡玉王母。
    如果羸赫赢的天下，势必不会放过方山。
    现在其壁已经死了，但我不想要方山再陷入战乱。”
    楚郢怅然望向远方。
    “青瑚与方山为盟，永结同心。但公主还请送回吧……”
    “公主必须留下，玄棱愿意相信王上一言九鼎，但是世事无常，唯有血亲才可去托付。
    而且，也唯有如此，才能平息方山上下怒火。”
    楚郢转身，瞥见躲在大柱后面的玄笈，怯怯的，柔柔的，一双无辜的眼睛水一般。
    大殿空旷，朝外更加荒凉。
    战事已经燎原五载春秋，民不堪战事久矣……
    楚郢合眼悯然众生眼角垂下一滴泪。
    ………
    大殿之上，婚礼如期而至。
    青瑚和方山的文武臣子将军位列两旁，恭候年轻的王后。
    玄棱端坐高台，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当祭天仪式井然有序进行时，天边却远远的传来一阵厮杀之声。
    众人都还在错愕之中，而转眼之间，一个红衣金甲的女将军已经冲至眼前。
    她惊愕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死里逃生千里迢迢归来，不想谣言终于成真，她不敢置信，双眸通红，镜台上，凤冠霞帔的姑娘，并不是她。
    ……
    他曾经答应过她，他的天下亦是她的天下……
    她是他唯一的王后！
    然而……
    骗子！都是骗子！！！她背负了战争和死亡，却为他堆下江山以赢取美人……呵呵，哈哈哈哈！……
    她仰天大笑，疯狂的声音撕裂每一个人的心肺。
    一道寒光飞闪。
    冷的剑对染热的血，鲜艳的红浸染冷的素白。
    生死刹那
    “你说过，你的王后只能是我，永远是我！！！”
    大殿上的人惊慌失措，无人敢进前。
    百妖千鬼盘旋天空，阴暗的潮水铺盖，这里被闭得没有一丝光线。
    剑又深了一寸，楚郢抵掌摸了一下，那是殷其壁的剑……
    他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玄笈不顾众人阻拦，冲了过来，“楚哥哥！”
    “玄笈，回去！”
    九歌心猛然一怔，手腕力道更狠，陡然抽出，血溅三尺。
    “不！—”
    玄笈哭嚎。
    九歌机械般走下来，擦着玄笈肩旁，眯着眼问，“你刚刚，叫他楚哥哥？”
    玄笈已经吓得面无血色，身体不住的哆嗦。
    “不不不———”
    九歌脸上抽动了一下，清秀的手指上生出一股骇人的利爪，直接刺进玄笈的咽喉，她轻轻的，轻轻的，把那个凤冠霞帔的美丽新娘举起来，脚脱离地面，姑娘略微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停止了抗争了……
    天边一道惊雷炸地碎裂，众人的脑袋都如撞了鸣钟一般。嗡嗡嗡嗡嗡……
    玉王母，以及众多天神出现在天上。
    惊恐的人群终于看见一掀光芒，众神降临，妖孽四散哄逃……
    九歌却立在原地，似乎生了根一般。
    “哈哈哈哈哈！就因为我鸢九歌一个，太劳烦诸多天神了吧……哈哈哈哈……”
    “鸢九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如今，你的日子到头了！”
    九歌笑着凝视着天神，“当初的我可稀罕神位了，可不管我怎么努力，你们总是嫌弃我是妖。现在，我倒是一点不稀罕了……当神明多么无聊，呵呵！没意思……”
    玉王母冷笑，“很快，你的生命就会彻底失去意义了。”
    九歌似有微醉，“难得玉王母娘娘为我亲下西山，我的面子可真是海了去了……呵呵……”
    玉王母一拂袖，“收了这孽障！”
    漫天神兵如雨倾落，九歌深陷围攻，抽身不得。
    而另一边，楚郢的魂魄轻飘飘被一束光收走……
    “不！！！”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破喉而出，九歌只觉得如万蚁撕咬，心肺都要被撕裂……
    不！———
    世界在她的眼睛里一点一滴晦暗下去……
    五年来，你犯下的错误，终将要你用永生永世去偿还！
    “楚郢…”九歌声音微弱。
    “呵！你永远见不到他了，人妖殊途，他和你不是一路的！”
    灵魂被囚禁之前，玉王母阴冷的脸在九歌心中烙下一个深印。
    地府，幽冥泽，重九牢……
    世代变换，九歌一直被束缚着………
    ————————————
    “楚郢呢？他去了哪里？他真的忘了九歌吗？哦，我明白了，你就是玄笈对吗？”
    小慈听完白角的故事，恍然大悟般回答。
    白角美丽的脸上浮现一丝光芒，“是，我就是玄笈转世。然而我始终愧对楚郢哥哥，所以死亡之后，在奈何桥起誓，永不出地府！
    而楚郢，他一直在佛前祈愿，为九歌祈福……”
    “佛祖没有实现他的愿望吗？”
    白角笑笑，“你还记得那只蛇妖吗？”
    “啊！它该不会是楚郢？”
    “是的。佛祖说，他要受尽牛之力，马之命，蛇无足之苦，方可准许他们见面。”
    “他……做到了…”
    “八千年，生生世世的苦难，他遵守了自己的誓言。佛祖也恩准了他们再相见……只是，当初宿孽未尽，他们中有一人无法逃离苦海。”
    小慈突然浑身颤抖不已。
    “你没有阻止！你知道一切，但是你没有阻止这一切，甚至哪怕说清这一切真相！”
    白角回眸凝视小慈的脸，“我试过了，但我没有那个能力。八千年前如是，八千年后亦是。”
    她顿了顿又说，“你不是也尝试过了吗？
    我们都没有能力阻止她。
    也许是命运安排至此。”
    “其实，你恨她，你还是恨着九歌的，对吧？如果没有她，你本来可以……”
    “谁知道呢？没有她，也许也不会有楚郢，我也不会到这片地府来了，也不会遇见青面……”
    “如今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九歌知道了真相，悔恨终生，一辈子在羞愧中度过？”
    白角转动着好看的眸子，似乎在等待那个反问句的答案。
    小慈忽然大笑，“我不会告诉她的，永远不会说。有些人，错过了，误会了，便是一生一世，永远回不来，抓不住。不如忘了，或者干脆恨着，心里无悔，潇洒自在地活下一辈子。
    白角姑娘，谢谢你的故事了。
    然而它只是个故事，我听过，也就忘了。
    明日，青瑚国诸妖会盟，如果白角姑娘有空，可以来看看明天的青瑚。”
    白角含笑，如花待放，“杂事缠身，恕难从命。
    小慈菇娘，慢走，不送！”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