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璃羽的正身在风中飘摇宽大的袖子张了起来,一袭白衣像一支盛开的希菱花,昆仲看那清秀的背影直直的飞往典礼台离自己越发的远了。两位纠缠的夫人顺着昆仲的视线看到观璃羽的去处便又沿着梯子跑了回去。
只见观璃羽在看台上回身时衣着已换做了天界朝服,整个台子下的人为之一震。昆仲晓得观璃羽素日比自己的妃子们好看点,可那漂亮不具有侵略性,看着顺眼过后就忘了,昆仲后来想可能她那时也刻意隐藏着锋芒,平日瘦弱的小姑娘躲在各色宽大袍子里,好似永远不会有任何神情面容,自然也谈不上任何惊心动魄的美。
此刻观璃羽白色的朝服上细细的纹遍了各色盛放的梵牧花,滚烫压回的金边使外袍坚挺笔直,观璃羽依旧散着发,可那正身尽现的红妆下威严的神情中无半分狼狈。观璃羽右手执剑,将剑鞘一甩,随手挽了一个缓慢的剑花。
此刻跑回台子上的姬夫人和霁夫人此刻面有青色,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观璃羽抬手用剑风打飞血蕴刀,又迎上霁夫人手中的剑,那上一刻还游走四方的宝剑已断为两截。
昆仲在看台上吓了一跳,忙问这什么剑这么厉害。
“回魔君是娘娘的嫁妆,听说是娘娘在天界佛典的开场庆典上一直用的,是天族圣物。”一旁的小厮赶紧道。
昆仲听了摇摇头,“就知道他们天族没安好心。”
观璃羽在天族的时候是退魔舞的领舞,如今却只有她人,她用法术将一众法器招唤上台,只见四角处个有一个九层莲花的经幡,每支下垂的花瓣上勾着一支开口小银铃,随风发出一串细碎的声响,舞台中浮空着纹花双鼓,银头抱珠帜,咬兽勾纹斉,双耳挂鹄鷷,在天界每个法器各有一人引命操纵,如今观璃羽只有一人便将其所有引入法阵中,待一切就绪,观璃羽突然瞥见台下挤着几个人头,正是自己宫内的小婢,小婢看观璃羽望见她们激动的招了招手道,“娘娘,我们在这里给您护法。”观璃羽一想挥手给她们换上仪服,此时她们手中各执一串银铃,小婢不解的问道,“娘娘我们一会如何配合。”
“就用我们在宫中猜谜时摇铃花西词的调子。”
观璃羽见众人准备就绪,右手引剑,此刻阵法已成有鷷发出沉重的第一声音起,小婢的摇铃音空灵有序,观璃羽执剑操纵起台上的阵法,只见观璃羽的身姿不疾不徐,然操纵法器的指间分毫不差,配合着旋转而起的舞姿,整个看台萦绕在一片盛大浮动的华光之下,观璃羽手中的银剑在舞台中若游龙惊鸿,剑风与阵法扰动一处打碎一片流萤四散。观璃羽的身姿威严自起,就连一向夸口的昆仲也不由的看呆了。此刻观璃羽的步伐加急,旋转的衣袖像一只被风所胁迫的孤蝶,只听法器传来的声音如有暗自节奏相随,由观璃羽在台上承起跳动带起的风一般,传奏着古老隐晦的箴言,静默且悲伤隐藏在一片华光之下,台下众人啼血泪,饮悲鸣,之至最后看台桌子上的杯器尽碎,众人才晃过神来,此时舞曲已毕。
只听观璃羽静静的道来,“九转退魔曲,为我族司舞坊首席洝芜所创,如今仙子流落在外,我曾领命在佛典上暂代其职。魔君当时所求天界技艺第一者,说来惭愧,天界各代佼者,我确算不得,只是恰此时唯有我矣。我自认舞剑算不得第一,但典礼诸序我也敢言不落于人后。我以此舞送魔君,不求魔君如何慈悲善目,但求您能信守诺言。“
“可有他人,能一人起诸法器吗?”
“不能。”
昆仲眼中似闪过一丝华光,观璃羽不解。但此时耗力有些多,整个人有些虚脱,此刻小婢很有眼力的左右扶起观璃羽的肩,好使观璃羽不至于跌落在地。
此刻观璃羽突然听到一缕不详的风声直直的超她冲了过来,她抬手用剑挡了一下,可来人来势甚急,观璃羽虽挡了此下但终究不便纠缠,而手边的小婢法力甚微,自己如不出手,只怕台上的人都难逃此祸,观璃羽望了一眼来人,觉得很是熟悉,只是因为遮着面,一时认不清是谁,可这人手中拿着刚刚姬夫人飞脱出手的血蕴刀,这刀在她手中恰如其分,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观璃羽觉得怕是刚刚不该逞强好胜,此刻自己的气力最多也只能纠缠片刻,可来人是谁,为何要取自己的性命。观璃羽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轻也很嘲讽,自己怎么会纠结如此简单的问题,昆仲早就想她死了,刚刚的姬夫人是,霁夫人也是,如今的人更是,她今日来这庆典上不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回去了,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心中有些寒凉。观璃羽看往高台上,昆仲的表情冷漠,好像丝毫不在意这突然而至的变动,自己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观璃羽拿起了自己的银星剑,推手将小婢丢到台下,与来人拼杀在一处,观璃羽记得幼时在族中,哥哥讲过在战场上只有死在敌人刀下的亡魂,没有自戕于自己剑下的懦夫,神魔两族到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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