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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郭斌龇牙咧嘴,摇摇晃晃,一瘸一拐的样子,董杏儿忙上来搀住他,又不由埋怨董奉道:“爹爹你看你,斌哥哥让你打坏了可怎么办?”
这话一出,便是以董奉武功之高,亦是听得一头黑线。顶点更新最快董杏儿自小便极是鬼灵精怪,董奉对其又很是娇惯,此时情郎被揍得这么惨,她心中自然不痛快了。在董杏儿心中,郭斌有担当,有头脑,武功好,心肠也好,更关键的是这人不但有趣,对自己还好。
当时董奉几个月不回庐山,董杏儿一人在山上,每日里虽有成群的灵猿戏耍,有大好的美景可看,却总是觉得无聊,更是不觉自苦。照说董奉经常进山采药,足迹踏遍了整个庐山的一个个山峰、峡谷,有时候更是会在突有感悟之时,在某个不知名的山涧或石洞中钻研武学。因此,对于董杏儿来说,这个经常玩消失的父亲,一个多月不见人影却也是常有的事。山中野果俯拾皆是,再加上董奉于山中自己种的一点蔬菜与那杏子交换而来的粮食,董杏儿倒也不至于饿肚子。
只是此次董奉突然不见踪迹后,竟是连续几个月没有回来,董杏儿便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了。她忧心董奉安危,便带了火种、并拿了些干粮出门寻找董奉。可是她花了一个月时间,踏遍了整个庐山也没找到乃父踪迹,便索性下山寻父。
她虽是首次下山,却并非完全不懂人间世故,董奉闲暇之余教爱女读书,自也会说到山下情状,况且庐山附近的人家若有生病的,却也会上山拜访,董杏儿的童年生活却也并非全然与世隔绝。
只是董奉在山脚下自有一处坐馆的草庐,他会隔三差五带着董杏儿来此给人瞧病,是以众人都知道这处草庐,与山中居所的具体位置知道的人便几乎没有了,况且深山老林中野兽遍布,普通猎户便是晓得地方也轻易不敢进来。董杏儿当时自然也去这处草庐找过,可草庐中桌上落着厚厚的一层浮沉,显然是许久没有人光顾了。
就这样,她专挑人多的地方走,饿了便摘了树上的果子吃,或在河里捞几尾鲜鱼来烧烤。这样一路北上,便到了阳翟县。正是此次在阳翟县中,她恰巧遇到伏龙山庄正在城中招募流民,产生误会后与管亥动起手来,方与郭斌、关羽等人相识,并一同北上洛阳。
董奉对这个女儿虽极为宠爱,却总是个父亲。此时讲究个严父慈母,董奉便是与世人思想千差万别,却也并非是儿童教育专家,况且他也不是个能安安静静地教养女儿的人。
一位修道之人,要给人看病,又在武学上有极高的热情,在江湖上有着赫赫声名,生活哪里能清闲得了?因此,他对女儿虽疼爱万分,却总难表达得那么明白透彻。都说父亲的爱是深沉的,便是因为为人父的脸皮薄,不愿意在儿女面前表现出慈爱软弱的一面罢了。
因此,董杏儿从小到大,虽常年与灵猿嬉戏玩耍,却未曾有过真正的玩伴。
自从遇到郭斌这个只比她大了一两岁的玩伴之后,二人便形影不离。郭斌自接下伏龙山庄的担子后,天生地便担着许多人的生存重担,后来随着他的官位越来越高,这担子也越来越是沉重。要不说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呢,便是这份责任心和这份担当,便使得董杏儿被深深震撼。男人啊,不管是否有权有势,不管多么有钱,其专心致志于某项事业时最是焕发着光辉,真是那种胡天胡地,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便是有女子因受不住荣华富贵的诱惑而沦陷,内心深处对其当也是瞧不起的吧。
后来面对唐周化身的青袍怪客袭击,郭斌奋不顾身,舍却性命也要救自己的行为,更是加深了二人的亲密感。缺失了父爱,心中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董杏儿,此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郭斌有了一丝情愫。只是这丝情愫,便是两个当事人怕也并未察觉到。
郭斌毕竟是重生而来,自来到这东汉末年之后虽也受到了这个时代思想的影响,归根结底却还是那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优秀”青年。也就是说,郭斌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早已形成,许多时候虽也会屈从于此时的习俗,在与亲近的人交流时,却总会不自觉地便流露出后世带来的一些看法。
董杏儿本便不谙世事,又是被从小溺爱,其父董奉在世人眼中更是一个怪人,因此她的思想也与此时的女性颇有点格格不入。郭斌与她接触时,感觉不似两千年前的古人,竟仿佛后世独立自主的女性一般。
就这样,两个说得上话又有共同语言的少男少女,便互生情愫,二人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间日益加深。在共同经历了一年多的苦难,几次出生入死后,两人虽未明言,心中却都极是清楚地知道,他们是谁都离不得谁了。
见了女儿的样子,董奉也是无奈。所谓知女莫若父,一看董杏儿的样子,便知她早已拿定了主意。况且对于郭斌他也是极看重的,否则那日初次相识时也不会与他言谈无忌。他是在林邑国高手吴栾于士府外闹事,董杏儿给小蜻蜓与徐万疗伤,方知晓她便在交州,只是当时多有不便,董奉方没有立即与她相认。
董奉混迹江湖之中,听得的消息自然极多,这一年多来颍川郭斌的事迹随着阳翟县中运行各地的行商的脚步,自然也传遍了天下。无论是江湖豪杰,还是各地豪族大户,对他大多是没口子的称颂之声。因此董奉对于郭斌也极为好奇,自古以来,江湖中还未曾出现过一个如郭斌一般黑白两道通吃,并且在黑白两道都极富威望的人。
这局面,既是当初戏志才给郭斌所提“十策”之战略构想的功劳,又是伏龙山庄利用所产英雄血与各地豪门大户联合,在天下各郡县中开设酒楼的结果。大家既然托英雄血的路子一同赚了钱,又结下了交情,以至即使是在塞外三城的贸易中也可占得一席之地,对于伏龙山庄庄主郭斌的英雄事迹自然是要大加吹嘘了。这就跟交朋友是一样的,有个天下闻名,牛气冲天的好友,说出去也给自己长脸不是?
