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哥家的卫生间并不大,也装修的比较简单,一眼就可以看完,我确认似的瞄了几圈,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是能够发出那种沙沙声的,心里觉得特别古怪。
张强本来缩在我身后,看半天都没动静,这才大着胆子从我身后探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他也是咦了一声,觉得奇怪。
那沙沙的声音,是我们三个人都听到的,而且刚刚在卫生间门外的时候,那声音分明很大很清晰,不可能是我们听错了,可是现在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那这沙沙声又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张强却是一点不好奇,扯着我的胳膊,让我别管那么多了,在这儿对付一会儿天就亮了,天一亮我们就走。
我和这女人本来也不是什么熟识的关系,之所以答应和她回来,也实在是我和张强没地去,完全是权宜之计,本也没打算多待,计划出去找到工作住处就走,如今有这么一下子,我就更不想和张强在这儿待下去了。
所以当即点头,同意了张强说的提议。
这女人和建哥一场夫妻,却是在外面偷男人没够,也活该她被建哥吓唬,我和张强也对她没什么怜悯之心,不打算管她。
我们一从卫生间回来,这女人就又是直接扑到了我身上,“怎么样?卫生间里有什么?”
她吞着口水问我。
我觉得特别无奈,这女人一直拿胸蹭我,我觉得有点燥热,立刻就伸手把她给推开,告诉她卫生间根本什么都没有,还说我和张强一早就走,也不需要她给我们什么钱,权当今天的饭钱和住宿费相抵了。
谁知这女人一听我们要走,就把我抱的更紧,我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睡衣里的春色,赶紧别过头深呼吸了几口,表明去意已决。
这女人看我坚持,也就没再多说,只说一切等天亮再商讨,但是我们现在不许走。
我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们两虽然年龄小,但是答应了你今天晚上护你周全,一定会做到的,今晚就是发生再诡异恐怖的事,我们也不能走。”
这女人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随即拉着我坐在地上,张强也跟着我们坐了下来,女人说:“没想到我肖红一生风流多情,情人遍地,到最后愿意陪着我的,敢陪着我的,居然是两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小毛孩,实在讽刺。”
我完全不了解她,甚至就连她的名字,也是此刻才无意从她嘴里得知,也就不晓得说什么来安慰她几句,况且在我心里,也觉得这女人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张强却是挨了过来,笑得蔫坏:“那你和我们说说,你都有些什么情人呗,我比较好奇那个能有本事把你从公安局给弄出去的是什么人物。”
“反正就是个大人物!”
看得出来,女人对这人的身份也是不敢轻易透露,也不想多说,瞥了张强一眼,嗔骂:“你这人说话就是不如这位小兄弟中听。”
她嘴里‘说话中听的小兄弟’当然就是说我了。
张强一听都直接咧嘴乐了,说我泽哥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你怎么知道他说话中听,我不中听的,我看你就是看我泽哥长得比我帅,所以才区别对待。
女人捂着嘴笑,说他是长得比你帅。
张强不服气,我却拉着他,让他别乱在这儿开玩笑。
他瘪瘪嘴,说这不是大家都紧张,开个玩笑放松一下嘛。
折腾了这么一通,我们刚被吓得魂魄都快散掉了,此时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这女人索性就披着我的被子,坐在我们两个中间和我们聊起天来。
她说她叫肖红,这个我刚刚就听她说过了,让我们叫她红姐,我和张强也没啥意见,毕竟人家比我们大了不少,叫个姐实在都算叫的辈分小了的。
但我们也知道城里的女人喜欢别人叫她叫的年轻,也就一嘴一个红姐的叫着。
红姐和建哥一样,又不一样,他们同样很健谈,喜欢聊天喜欢说,虽然一个风流的像个交际花,另外一个却老实木讷。
我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想……红姐还真的就是个交际花。
