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裙女家的整个院落都是一片黑色,三间正房更是烧的不成样子,墙面的红砖直接烤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皮裙女。
“我也不知道!”皮裙女哭哭唧唧说道,“昨天晚上,我和我娘都在睡觉,房子一下子就着火了,大火着的很快,我和我娘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是她老人家身子骨若,根本就禁不起折腾——”皮裙女说这话的时候,撸起了衣服袖子,果然,上面好几处烧伤。
“你别着急,慢点说,怎么,还有你娘,你娘呢?你娘在哪里?”我赶紧问道。
“在厢房里面,我娘岁数大了,身子骨不行,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晕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咱们过去看看!”孙爷爷对我说道,看来他是想多管闲事儿了。
我和孙爷爷跟着皮裙女,迈过了那些燃烧后的灰烬,走到了皮裙女家的厢房,说是厢房,其实就是一个简陋的木头搭成的小屋子,里面有些干苞米杆,一个老太太躺在苞米叶子上面,长长的喘着粗气。
看来这个躺着的老太太就是皮裙女的娘了。
老人的状况明显要比皮裙女严重,头发烧焦了半面,一半脸已经快烤糊了,时不时地往外面冒弄,惨不忍睹!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把脸背了过去,倒是孙爷爷,不紧不慢地从宝贝兜里掏出了一盒青紫色的药膏,和声细语地对老太太说道,“您忍着点儿,这药膏治疗烫伤最好使,只是刚抹的时候,会有一些疼!”
老太太没说话,肯定是因为烫伤的缘故,喉咙已经无法发声,就在孙爷爷给老太太抹药膏的时候,她的脸微微地抽动了几下,可能是因为疼得缘故。
皮裙女眼见着孙爷爷给她娘上完了药,赶紧问了一句,“我娘怎么样了?”
“没什么生病危险,不过这身上的烧伤确实很严重,你拿着这盒药,每天给你娘早中晚涂上三次,半月之后,烫伤便可痊愈,只是因为伤的太严重了,身上可能会留些疤痕!”
皮裙女接过了药膏,赶紧点头致谢。
孙爷爷把我拉倒了一边,“这场火来的蹊跷,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嗯?”我不明白孙爷爷话里的意思。
“你看这家的正房烧糊了,院子里面靠近正房地方的柴火也都烧得一塌糊涂,但就是这个厢房没被烧!”
我明白孙爷爷说得蹊跷是什么意思了,厢房是用木头做的,按理说是最容易着火的,为啥单就厢房没事儿!
孙爷爷拖着腮帮子说道,“我怀疑,这院子是被人下了火弹?”
“火弹?什么意思?”
“就是有人专门针对这家做了手脚,想杀人灭口!”
“啊?这么严重?”
“如果咱们不把这件事情破了的话,估计这家还得遭殃!”孙爷爷一脸凝重。
我看孙爷爷这个样子,多半是要管定这皮裙女家的闲事儿了,不过我现在心思不在这里,满脑子都是女尸的事情,总觉得犯不上在这里耽误时间。
“孙爷爷,真管啊!”我有些不情愿。
孙爷爷白了我一眼,“这才是我的本行!”
也是,孙爷爷本来就是道上的人,施术做法就是他的老本行,现在之所以不从事这方面的营生了,还不是因为被我的事情绊住了脚。
院子里面一群围观的吃瓜群众,这帮人心里都琢磨着能不能在我们身上探出点儿什么,然后在肆意传播一番,只不过孙爷爷只是给老太太摸了药膏,有点儿让他们失望。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群,有撇嘴的,唧唧咋咋地议论纷纷,面部表情也不太友善。
这些人也真是够呛,皮裙女母女遭了这么大的难,居然都没有人伸手帮忙。
大家看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渐渐地有人散去了,孙爷爷让皮裙女散退的人群,对着皮裙女说了一句,“你们晚上得挪窝!”
“挪窝?什么意思?”皮裙女不解。
孙爷爷点燃了一支烟,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家里的被埋了火弹了,这股火明显是冲着人来的,昨天晚上,火弹烧了砖砌的正房,木头做的厢房却丝毫未损,今天你和你娘要是睡到这木头房子里面,估计更没跑了!”
皮裙女听完这话,“哇”地一下子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我和我娘相依为命,谁这么可恶,一定要害死我们。”
“你别着急,想想你们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我问皮裙女。
这一问不要紧,似乎更加刺痛了皮裙女,她哭得更伤心了,我心里一阵发毛,赶紧劝道,“哎哎,你别哭啊!”
皮裙女哽咽着说道,“我从小没了爹,我和我娘相依为命,孤苦伶仃的,从来就不敢得罪什么人,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也不至于做这样的皮肉生意,在村子里面也是老实本分,谁家我们都得罪不起,一步都不敢错迈,可是,没想到,怎么能摊上这档子事情——”
确实,很多女孩都这样,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也不至于从事这样的行当,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我有些气不公,“你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做人谨小慎微的,可是敖海呢,你和大龙纹身合起伙来,草菅人命,绑架的罗木不说,还跑到叶家去大闹一场,把杀害敖海的屎盆子扣到我脑袋上,这事儿你怎么说?”
我承认自己有些激动,当时在叶家百口莫辩的,还好当时族长深明大义,并未听信小人谗言,这股气儿一直憋在我肚子里,既然皮裙女在我面前,我自然得把这股怨气发泄一下。
“什么?你害了人?”我的话音刚落,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是皮裙女的娘。
孙爷爷赶紧对我说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干啥在老人家面前说这个!”
我吐了吐舌头,人家娘还在这里病着,我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吵吵,确实有些过分了。
皮裙女再次跪在地上,“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当时我受了他的蛊惑,被利益蒙住眼,试试证明,人确实不能起什么歪心眼子,现在我连累我娘这个样子,这个报应我认了,可是不管怎样,错的是我,我娘并没有错啊,二位要是大人大量,不计我之前的那些蠢事,就算是来世当牛做马,也不忘报答两位的恩情。”
这皮裙女说得十分动容,又当着人家娘的面,我本来就是心软的人,也只能这样了。
孙爷爷扶起了皮裙女,“什么做牛做马的,你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别再做坏事儿就行了!”然后思考了一下,继续对她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要把你娘撤走,这西西厢房是实在呆不得了!”
皮裙女赶紧点着头,“那我和我娘去哪里?”
“这院子里不行,不如就去别人家避避。”孙爷爷然后转身对我说道,“一男,你跟我出去,找到干草之类的东西!”
“找那些东西干嘛?”
“扎成两个稻草人的形状,晚上放在西厢房里,顶替这对母女!”
我赶紧跟着孙爷爷出去了,收集了一些干草,捆成了两个人性,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短刀,对皮裙女的娘说了一句,得罪了。
然后又在皮裙女的身上做了同样的举动。
孙爷爷把收集到的血液滴在了两个草人身上,还把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写在了一张符纸上,两个草人并排放在了厢房的地面上,四周还洒满了白灰。
撒完白灰之后,孙爷爷拍拍手,对我说道,“差不多就这样了!”
“接下来呢?”我问孙爷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会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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