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沐之还没起床,长安知府便带着几个下人守在了沈沐之休息的客房门外。
等了一会儿,长安知府听到了沈沐之房内传来了起床的声响,长安知府立刻上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屋内传来沈沐之的回答声,“知府大人么?请进吧。”
长安知府得到了应答,便推开了房门,露出了谄媚的微笑,道:“沈大人起得可真早啊。”
沈沐之微微一笑,道:“知府大人比沐之更早。”
长安知府知道自己这个招呼打得有些尴尬,只好转头吩咐自己带来的下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伺候沈大人洗漱!”
几个仆人闻言,纷纷低着头进了房间,摆好了洗漱用的杯子脸盆毛巾,其中两个仆人走到了沈沐之身边,作势要给沈沐之更衣。
沈沐之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们退下。
沈沐之对长安知府道:“知府大人不用如此费心,沐之不太习惯由别人来伺候。”
长安知府笑呵呵地抖了个机灵,回答道:“我懂我懂,昨天我要给沈大人安排仆人伺候,沈大人就拒绝了。”
“沈大人在京城里自己家里的时候,一定是被夫人伺候惯了的吧,这才不喜欢别的人来伺候自己。”
“沈大人的夫人可真是贤惠啊。”
长安知府自以为是地搬出了平常达官贵人之间套近乎的客套话,以为夸奖沈沐之的夫人会让沈沐之听了很高兴。
沈沐之接下来的话却让长安知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沈沐之淡淡地回道:“知府大人可能不知道,我的夫人已经在前些日字辞世了。”
长安知府的嘴唇嗫嚅了下,他没想到沈沐之才正好死了夫人,他这马屁拍到了沈沐之的痛脚上。
过了会儿,长安知府才找到言语,道:“夫人是病逝的吧,唉,世事无常,还请沈大人不要过于忧心,看开点儿,节哀顺变吧。”
然而沈沐之接下来的话又给长安知府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不是病逝,我的夫人是被皇上下旨赐死的。”
长安知府闻言震惊地道:“这......这......”
长安知府这回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想自己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
沈沐之却淡淡地笑了,道:“知府大人远在长安,长安离京城这么远,知府大人不知道这件事也正常。”
既然沈沐之给了自己台阶下,长安知府只好附和着道:“是......是......沈大人,该请不要怪罪,小的确实不知道令夫人的事......”
沈沐之没有再说话,提起萧玉,沈沐之又不由得想起了殷玖玥。
沈沐之此时的神情在长安知府眼里看来就是对已逝夫人的怀念,长安知府的内心不由地起了好奇心,既然这沈沐之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他夫人是犯了多大的罪,才叫皇上可以不顾君臣情面,处死了沈沐之的夫人呢?
但是这问题长安知府只敢自己在心里想想,胡乱猜测一下,长安知府是万万不敢还去问沈沐之他夫人是犯了什么罪才被皇上处死的。
长安知府见两人之间的氛围现在有些尴尬,便开了口,转移话题,道:“沈大人,今天准备从哪儿查起呢?”
沈沐之垂下眼帘,想了想,道:“昨日知府大人跟我提起的那四个幸存下来的证人,我想见见他们四个。”
长安知府闻言,一拍巴掌,道:“沈大人放心,小的这就让人去把他们四个带来,让他们在衙门候着,等着沈大人您前去盘问。”
沈沐之点了点头。
长安知府立刻吩咐下人道:“听见了没,去把那四个人带来。”
下人得了令便一溜小跑下去办事了。
长安知府看着沈沐之不疾不徐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打理整齐,长安知府的心思不由得又回到了方才谈的沈沐之夫人的问题上。
长安知府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佳公子,其实他从昨天与沈沐之相处的一天来看,他对沈沐之的心性与才华都是很钦佩的。
长安知府不由地叹了口气,心道这沈沐之虽然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但这风光的日子过得说不定也不好。
沈沐之整理完毕后,便起步走出了房屋外。
长安知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呢,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沈沐之已经走出好远了,长安知府赶忙跑起来,跟了上去。
沈沐之与长安知府来到了衙门上,衙门里,四个证人已经都在衙门里等着了。
长安知府指着最上头的座位,对沈沐之道:“沈大人,请上去吧。”
沈沐之却没有坐下来,而是把桌子上的惊堂木拿起来,放在手里把玩着。
长安知府见状,也不坚持,转头便命令那四个证人,道:“你们一个一个的,报上名来,从左边的人开始。”
“把你们在案发当天,去干嘛了,在哪里,都仔仔细细地说出来。”
“你们面前的,这可是京城里来的沈大人,大周的状元郎,你们其中胆敢有人有任何隐瞒,都逃不出沈大人的法眼!”
“所以,都给我老老实实地,把知道的都给我说出来。”
长安知府威风地发完一通号令后,转头便谄媚地看着沈沐之,道:“沈大人,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也可以吩咐他们讲。”
沈沐之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认真地看向了第一个说话的下人。
第一个说话的人是侍女,这个侍女道:“回大人的话,奴婢是卢府夫人身边的侍女,名唤彩鸢,案发当天,奴婢按照夫人的吩咐,出门采买胭脂,这才得幸逃过一劫。”
沈沐之点了点头,道:“下一个。”
下一个开口的是侍卫。
“小的是卢府的侍卫,名字叫王西,案发当天,小的根据侍卫长的吩咐,出门办事了,也是逃过一劫。”
沈沐之深深地看了这个侍卫一眼,才道:“你们两个呢?”
剩下的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厮道:“回大人的话,案发当天,我们两个是一起奉了老爷的命令出门办事的,我们彼此可以互相给对方作证。”
另一个小厮附和着点了点头。
沈沐之闻言挑高了眉毛,道:“你们两是一起的?”
两个小厮忙不迭地点头肯定了。
沈沐之见状不再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长安知府刚想开口插嘴几句,但他一看见沈沐之这个样子,便闭上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去打扰他。
其实长安知府内心想的是,这四个人他之前也盘问过一遍,这沈沐之问的也没什么稀奇的,甚至问得还没自己仔细,这能问出个啥来?
沈沐之从沉思中回过神,双眼紧盯着这两个小厮,道:“你们两个有问题。”
两个小厮闻言惊慌地瞪大了眼睛,纷纷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道:“沈大人明鉴,我们两个真的没有说谎啊。”
还没等沈沐之发话呢,长安知府的嗓门儿便嚷嚷了起来。
“吵什么吵,之前本官就觉得你们两有问题,怎么就这么凑巧呢,一定是互相包庇。”
“现在连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你们两肯定有问题。”
跪在地上的小厮很委屈,道:“就算我们两是互相包庇,可是,仅凭我们两个奴才能干什么呀?”
另一个小厮附和道:“是啊,大人,我们两个只是个给老爷跑腿的,都不会武功,卢府上下那么多人,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仅凭我们两个能有什么问题呀。”
长安知府不依不饶地道:“你们两个别装了,谁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没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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