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议事厅此刻气氛压抑沉闷到了极点,家主何苦看见自己儿子的伤势脸黑硬的像块黑铁,狠狠咬着牙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一众戾从看着他的样子哪里敢多说一句话,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何苦越想越愤怒,这一次的任务已经不能用失败来形容,简直就是惨烈惨不忍睹,本来可以一举推到整个叶家,现在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给搞得满盘皆输,自己唯一的儿子伤残至此生死未知,还折损了那么多手下,黄老也折在了那里,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牙痛。异常苦恼的他怎么样也忍不下心里这口气。
何苦随手扔掉了手里早已捏碎的杯子拿了块帕子擦干了手上的血沉声道:“召集人手,就算把整个山寨翻过来也要把那个小王八蛋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众手下听到命令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样的家主他们半刻也不想和他多待,太过可怕了,不想让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何苦看到一众手下离开后,瞬间满脸的疲惫,脸色苍白的来到何事成的病房里,看着依旧昏迷不醒满身伤痕的儿子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揪在一起了,自己本就只有一个儿子,此刻还变成了残疾,眼睛也受了伤,以后能不能看见光明还是个问号,想到这儿何苦的心就忍不住刺痛着。何苦喃喃开口道:“给你取个何事成,是希望你什么事都能做成,却不想你一件事也做不好,是不是对你期望太高你命不够硬压不住啊?”说着就不觉红了眼眶,再怎么铁血腹黑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何苦发了许久的愣轻轻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握住何事成仅剩下的一只手轻轻吻了一下开口道:“放心吧,你的仇爸爸亲自帮你报,你安心养伤,等你醒来,那小子已经被埋进土里了。”轻轻放下何事成的手走出了病房又变成了那个铁血腹黑看不出喜怒的家主,这一次,他要亲自出手。
石头城里,灰头土脸的叶彩竹满脸憔悴的敲开了大门,看见了开门的男子,喊了一声爹忍不住扑在男子的怀里放声哭泣,这一路她受了太多委屈和变故,早已心力憔悴,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再忍不住满腔的委屈放声哭泣,男子满脸心疼轻轻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轻声安慰,若不是自己被限制了行动,,他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心肝宝贝去冒这一趟险,若不是关乎整个家族的命运他宁愿自己倒下,也不愿意看自己的女儿去行这一趟九死一生的镖,叶彩竹行镖的这一段时间他就没有好好的闭眼睡好过一夜,想到了这一次的始作俑者就忍不住狠狠握着拳头,眼里满是恨意。感觉胸口湿了,想好好安慰下叶彩竹,低头才发现身心疲惫的女儿在彻底放松后已经沉沉睡去,满脸笑意的揉了揉叶彩竹的头抱着女儿进了家门。
月亮渐渐爬上了树梢,山洞里飘出了阵阵炊烟,君莫忧和王老二围着火静静坐着。扑腾的火焰把两个人的脸照的忽明忽暗,君莫忧静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战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全身的骨头都是痛的。尤其是受了老者那一记贴山,感觉体内的内脏就移了位,稍稍呼吸重一点内府就隐隐作痛。背上受了何汝大一拳,感觉骨头都快断了,稍稍挺直腰就痛的要死。现在的他弓着背内府痛,直着背,背又受不了,无可奈何的君莫忧只能蹲坐着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肩膀,只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睡着,想到这儿君莫忧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同样让他获益匪浅,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较为清楚的认识,现在算不得什么高手,但只要不遇到太过妖孽的人,自己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儿君莫忧就满心激动,老乞丐教他的的这个爆雨梨花,杀伤力是真的强,绚烂又美丽,只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少用一点这个招式,这样的追杀,他实在不愿再经历了完全是用命在搏,实在不愿意每次都用命去换长进,因为自己的运气实在太背了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给自己遇到。
想到这君莫忧无奈的笑了笑,只是一笑背上又忍不住痛了起来。摸了摸背上的伤,君莫忧陷入了沉思,梨花枪的威力绝对是巨大的,只是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小,否则给何事成的那一击绝对可以把他的身体挑个大洞,甚至可以把他挑过来阻挡何汝大的进攻。但力量绝非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情,自己需要把这把枪重新改装下,要么扎进去就直接炸开或者从枪头里面能飞出什么东西来能让人一击毙命,但这样做枪头的硬度又不够,很容易折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让君莫忧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王老二坐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君莫忧的脸色变化,眼前这个少年确实让他刮目相看,且不说这份远超越同龄人的智谋出众的武艺,就这少年的坚韧的性子就让他刮目相看,自己和老者交过手,老者出手多重他一清二楚,君莫忧不仅受了老者一记贴山还硬抗了何汝大一拳,愣是在逃亡中途醒了过来。下了地吐了一口血,然后就咬着牙自己找草药,看着他脚步虚浮,就等着他倒下,可是这个小家伙愣是咬着牙找齐了所有药草到了山洞才一下倒了下去。想到这儿王老二就忍不住在想君莫忧待地经过些什么,年纪不大却是满手的茧子,帮他上药时满身的伤痕,可是眼神却又那么清澈,这让王老二异常费解,愣愣盯着君莫忧直发呆。
