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赖子年三十夜被冻死在荒郊野外的消息,让人毛骨悚然,大家嘴上没说什么,暗地里都猜测是女先生的未婚夫干的,那吴赖子垂涎女先生的美貌,几次三番调戏大家有目共睹,没有真凭实据大家也只能背地里说说,一时间女先生未婚夫的身份被传的神乎其神,有人说他是杀手,有人说是土匪,更有甚至说代晨是官家公子哥,女先生是他在外面养的偏房,杜鬼子招惹女先生被打的瘫痪在床,吴赖子调戏女先生被冻死在郊外,一时间大家都对宁祖儿避让三舍,谁都不敢打她的主意。
“时间过得真快,”代晨靠在桥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上次离开已经是数月前了。”
“是啊!”转眼间他又要离开了。
“跟我一起走好吗?”代晨转脸看着她,“我们离开晋西,离开皖南去其它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有些人离开了,心却还在;有些人转身了,情却不改。走出的是一个身影,走不出的是一份感情;放下的是一个人名,放不下的是一个曾经。”不论去到哪里,她永远都逃不开他的禁锢。
代晨看着她稚嫩的脸庞,自叹不如,一个女子况且能做到情真意切,更何况是他一个大男人。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宁祖儿点点头,“他说过我们有了孩子,男孩叫一诺,女孩叫佑宁。”
“看得出,他很用心。”
宁祖儿点点头,他就是一个专情又用心的人。
“以后有什么打算,准备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吗?”
宁祖儿咬着嘴唇摇摇头,“我不知道。”
“回去他身边吧!何苦为难自己又煎熬着他呢!”
“我们之间有些事恐怕永远都化解不开了,”现在不止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了,晋西和皖南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中,这样分别或许会痛苦,时间久了他就会忘怀,就像忘记三年前的邵小姐一样。
代晨点点头,“我明白了,能得到你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真是他生平的荣幸。”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宁祖儿娇羞地一笑。
“在我心里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媳妇儿。”代晨冲她俏皮地一笑。
宁祖儿捂着嘴笑着转过脸去。
“你去哪里了?”白真推开院门走进去,李菁菁坐在凉亭等着他。
“菁菁,外面凉,你怎么坐在这里呢?”上前去拉她的手。
李菁菁一把推开他,“你是不是去找那个日本人了?”
“是,”白真点点头,“我和他们在一起只是叙叙旧罢了。”
“叙旧?”李菁菁一脸冷笑,“叙旧需要鬼鬼祟祟的出门吗?”
“你跟踪我?”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菁菁,你说什么呢?”
“没听明白吗?”李菁菁起身直视着他,“我不想和一个卖国求荣的汉奸共处一室。”
“菁菁,”白真脸色一变,“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也不想这么想你,是你要让我这么想,”李菁菁拍拍石桌上的包袱,“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不送。”
“菁菁,”白真一把抱住离开的李菁菁,“你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吗?”
“你放开我,”李菁菁挣开他的手,“我是你嫂嫂。”
“那又如何?”
“你,你轻薄自己的嫂嫂,还有理了吗?”
“我答应过我哥,会照顾你和思羽一辈子。”
“不需要,我不需要一个汉奸……”
话还没说完,白真捧着她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李菁菁气恼地推开他,一巴掌甩在他脸颊上,“无耻,”转身跑进房间反锁上门。
白真摸着隐隐作痛的脸颊,拿起桌上的包袱在石凳上坐下。
李菁菁靠在门边,捂着胸口直喘气,他,他竟然亲了她,她可是他的嫂嫂,他怎么能这么做,为什么内心莫名的恐慌激动,难道……不是,不是,李菁菁拍着脸颊摇摇头,一定是因为他长的像白羽,一定是。
“混蛋,”傅天佑气的脸色铁青,一把将手中的文件撕碎,这个邵义清竟然主张由日本人来接管银行,工厂和煤矿,这不是摆明了要将晋西拱手送人吗?
“消消气,消消气,”严舒安招手示意几个人出去,“他只是提议,不是还没落实吗?”
“等落实就晚了。”
“是,是,”严舒安满口答应,“这件事解决起来也很容易。”
傅天佑瞪了他一眼,“你可是参谋长,不要一遇到什么事就把我推出去,能不能想想解决的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严舒安做了个杀的动作,“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来回走了好几圈,一拍大腿,“不如咱们先发制人。”
“怎么个先发制人?”
