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线，钓青梅

    
    江一休这位大忙人在婚礼结束后休息了两天，准确来说是跟程优赖在一起两天以后便忙工作了，三天两头都不着家。
    程优一开始没什么所谓，每天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早上画画晚上去餐厅，睡前跟江一休视频，日子就这么过去了除了想念以外程优倒是不会有什么大的不适应。
    但是在第三个月，程优开始有了孕期反应，吃了吐看着东西直恶心没胃口，身体消瘦得很厉害。
    这一个忽如起来的变故，吓坏了所有人。
    阿姨给程优端东西过来，程优看到东西就想吐忙叫阿姨把东西端出去，阿姨急得要哭：“夫人，你不吃东西怎么行？”
    “没事没事，您别着急，我一会缓过来我就吃了，我饿不死的，我吃一大堆补品呢。”程优看着阿姨那样自己也着急了。不过她不是着急自己的身体，是着急阿姨。
    这阿姨人很好，整天记挂着程优的身体看着她不吃她每天都郁郁寡款的程优瘦了她也跟着瘦。程优看着怪愧疚的。
    “别跟先生说啊。”
    “我这……”
    “谁也不许说，阿姨放心吧，我每天医生看着能有什么事……”程优话还没说完一阵呕吐感哽在喉咙她一把掀开被子急忙的往洗手间跑，对着洗手台就是一顿干呕。
    呕到最后眼泪都跟着冒了出来，胃是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但就是想吐。阿姨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跟着一起难受。
    程优吐完无力的躺在床上难受的摸摸自己的肚子，苦笑着说：“你这小兔崽子是要折磨你老母亲啊，等你出来我让你爸收拾你。这么不听话。”
    这种时候真的会很想很想江一休，如果他在的话……程优想着想着有些想哭。这一年太难过了，这么懂事的媳妇哪里找啊？打着灯笼满大街都没能找到。
    此刻的江一休正在米兰参与一起合作案，程优瞒得严实，谁都不让说半个字，他一点也不知道。江一休每天都会给程南阿姨程优打电话，三个人的电话都对着台词的说，他本来是可以发现的，只是因为真的太忙了，一时也没得空去深究这件事。
    “阿姨，我姐姐她今天吃东西了吗？”程南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没有，我都急死了。”阿姨戴着老花镜捧着一本孕妇大全在研究。
    程南咬咬唇上了楼。
    程优正在看网络直播TT的比赛。
    “姐，你要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做。”
    程优脸色立刻变得相当难看，伸手拒绝：“行了，别在我跟前提吃这个字，现在听见我就想吐。”
    程南犹豫的说：“那你不吃怎么行？你体重现在是偏瘦啊。”
    “要不给我煮点白粥吧，不要白粥就要白粥的水。”程优想着看着吃不下起码还能一口干了，又能填饱肚子简直一全两美。
    于是程优就这样在吃跟吐之间熬了一个月，程优除了肚子大了以外其他地方都瘦了一圈。她本来就瘦，这下瘦的吓人。
    第四个月，程优孕期反应没这么大了，终于能吃下东西。那一天不夸张的说，程优是一边哭一边吃的东西，她都快要怀疑自己要饿死了。
    怀孕真的太苦了。
    在这个月有一件大事发生，鹿宛的孩子出生了。
    生孩子的那段时间程优挺着肚子在医院陪着陈昂一起等孩子出生。鹿宛是顺产的，在产房里待了两天熬了两天终于把这磨人的孩子生了出来，程优还记得鹿宛从产房出来的模样，失去了力气说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是惨白的。陈昂当场就握住了鹿宛的手，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红了眼，除了愧疚就是心疼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自己，嘴里一直说着，以后也不生小孩了。
    明明他们还有二胎计划的。
    程优看着心里直打鼓，她开始害怕如果她生孩子的那一天如果江一休不在的话自己要怎么办？一年，好像还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如果江一休不在的话，自己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看不到他一定会很害怕的。
    程优这么想着默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但愿不会吧。
    是她放手让他离开的，那么所有的后果她都必须要担当得起，不吵不闹，给他足够的自由，这是她现在能做的。
    陈昂一直都待在病房里面，程优进去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在哪里挡着不太方便就出来了，出来以后也没去哪里在这家孕妇中心溜达了一圈，江一休早就在这里预定好了位置，以后她也会直接在这里生所以提前溜达一圈也好，毕竟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家私立医院是他们这个圈内很有技术含量的一家医院，床位稀缺紧张，接产的人从来没失手过，所以价格也是贵的飞起，程优看着住院一天后面的那几个数心里颤了一下，这每天住的跟住黄金庙一样。
    程优在楼下溜达一圈然后在外面吃了饭才上去病房，想着去看一眼以后就回家。
    离开的时候被陈昂叫住了，陈昂送她回家。她有司机，不过陈昂不太放心，毕竟现在已经是大晚上了。
    车内，程优有些忐忑，因为陈昂的脸色并不好，并且程优有一种预感今天会被人批评。在她局促不安的时候，陈昂开口说道：“你大嫂怀孕后我去得最远的地方是G城，当天来回。”
    “……嗯。”程优默默的缩了缩脑袋。