就这样,颍川郡的生意越做越大,与各地豪族的利益牵扯也是越来越深,他的名声自然也随着他的事迹水涨船高。所谓的好名声,说到底不就是大家都说好吗?成名的手段所在多有,可以如隐士一般隐居养望;可以似汝南袁家一般努力做官,争取门生故吏遍天下,那天下的官员便没有敢说你不好的;可以如后世的刘备一样,借着所谓的“皇叔”身份,站在对抗权臣的第一线,那对刘氏还存有希望的豪门,也会纷纷投奔。
只是郭斌深知历史走向,他没有做隐士的耐心,事实上天下大势也不容许他安心养望,颍川郡就是黄巾之乱的核心之地,他若不奋发争取,不要说阳翟县、伏龙山庄,便是整个颍川郡都早便被黄巾乱军破坏得七零八落了。他也不可能似汝南袁家一般,做到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地步,袁家四世三公,这是诗书传家、几代人努力经营的结果,又岂是寒门出身的郭斌所能效仿的?他更不可能如刘备那般借着皇叔的身份坑蒙拐骗,那起码得有一个好出身。因此,他只能走一条充满艰辛而独具特色的成功之路,况且通过做买卖与各地豪族的利益紧紧联系起来,其稳定性较之所谓的名分更要牢靠得多。
至于在江湖上的名声,郭斌早便安排人在阳翟县内大肆宣扬,流通各地的阳翟县商旅对此的宣传也是不遗余力。做生意本就讲究个交通四海,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因此但凡是郭斌手下出去的商队,都极乐意于途中救助落难之人。这么多人打着郭斌的名声替他做好事,哪里会不出名?
况且阳翟县中醉仙楼的总店,还承担了为郭斌宣扬仁德的重任,但凡过往的江湖人士,只要不是常常去混吃混喝的熟面孔,大多可以得到一顿酒肉兼具的饭食招待。至于游手好闲,浪荡乡里,乃至不务正业之人,阳翟县中早已绝迹。
这改变城中风气的动作,着实花了郭斌不小的功夫。贫苦人家的子弟,但凡是不务正业、坑蒙拐骗的,自有县衙大牢招待,可富人家的子弟,一旦不务正业起来,却难管得很了。他们一不偷,二不抢,就是整日里混迹酒楼茶馆,喝喝花酒之类的,欺男霸女总是极少数,都是乡里乡亲的也注意个影响不是?
也算是托了黄巾之乱的福,何曼率军围城之际,城中粮食施行配给制度,不劳动者不得食。阳翟县中的豪门大户平日里不愁吃穿,住在城里的也多是靠近县城的几家,他们家中人口多,耗费也多,家中存粮虽颇丰,可绝大多数都存在城外庄子里。何曼带着大军围城,阳翟县城附近几个庄子便少不了遭罹战火,而且城门不开,外面的粮食又运不进来,故此城内的大户们便不得不寻求官府的帮助了。
因此,这家中的仆婢多得运送物资,干不动活的公子和老子们,便被徐庶安排到阳翟县学中教课。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识文断字的,虽不懂得阳翟县中系统教学的内容,教授初入学的孩童几个生字,或是给军中士卒与参加夜学的平民老百姓教点儿字,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正是因为徐庶的这一番极具创造性的作为,使得阳翟县中的识字率在黄巾之乱、大军围城之际,竟有了一个爆发式的增长。当然,这也与赵云守城得力有关,所幸郭斌也援助得及时,因此何曼大军并未曾有太多时间攻城,守城的任务自也不太紧张。城中最大的危机反而成了粮食问题,所幸自从郭斌担任阳翟县令以来,便一直加大府库中的粮食存量,这时候终于扛了过来。
所谓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孔圣人也有教学相长的说法,自从开始在县学之中教书以来,公子哥儿们算是找到了人生价值,便是黄巾之围去后,继续留在县学中教书的也大有人在。阳翟县学有司马徽等一大批声震士林的儒宗坐镇,也算得天下知名的学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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