回过神的君莫忧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王老二无奈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啊?”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鬼才愿意看你呢。”
君莫忧拿了个野果在身上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满嘴的舒畅。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老二,你为什么要回来救我,按理说我这样百般算计羞辱你,你应该巴不得我早点死去才对啊。”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陷入了深思,想了很久还是摇摇头道:“不知道。”本来期待他说点什么的君莫忧听了他的话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野果。无奈的君莫忧开口道:“你不是最怕死了吗,否则也不会这样受我摆布啊,而且那么多钱,你拿了足够让你逍遥的活下去了。”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愣愣出神道:“是啊,最怕死了,可是还是回去救了你,这是为什么呢?”
君莫忧听了他讲禅似的话和满脸纠结的表情,索性放弃了这个问题。随意道:“王老二,你真的叫这个名字啊,你爹娘给你起点名字也太随意了吧?”王老二白了君莫忧一眼道:“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啊。”君莫忧听了王老二的话,出神道:“知道你的名字,你如果不在了我可以帮你立个碑啊。”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恨不得挑起来一巴掌拍死这个王八蛋,说点话真的可以把人气死。
君莫忧把头枕在自己的手上,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下疼痛。看着王老二没理自己他开口道:“我姓林,树林的林,叫莫忧,如果我死了你还活着,有机会就给我挖个坑埋了吧,不行的话就放把火烧了,化成了灰,我就可以借着风去找莫愁和冯姑娘了。”
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要问他的名字,看着此时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他,王老二觉得现在才是真正的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会害怕会说傻话。王老二想了想开口道:“我不叫王老二,我的真名叫王二狗,怎么样好笑吧。”君莫忧听了王老二的话眼睛亮了一下,认真的摇了摇头道:“父母给的东西怎么会好笑呢,应该有特定的意义吧。”
王老二看了看君莫忧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是啊,没什么文化,听到说什么贱名好养活,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小时候很讨厌憎恨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总是被人变着法儿的嘲笑。后来他们都走了,我也就开始出来漂泊,知道我名字的人都刻意的避开我的名字,直接喊老二,可这他妈的老二也是骂人的话啊。”说道这儿这个中年男人满脸掩饰不住的苍凉,君莫忧没说话摸出了怀里的酒喝了一口递给了王二狗,王二狗接过酒大大喝了一口满脸失落道:“到了后来,我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发现了他们留给我的就只有名字这个东西了,可是再也没人去喊。”说完忍不住又大大喝了一口,脸上说不尽的失憶。
君莫忧从王二狗手里拿过酒大大喝了一口轻轻笑道:“我和你差不多,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也只有名字了,出来四处流浪时,别人也只是喊我小乞丐,但是我不敢忘了自己的名字。不过我运气比你要好点我还有个弟弟。”想到莫愁,君莫忧忍不住笑了笑:“虽然莫愁现在还说不清楚话,表达不了情绪,可是看了医生应该就能完完整整的喊句哥哥了吧。王二狗,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去,我带你去看莫愁,他可爱死了。“
王二狗看着满脸温暖笑意的君莫忧淡淡开口道:“君莫忧,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两样都占全了,即使现在逃出去了,你以后的路未必有多平坦。”
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把头靠在手上轻轻开口道:“我不用活太久,只要莫愁他们好好的就行了,一家人能简简单单的坐在一起吃口热乎的饭就行了,这样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足够了。”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轻轻喝了口酒不再说话。
夜色正浓,山间湿气重,少年与狗似乎感受到了这真实的寒意情不自禁的相互靠近,原本相见红眼的两个人此刻满脸孩子气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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