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祖儿刚挺着肚子走到院门口,大翠一盆水泼了出来,好在她眼明脚快躲了过去,不然直接被浇成落汤鸡。
大翠瞪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上次宁祖儿拿着二牛给她买的头绳送给大翠,大翠得意地在众人面前炫耀,结果被二牛当众抢了回去,让她颜面扫地被人笑话了很久,她对宁祖儿的成见就更深了。
“对不起,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宁祖儿话还没说完,大翠拿起扫把呼啦呼啦开始扫地,顿时尘土飞扬,宁祖儿忍不住咳嗽起来。
大翠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撂下扫把往猪圈走。
“大翠,”宁祖儿挺着肚子跟了过去,“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自作主张,对不起。”
“你走,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你,”抖开猪草哐当哐当剁起来。
“大翠,我是来问问你的意思,你对二牛哥可有情义?”宁祖儿问过葛二牛的想法,他闷声不吭,她也无计可施,只好先探探大翠的口风。
“你什么意思?”大翠撂下剁猪草刀看着她。
“我今天来是问问看你的意思,之前二牛哥上门提亲你没有答应,之后这事也就没有了下文,我想知道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如果你心里没有他,或者压根就看不上他,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
“是他让你来的?”
宁祖儿点点头。
“那他自己怎么不来?”他以为她大翠真就没人要,非他不嫁吗?连亲自上门的诚意都没有。
“大翠,你别误会,这男人都好面子,上次提亲被拒绝后,他就没好再来,怕再次被拒惹人笑话,其实二牛哥的心里是有你的,他嘴上没说心里是这么想的。”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要你掺和,”大翠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挺乐意。
“大翠,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准备和选择,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真的不会重来了,”宁祖儿认真地看着她,“或许错过了这门亲事,你还可以嫁给别人,但是葛二牛只有一个。”
大翠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大道理她不懂,这句话她听进心里去了,如若不然,她怎么可能一直单着呢,“二牛怎么想?”
宁祖儿摇摇头,葛二牛现在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和他说什么都当做没有听到。
大翠顿时火了,“感情你在这说的天花乱坠,那头牛一点反应没有,你们真以为没有他我嫁不出去吗?”
“大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了,”大翠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还是那句话,他若真的有那想法就亲自上门来说,”找个大肚子来算怎么回事。
“大翠……”
“你走吧!我还要下地呢!”起身拿起锄头往外走。
宁祖儿也只好作罢,想不到她也会干这种拉媒说纤的事,只可惜出师不利,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事只能葛二牛亲自出马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听到没有,”严舒安使劲地拍打着门,屋里的古董花瓶,茶碗都被摔的稀碎。
“少爷,你就别在叫了,”门口的两个下人捂着发疼的耳朵,“这都是老爷的主意,老爷说了,谁放你出去就打断谁的腿。”
“是啊!少爷,你就消停会,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
自从知道三少亲自带兵去了长子后,他整个人就坐不住了,还没等他开始动身,直接就被关了起来。
“开门,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断你们的狗腿?”
“少爷,老爷说了,你什么时候为严家延续香火,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严舒安急了,三少这一去无疑是自投罗网,怎么能糊涂到这种地步,铁三角现在只剩下两个,他将他留在广灵,不过是为了保全他,现在他有难了他怎么能不管不问,“本少爷平日里对你们可不薄,关键时刻你们怎么能倒戈相向呢?”
“少爷,”一个家丁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才开口,“你这又是何必呢,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严家家大业大,你又何必去找罪受呢?”
“是啊!少爷,”旁边一个人点点头,“现在老婆孩都有了,在生个儿子这辈子不就齐全了吗?”
“你们懂个狗屁,”严舒安气的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们。”又传出一阵兵兵乓乓的打砸声。
两个人站在门口瘪瘪嘴,这一屋子宝贝得多少钱啊!就这么都砸了。
“爹,”子衿走进严家祠堂,严老爷正跪在香案前焚香祷告。
口中念念有词,“求严家祖宗保佑我儿舒安,平平安安早日为严家延续香火传宗接代!”良久挣扎着站起身,子衿忙上前去搀扶他。
“舒安怎么样了?”
“一直在房间大吼大叫,不吃不喝,”子衿扶他在椅子上坐下,“爹,不如就让他去吧!”