她年轻时候做过出台小姐,据说还是很火的那种,当然这点我们也能想明白,就红姐现在的样貌身段那也不输小姑娘,年轻时候那必定是更加美的。
红姐做了几年这行当,便被一个有钱的老板给包了,这老板对她起先特别好,要什么给什么,可以说百依百顺,完全拿钱砸夺得了美人开心,可男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他能包了红姐,自然就能看上别的女人给包了,没多久时间,这男人在红姐这儿没了新鲜感,也就断了之前答应给红姐的生活费,他人更是几个月都不露面,红姐去找他,他也各种借口给回避了。
红姐没有办法,就回去继续当小姐。
在这之后,也跟过两个男人,不过也都没有长久,一来二去的,红姐也不好意思再回去上班,恰好在这时候就因为偶然认识了老光棍建哥。
建哥那会儿都三十好几了,却是没娶过一个女人,红姐这般的美艳尤物,他哪能不喜欢,对待红姐特别上心,红姐觉得建哥为人老实,又对她一心一意的,虽然穷些,但也嫁了。
婚后起初两个人也是甜蜜的,可建哥下身有毛病,一来二去的,红姐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哪能受的了每天守活寡的日子,再加上建哥赚的钱根本不够她买个包包,更别提随意挥霍,她觉得日子黑暗,又一直有以前的顾客找她,明示暗示的,渐渐地就发展成了今天的样子。
我倒是没想到红姐在外找男人还有这么一层原因,顿时对她改观不少。
说完这些,红姐又说她的原生家庭,说起她的坎坷命运,说起她为什么要做这让人瞧不起的一行,说到伤心处,数次流下泪来。
我和张强也开始同情这个女人。
当这个女人抽抽搭搭地恳求我们陪着她过了建哥头七再走的时候,头脑一热就答应了下来。
后来反应过来之后,我和张强也是悔不当初。
甚至我觉得,那女人狡猾的很,她会和我们谈这么多根本就是为了让我们同情,然后出其不意地提出头七的事,让我们给答应下来。
可事已至此,我们也不愿意和个女人食言丢自己的脸,白天,我和张强就满城找事做,红姐也不敢在家,我们找工作,她就在外面逛街购物,晚上我们回去之后,她才会摸黑回家,并且让我在楼下等着她。
建哥的葬礼办的很简单,来参加的人也不多,和他一起共过事的两个保安来过,但是老王没来,我想着他也是要回避,怎么可能会来招这个晦气。
不过这两个保安倒是给我们带了老王的消息。
据说,因为老王因为这次被怀疑成杀人犯拘留了几天,而且他平常在小区作风就不好,这次也算是墙倒众人推,在他被拘留的这段时间,没少受到业主的投诉,上面就把他这个保安队长给撤了,可老王心气高,干了这么久的队长,哪里还能忍受掉下来当个小保安的落差,索性就辞职不干了。
如今,这两小保安也是不知道老王的消息,却都说没老王在,工作起来更愉快轻松。
其中一个更是顶了老王的队长位置,给升了。
问我们现在在哪干活儿,都做点啥事,我和张强苦笑着摇头,说根本就没那么容易,这几天问了不少地方,没人愿意要我们,听我们这么一说,这位新上任的保安队长立刻许诺我们,说等我们忙完建哥的身后事,立刻去找他报道,他都给我们安排。
这大概是来城里唯一的一次好消息了,我和张强谢过,就准备建哥头七之后就去投奔他。
葬礼上风平浪静,也冷冷清清,没发生什么怪事。
我们三个提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这要是葬礼上,建哥躺在棺材板里,突然给来上家里翻书的那么一下子,那还不把人都给吓死。
好在,建哥在自己的葬礼上还是挺安分的。
操办完建哥的身后事,便就只等着头七。
城里和我们村不一样,葬礼流程比我们那里简单很多,当然,我从小被姥姥护着,也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村里办白事都是个什么样,每次有哪家死了人,姥姥就让我绕着走,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听别人说过不少,大致也知道有哪些事。
城里就简化很多,由于建哥死在夏天,尸体不好一直放着,容易放烂了,便没放够七天就给下葬了。
头七当天晚上,我和张强都有点紧张,更别说红姐了,她这一天都心绪不宁,有些神经叨叨的,更是恨不得我上厕所的时候她都跟着去。
头七是死者故去的第七日,传言说头七晚上故去的亡魂是会被鬼差压着进门享用这人世间最后一次饭菜的,之后便是人鬼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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