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南宫云静静地跪坐在那里,将手中准备的烛火贡品一应摆好。
墓碑上刻着南宫海与叶青璇的名字。
下刻:女儿南宫云。
“爹,娘!我又来看你们了!”南宫云微微一笑。点上了供钱。
“弟弟的病现在已经好了!”
“爷爷身体也挺好的!”
“玉姐姐怀孕了,想来姐夫与萧家也是特别开心的!”
“梅姨也找到了木叔叔!”
“所有人都挺好的!”
“女儿,也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火光映红了半边秀脸,南宫云的眼神中满满的温柔。
“爹,娘,五年了!女儿准备了五年了!女儿不想等了!”
“梅姨的信女儿看了。女儿终于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缓缓地往火中又添了几张纸钱,南宫云的语气比平日里更轻柔。
“原来当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娘,虽然女儿并不知道您当年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但既然您选择了,那女儿便是支持的。”
“您知道吗?女儿之前遇到一个老神棍。呵呵……他和女儿说了很多……他劝我要善良!”
“娘……我不信那些……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女儿才不会做以德报怨之事!”
“仇!一定要报!您和爹爹没有做到的事!我来做!”
南宫云看着面前的火光渐渐熄灭,抿了抿嘴角,眼神坚定。冷冽的表情最终化成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好了!女儿该下山了,如果下次我还能回来,便把他也带来,让你们看看女儿的眼光如何!”
起身,南宫云向着墓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爹!娘!女儿走了!”
月下的背影被拉的好长好长。
浓厚的迷雾仿佛灵动般又增了几分,碑前的火烛闪动了两下却未曾熄灭。南宫云的背影很快的消失在黑夜中。
碑前月下,一道身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白色衣袍在烛火的闪动中将倒影印在了迷雾中。
只身独酌……
“云儿走了?”
一夜未眠,来至雪山之巅上,看着不远处那道坐在古树茶台前看着远方的身影,东方木叹息的摇摇头。
日出的红色映衬着眼前的红色,都是那么的鲜艳。东方木却感受不到那抹颜色该有的活力。
“怎么不和她一起?”走过去,弯腰坐下,声线还是如往日般冰冷,只是依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沉默……
半晌,西门烨泽的声音响起,不似平日里的清朗,低沉的有些嘶哑。
听得东方木眉头微微一皱,内心忍不住又默默的叹息。
这孩子怕是也一夜未眠。
“老头子,小遥遥是去报仇了吧!”
东方木一怔,还未开口,后者便又自己默默说着。
“当年,小遥遥上山,你说过不许任何人过问她们姐弟的事情,我并没有在意。”
东方木点头,的确如此!当时的他只是想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好那两个孩子!
“可是!”
“上次去凌云,我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才知道……原来小遥遥有过那样的过往!”
西门烨泽低头,敛下了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我想要和她一起去兰诏,但是她走之前却没有和我们打声招呼便下山了。”
“……她不想…她不想我去!”
“为什么秋天可以去…萧一可以去,甚至夏兰夏竹都可以去,她却不让我去兰诏?”
垂下的眼眸中,藏不尽的悲伤与自责。
昨夜,就坐在那颗大树上,那颗曾经带着他们姐弟俩爬过的大树上,看着小遥遥并未打一声招呼的下山离去,西门烨泽没有质问,也没有阻拦,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他发现,不知从何开始,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她的真实身份,她的所作所为,甚至包括她的朋友,她的生活,越来越没有他的身影!
“老头子,我发现,小遥遥离我越来越远……远到……远到……我…再也帮不了她!”
“泽儿!”一声称呼打断了西门烨泽的自语,让西门烨泽的身躯一颤,这个名字他很久没有听过了。
“云儿没有变,你也没有变,只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有些路,是必须一个人走下去的路!”
“我…知道…”
大手拍了拍西门烨泽的肩膀。东方木没有多说什么。有些困境需要一个人自己静静地想才能走出来。
外表看起来越放荡不羁的人,内心越是最火热最重情的。
最初在山涧中的日出终于慢慢向上挪了几分。泛红的光辉隐约撒向了雪山之巅。
“老头子,我要回莫图了!”西门烨泽抬眸,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想好了?”东方木默默开口。
“嗯,本公子得替我们家小遥遥守好已经安定下来的势力,可不能让百花谷那群女人坏了事!”
西门烨泽一挥手,痞坏的嘴角再次上扬。细长的凤眼中透着笑意。
那个不可一世,潇洒风流的少庄主又回来了。
“那便早早的滚下山吧!”东方木冰冷的话语随即说了出来。
引来的自然是某个媚到雌雄难辨之人的一记白眼。
“糟老头子,就你这冰冷的山头,本公子才不愿意经常来呢!”
“……那你为何在这?”
“……”
宽敞的管道之上,一行车队正浩浩荡荡的行驶着。
队首的马车上插着一杆大旗,上面赫赫写着“平远镖局”四个大字。几位看起来健壮的彪形大汉围在马车四周缓缓前行。
而在队伍的后方,稀稀里里的跟着几记马匹。
一位少年模样的公子哥正悠闲地坐在马匹之上,和着旁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萧小哥儿?你真是去兰诏国做茶叶生意的?”一位中年模样的大汉开口问道。
“莫大叔,难道我看着不像做生意的?”少年抿嘴笑问道。
中年大汉上下打量一翻,摇摇头,很是憨厚的回答。
“不像!倒像哪家公子哥闲来无事出来游玩的!”
“哈哈!”少年人一拍额头,有些无奈道。
“莫大叔,我不是说过我这次前往兰诏本就是替家父去讨要一些年末的尾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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