“子衿,他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吗?”严老爷胡子微扬,“他可是我严家三代单传的独苗,他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什么颜面去见严家的列祖列宗。”
“是,爹,”子衿垂下头去,将他关在屋子里就真能管住他吗?
严老爷叹了口气,“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如果你生的是儿子,我也就不拦着他了,要怪就怪你的肚子不争气。”
子衿眼泪汪汪别过脸去,这件事一直是爹心头的一块病,可惜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老人家也跟着着急上火。
“罢了,罢了,”严老爷双手背在身后摇头走了出去。
子衿抹了把眼泪,跪到蒲团前双手合十,“严家的列祖列宗,我是子衿,严家第六十五代孙媳妇,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保佑我能为严家延续香火,添子添福,我愿意折寿二十年,只为给少爷生个儿子。”
“子衿,子衿,”严舒安透过门缝,看见路过的子衿忙招呼她,“子衿,是我,快过来!”
子衿犹豫了一下,屏退丫鬟独自走了过去,“少爷。”
“子衿,我的好子衿,求求你跟爹说说,让他放我出去吧!”
“少爷,”子衿一脸无助,“爹他不准你出房门半步。”
“爹糊涂你也糊涂吗?”严舒安不乐意了,“三少现在有危险难道我能不管吗?”
“少爷……”
“子衿,我的好媳妇,你难道要陷我与不仁不义,要我在愧疚中活一辈吗?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少爷,我放了你爹会难过。”
“你怕爹难过就不怕我难过,你到底是谁的媳妇?”
“少爷,我……”
“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还是你要我给你跪下?”说着就要下跪。
“少爷,”子衿急的快要哭了,“你让我想想办法。”
“好,好,你慢慢想,”只要子衿答应帮忙,这事就有希望了。
“少爷,你好歹吃点东西,我这就找钥匙去,”一步三回头地向前院走去。
“好,好,快去吧!”好在这傻媳妇跟他一条心,三少,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三少,”钟天齐见他勒住缰绳,忙驱马走了过来。
“前面是什么地方?”傅天佑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沟壑。
钟天齐翻开地图看了看,“三少,前面不远是一个十里村的地方。”
“十里村,”傅天佑想起那个春风十里柔情的地方,十里桥,也是在那里向祖儿求婚成功,寄隐幽踪何处寻,春风十里薜萝深,祖儿,我们的十里桥你可还记得,曾经的山盟海誓你可记得,你说过我们永远不分开,做一对神仙眷侣你都忘了吗?
柏川朝钟天齐努努嘴示意时间不早了。
钟天齐回瞪了他一眼,皇帝不急太监急。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傅天佑调转马头,“走吧!”
众人忙勒住缰绳跟在后面。
宁祖儿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上十里桥,每当想他的时候她都会来这里,这里承载了两个人甜蜜的回忆,也是离他最近的地方,孩子,宁祖儿低头抚摸着肚子,看到了吗?就是这里,爸爸向妈妈求婚,并且许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佑,”宁祖儿冲着远方的山谷叫起来,“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祖儿,我好想你,天佑……”
断断续续的回音透过山谷传向远方。
“天佑,”宁祖儿靠在栏杆上忍不住哭起来,眼泪滴落进清澈见底的河水里,“天佑,我好想你,好想你……”
“祖儿,”傅天佑猛地勒住缰绳,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他明明听到她在叫他,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三少,”跟在后面的人忙停了下来,“可是有哪里不妥?”
“祖儿,你们有没有听到祖儿的声音?”
众人一愣都摇摇头,三少这是得了相思病吗?荒山野岭的宁小姐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真是在这里,她说话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听不见。
“不会,一定是她,”夹紧马肚子往回跑去。
“三少,”钟天齐忙带人跟了上去。
傅天佑手摸着冰凉的桥栏杆,真的是他出现幻觉了吗?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忍不住苦笑起来。
“三少……”
“走吧!”一群人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听见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宁祖儿忙隐身与花丛中,确定声音远去,慢慢探出身来,握着一把橘红的野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满意地笑起来,“小家伙,看看娘亲发现了什么,好漂亮的野花,等你出来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野花了,别人都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我看啊是不采白不采,你说对不对?”
拍拍肚子里的小家伙,一手托腰向村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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