    现在的她像是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我也不知道说你伟大好还是蠢好，第一次怀孕，情绪不稳定，不方便，这孩子也并非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既然没做好全身心陪伴的准备为什么要这么早生？”
    程优弱弱的说：“不怪他，是我给他的选择。他一开始只是有这个准备但是没想过这么快推的，都是因为意外……”
    陈昂叹了一声：“后悔吗？”
    程优立刻摇头：“不后悔。”
    “你就是傻。”
    “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我现在就挺有福气的。”
    “你看你现在这样哪里像是有福气？要不是有医生跟营养师阿姨在拉着你的命你现在都要成为高危孕妇了。”
    “那不是还没有嘛……”
    陈昂还想着再说些什么，看她那样又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能心疼这个妹妹。
    家里程南等着她回家，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程优打着哈欠进门，程南迎了上来。
    “你怎么这么晚不睡觉？”程优说。
    “等你。你饿吗？我给你煮点东西吃。”
    “嗯。”这么说程优确实有点饿了。
    程南嘴角一扬：“你要吃什么？”程南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十分的温柔，程优看着心会沉了一下，莫名的声音会跟着小了下来。
    “下碗面条吧，放青菜加鸡蛋，鸡蛋要煎的鸡蛋。”
    “好。”
    程南说是她的弟弟，其实还真的不像是。在生活上每次都是程南宠着程优，程优怀孕后程南一点重活都没让她干过，顶多就是让她自己剥橘子。程优看着他心里都会在想着，这小子以后会便宜给谁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程优去洗澡出来后程南已经用剩下的鸡汤下了一碗面条，按照程优的要求去做的，香气扑鼻。
    程优端着碗喝了一大口汤，舒服的叹了了一声，太好吃了。
    她在吃，程南在玩平板等着她吃完以后收拾。
    程优看了他一眼心里想到了什么筷子搅着面条说：“对不起啊，这几个月都没怎么关心你。”
    程南抬头：“我已经长大了还怎么需要你关心。”
    “哎，你要是开学了去住宿我就一个人在家了。”
    “我不住宿。”
    程优放下筷子，严肃的说：“开什么玩笑。”
    程南放下电脑同样很严肃的说：“你怀孕了姐夫又不在家总得有一个人看着你。”
    “话是这么说但是阿姨在家啊。我本来是不想你去住宿的好不容易松口答应了，你现在又跟我说你不去了，这不是闹着玩吗？不行，你要去住宿。这多好的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啊，你周五放学早点回来跟我玩就是了。”
    “不要。”
    “我有自己的生活，我孕吐不大以后我还得画画呢，再接着餐厅的事情也要忙，你要是在家我还怕照顾不好你。住宿能上晚自习，我不能耽误你学习。”
    “书在哪里看不是看。”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程优用三个不行打断他的话：“我住宿费都给你交了，你现在都快要开学了，你临时跟我说不住，这不行。”
    程南默默的收拾碗筷：“我把钱还给你，以后上学了我会自己去打工赚钱。”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要造反了？要气死我啊！”程优情绪一上来，直接拍桌子指着程南鼻子就是一顿骂：“我不管你，你现在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在这件事上你没有选择，别给我在这里倔，还说要上学打工赚钱，怎么着现在你是觉得自己钱不够花了是吧要自己去赚钱，你才多大你就想要自己去赚钱，我给你那点钱是让你自己心里有分寸，不是让你觉得不够钱用要去打工赚钱的。”
    “我没那个意思。你当初上学的时候不也是一边打工一边上学的，你也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我那是因为我学习成绩不好，你这学习成绩这么好你给我去端盘子？”
    “姐夫当初不也是去打工了？”
    程优被他一连串的话噎得无话，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呦哎呦你这小子，我肚子疼。”
    程南见状立刻放下东西去搀扶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你别激动。”他拍着程优的背给她顺顺气。
    “我怎么不知道你说话还能这么厉害呢。”
    “……要不这样，你答应我上学去打工，我答应你去住宿。”
    “哎，你还会跟我谈条件了？我不是反对你要去赚钱，我也不希望把你保护得什么都不会，但是你这个年纪是真的不合适。我那会是完全闹着玩的，你跟我能一样嘛？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给我去上几节补习课。”
    “不需要。我不上也能考大学。”
    “你知道你这样子让我想到什么吗？”
    程南很配合的问道：“什么？”
    “儿大不中留。”程优苦笑着摇头叹息，忽然抓住程南的手眨着眼睛：“你想要去哪里打工？要不你来我们餐厅吧？要不，你去你姐夫的公司？！”
    程南一盆冷水泼下来：“我不去。我已经找到地方了。”
    “……哪里？”
    “小龙虾店。”
    “……”
    程优现在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痛，很痛哪里都痛。
    不过，江一休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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