“咱们杀了柴田那个狗日的不就行了。”
“然后呢,再来一个柴火,油田?”傅天佑无奈地摇摇头,别指望他能出什么好主意了。
严舒安摸着脑袋嘿嘿一笑,“要不就走一步看一步呗!”
“滚,滚,滚,”傅天佑拿起桌上的钢笔扔向他,“别在这烦我。”
“是,我的傅三少,”放下钢笔溜之大吉。
“李小姐,”周文人端着碗看向李菁菁,那白真抱着包袱坐在院里一天都没有挪步,这样下去没有饿坏也要被冻坏了。
李菁菁低头不语,自顾自地吃饭。
周文人见她不搭话也不敢说什么,闷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白真怀抱着包袱,可怜巴巴地看着李菁菁走了出来。
“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你可以去投奔那些日本人啊!”
“菁菁,我和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白真欲哭无泪,“我若真的当了汉奸,还会是现在的模样吗?”
“厨房还有剩饭剩菜,”看了他一眼转身向楼上走去。
白真笑着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吃。”
李菁菁也忍不住笑起来。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南海观音慈悲心,玉露柳枝点吉祥,捻指化灾去凶险,佛手挥来万民安,日日祈拜大士尊,时时不忘观音恩,”代晨跪在院中口中念念有词,“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求求你保佑祖儿能顺利生下孩子,保佑她们母子平安,我代晨愿意用十年,不二十年的阳寿还愿。”
屋内的宁祖儿满头大汗,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颊上,双手紧紧地揪着已经变形的床单。
“用力,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产婆在旁边不停地加油打气。
王婶用毛巾擦拭她脸上的汗水,“女先生用力,生下来就好了。”
“啊!”宁祖儿一次一次地用力,孩子还是没有出来。
屋外的代晨急的团团转,该拜的神仙都拜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出来,正不知如何是好,葛二牛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水,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递给代晨,指指上面示意读给她听。
代晨恍然大悟,哆哆嗦嗦地翻开报纸,“深夜是一个人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想念最疯狂的时候,睁开眼我看不到你,闭上眼全是你,今天是你离开的第242天,你离开了我的视线,却离不开我的思念,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遇稀,何日重逢,不再分离?我等你,一直等你……”
“天佑,”宁祖儿激动的流下泪水,加油,你一定要加油,为了天佑,也为了我们爱的结晶。
一直读到第三遍,屋里传出孩子嘹亮的哭声,代晨一屁股坐在地上,“生了,生了。”
葛二牛也高兴的咧开了嘴,“太好了,太好了。”
“是个男娃娃,”王婶抱着已经包裹好的娃娃兴奋地走出来,“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代晨茫然无措地接过那团皱巴巴的小肉球,“这孩子怎么这么丑?”他爸爸妈妈颜值都挺高啊!
王婶忍不住笑起来,“孩子刚出生,还没长开呢!长开了就像爸爸一样是个帅小伙。”
代晨乐呵呵地点点头,“一诺,一诺,我是爸爸,叫爸爸。”
王婶笑的更欢了,“刚出生的孩子还不会说话呢!”
“对,对,”伸着脖子向屋里看去,折腾了这么久祖儿可还好?
王婶朝他努努嘴,示意能进去看看了,代晨忙点头走了进去。
“祖儿,”傅天佑单手衬着下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看看四周才知道又是一场梦,抬手摸摸眼角的泪水,感觉她离他那么近,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她,翻开地图细细看了起来,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她的消息,难道祖儿已经,不,不可能,不会的,她一定会平安无事。
正心烦意乱。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一把拿起来,脸色微变,“好,我知道了,你一定要主意安全。”
还没等缓过劲,严舒安推门走了进来,见他脸色不好看,忙退了出去,重新敲门。
“滚进来!”这人赖在大同就不走了,傅天佑一见他就没有好脸色。
“三少,好消息。”
“祖儿找到了?”
严舒安摇摇头,“属下无能,还没有宁小姐的消息。”
“你确实够无能的,说吧什么好消息?”
“日本鬼子横渡黄海,已经到了日照了。”
“这也算好消息?”傅天佑斜了他一眼。
“这不是话还没说完吗?”严舒安舔舔嘴,“小鬼子刚到日照就和段祥瑞的一个师交上火了,现在已经退回黄海了。”
“确实是个好消息,下次说话能不大喘气吗?”看样子晋西有很长一段太平盛世了。
“三少,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你怎么好像没多大反应?”
“哈!哈!”傅天佑冲他笑了两声。
严舒安摸摸头,这又是唱的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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