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上浴室的门把,白承宁向下旋转直接推开门。
水声没有了隔阂以后更加清晰的传进他的耳里,视线里的浴室水汽迷蒙,热气铺面而来。
而阮月就站在花洒下,双手环胸的背对着他,身体微微的颤抖。
四目相对,白承宁发现她眼眶很红,以为她是洗热水澡熏染的。视线再往下游移,入目便是她如雪般的肌肤,身体线条流畅而柔美,有起有伏。
相比十几岁刚来白家的时候,她成熟了很多,那个时候还是个很青涩的小丫头。
回过神来,白承宁质问她:“敲门怎么不应?”
“我没有听到。”阮月声音清浅的回答,然后就扭头不再看他,“你也要洗澡了吗?那我尽快出去。”
白承宁听得出来她是委婉的让自己出去,心中莫名的有点不畅快,但还是退了出去关上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以后,阮月挺得笔直的背顷刻间松懈下来。
她转身看着门板,眼睛里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却紧紧的咬着唇,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在他开门前她慌乱打开的热水因为没调整好热度,此刻火的一样灼烧她的皮肤。
伸手关水,阮月找来浴巾将自己擦干,又花了几分钟调整好情绪和表情以后,才打开走出去。
白承宁坐在床边,低头正在翻阅她放在床头的一本的书,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专注。
直到阮月走到他身旁了,他才问她:“睡觉前喜欢看书?”
说话时,他依旧没有抬起头,目光从纸张上的字一览而过,嘴角终于微微的勾起,似是嘲笑。
“喜欢爱情诗?”他又问阮月。
阮月觉得像是被他看穿了心事,或者被人偷看了日记一般,感到羞耻和难堪。而且,她喜欢睡前看书也是跟他学的。
她伸手,打算把书拿走,嘴里说:“这有什么好看的,我随便买的。”
白承宁快速的闪开手,没让她把书抢走,然后他抬起头看她,在看到她的瞬间目光微顿。
微暖的灯光下,阮月脸颊粉红,眼眸被热气熏得湿润晶亮,双唇猩红。
白承宁出神的看着,一时间竟然有些流转不开。
鬼使神差的,他拍了拍身旁的床,对她说:“坐过来。”
阮月看了看他的手,踟蹰不前。
“怕什么?”白承宁伸手,直接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我有那么可怕?”
身体一碰到床,阮月立马就要站起来。
白承宁却摁着她的手腕,将她固定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躺到床上去,把书塞到她手心里。
“喝了酒头有点痛,给我读首诗。”他嗓音低沉而轻柔,却让人无法拒绝。
阮月鼻尖微动,的确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香醇的酒香跟他的体香融到一起,就变成了她最熟悉的味道。
看了看男人闭着眼躺在床上的样子,阮月告诉自己:读吧,最后一次,以后没有机会了。
她转身,将书放到他的胸脯上。
男人感觉到,立马睁开眼看着她。
阮月也不解释,直接把手伸过去给他轻轻的揉按太阳穴,目光向下看着他胸膛上的书。
她刚刚要读,白承宁就问:“你跟纪止衡真的不认识?”
阮月手上一顿,随后立马有继续,很笃定的回答:“真的不认识,你不要再问了,再问也还是不认识。”
白承宁睁开眼,目光极其深邃的看着阮月:“不认识就不认识,这么激动干什么?”
阮月抿了抿唇,不再跟他说任何的话,低着头认真的给他读诗。
“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
黑夜也变成了清新的早晨。
除了你之外,
在这世界上我不企望任何的伴侣;
除了你之外,
我的想象也不能再产生出一个可以使我喜爱的形象……”
读着读着,阮月发觉自己的嗓音根本不受控制的哽咽,她立即停下所有的动作,站起身直接走到了阳台。
关上阳台的门,她迎风紧紧的咬着唇。
谁都不会知道,她有多爱白承宁。
从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她的眼睛能看到的一切,都跟白承宁有关,她的心脏能装下的一切,也都跟白承宁有关。
“阮月。”
白承宁低沉的嗓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阮月立马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背对着他说:“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想我爷爷了。”
“真的只是想你爷爷?”白承宁说话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从她头顶上看过去,便是山脚下的夜景。
远处的灯火辉煌炙热,半山腰的这里却显得孤寂。
阮月哑口无言,回答不上来。
白承宁收回视线,看着阮月的肩膀,那么消瘦。
他伸出手,却在即将要碰她的瞬间又收回了手,然后深吸一口气,低沉的道:“对不起,可能让你跟我结婚不是个好决策。”
“我真的只是想我爷爷了。”阮月一口咬定,转过身去。
白承宁立马握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转过来。
阮月皱起眉头,不再要转身。
良久以后,微风吹来有些凉,她抱着一种反正都要分别的了心情,对白承宁说:“能不能抱抱我?”
闻言,白承宁握着她肩膀的手掌不自觉的收紧。
可是等了许久,阮月都没等到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阮月自嘲的笑了笑,果然还是不能抱有任何期待,尤其是对白承宁。
掰开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手指,阮月转过身,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和他眼底印着的自己,说:“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在上次你我带去的那个餐馆。”
白承宁蹙眉,似是为难:“后天晚上有应酬,公司的新项目。”
放在以往,阮月一定会很理解的改天。
但这一次,阮月很坚定的说:“晚上七点,我等你来。”
说完,她就越过他往屋里走。
白承宁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很无奈的喊:“阮月。”
阮月头也不回,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声音闷闷的从里面传来:“一定要来,这次我真的有话跟你说。”
“我尽量。”
白承宁说完,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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