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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邪法师见桃红如此坚决,不好糊弄,自己又被沈府的下人们钳制住了,只能极力地挣扎着。
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殷玖玥趁着沈府的下人们的注意力现在都集中在天邪法师那边时,偷偷地离开了人群,到了后院,利索地翻了个围墙,便离开了沈府。
殷玖玥离开了沈府后,迅速地回到了殷亲王府。
殷亲王府门口,竹枝小莲还有扮成殷玖玥模样的连翘还在忙着施粥,今日来殷亲王府门口领粥的人比昨天还要多了许多。
殷玖玥从殷亲王府的后院翻墙进了府,找到了殷一。
殷一乍一瞧见扮成连翘的殷玖玥还吓了一跳,惊讶地道:“师妹,你怎么来了?你人现在不是应该在沈府么?”
殷玖玥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开口道:“是我。”
殷一看见竟然是殷玖玥,更加惊讶了。
“郡主?”
“那现在在外面施粥的人是......连翘?”
殷玖玥点了点头,道:“来不及解释了,你去门口找个借口把连翘喊过来,我们要赶紧把身份换回来。”
殷一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做了。
殷一来到了殷府门口,对正在热火朝天地施着粥的连翘道:“师......郡主,我这里有事要请您过去一趟。”
连翘回过头,看见是殷一,刚想开口喊师兄呢,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殷玖玥,便忍住了。
竹枝见殷一来了,问道:“什么事儿呀?殷一。”
殷一编不出个理由,只好催促道:“急事儿,郡主,您快跟我走吧。”
竹枝见殷一急了,便不再追问,转头对着连翘说道:“郡主,那您就快去吧。粥铺这边有竹枝看着,您不用担心。”
连翘闻言,学着殷玖玥的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跟着殷一走了。
连翘猜到了应该是殷玖玥让殷一过来找自己的,等走远了一段距离后,连翘便问殷一道:“师兄,是郡主来让你找我的吧?”
殷一回道:“是啊,师妹,你跟郡主怎么又互换身份了?难道郡主又潜入沈府了?郡主这回又是去干什么的?”
殷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连翘笑嘻嘻地道:“咱们郡主潜入沈府当然是去干大事的了。师兄,你知道这两天,萧湘皇后请了个天邪法师去沈府给萧玉做法么?”
殷一点了点头,道:“知道,这事儿还是上回咱们郡主进宫向皇上提议的呢,看来郡主早有打算。”
说话间,两个人便来到了殷玖玥面前。
殷玖玥见连翘来了,就喊连翘进屋,两人迅速地互换了身上的衣裳,连翘也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变回了原先的模样。
换好之后,殷玖玥出来吩咐殷一和连翘,道:“连翘,你现在赶紧回沈府。”
“殷一,我这边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殷玖玥简略地将今天沈府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殷一,你听明白了么?”
殷一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市井间传播言论,将这件事儿告诉百姓们知道。”
殷玖玥点了点头,补充道:“尽快,确保这件事儿在今日施粥结束前,能传到咱们府门口的那群人耳里。”
殷一回道:“这事儿交给我,放心吧,郡主。之前皇上将你跟明台的事那么快就传播了出去,这回轮到咱们了。”
殷玖玥听见殷一提到之前那件事儿,轻轻一笑,道:“是啊,这次的事儿,百姓们应该会更感兴趣。”
“好了,你们俩赶紧去吧。”
殷一和连翘便朝殷玖玥告了辞,各自去干自己的事儿了。
殷玖玥则朝着殷府门口走去,继续去施粥。
殷玖玥回到了粥铺上后,小莲见殷玖玥回来了,问道:“郡主,您回来啦。”
殷玖玥笑着道:“我回来了,这粥铺前这么多人,你们怎么忙得过来。”
小莲听到殷玖玥这话,便知道这次是真的殷玖玥,不是连翘了。
竹枝皱着眉头道:“郡主,您何必亲自来呢?方才您不在,我让一个侍女顶上了您的位置,不也好好的么。”
殷玖玥拿起了勺子,开始施起粥来,一边道:“开这粥铺并不是我一时兴起,既然前两日我都是亲自来施粥的,便没有只做两天就嫌累了放弃了的道理。”
竹枝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郡主,竹枝明白了。”
来领粥的人听见了殷玖玥这番话,纷纷称赞起殷玖玥来。
“昭和郡主可真客气,您开着粥铺施舍我们这些穷人,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您还每日亲自来为我们施粥。”
“对啊,您可是堂堂的郡主啊,真是善良。”
竹枝听见百姓们都在夸赞殷玖玥,皱着的小脸这才笑了出来,道:“对啊,你们才知道啊,咱们郡主最好了。”
沈府里,萧戎匆匆地赶到了,萧夫人也跟着来了。
在来的路上,萧戎已经听了去报信的小厮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桃红虽然只叫小厮说天邪法师怠慢做法,但是这小厮可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聪明人,知道桃红要他去喊萧戎来就是为了血书一事儿,这血书的责任沈府可担待不起,只能去找萧戎来做主了。
萧戎现在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萧戎一见到天邪法师,便压抑着怒气道:“玉儿的血书呢?交出来!”
天邪法师被萧戎的威风给震慑住了,不敢不从,手哆哆嗦嗦地就从怀里掏出了血书,交给了萧戎。
萧戎一把夺过血书,展开了,萧戎看着明黄的布上用鲜血写着的话,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萧戎拿着血书的手微微地颤抖着。
萧夫人凑上了前去,看清了血书上的写的什么,立刻就跪倒在了地上,心痛地哭道:“玉儿,娘的玉儿啊!”
“你竟然是因为担心我们才不去投胎,魂魄还留在这害死了你的沈府中。”
萧夫人看见了法坛,立刻扑到了法坛脚下,喊道:“玉儿,玉儿,你在这里吗?”
“在的话,就回答娘一声啊!”
沈府的下人们看见萧夫人这般情状,无不动容。
萧戎极力让自己的内心冷静下来,走到了萧夫人身边,将无力瘫坐在地上的萧夫人扶了起来,道:“夫人,先起来吧,要是让玉儿看见她的娘亲这么伤心,玉儿的魂魄岂不是要更不安心了。”
萧夫人听了萧戎的劝说,这才在萧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萧戎咬着牙龈,轻声道:“夫人,玉儿的魂魄甘愿被困在这沈府里,也要提醒我们,让我们安好,我们之前没有护好玉儿,才让玉儿走了,现在我们可不能再让玉儿的魂魄不安啊。”
萧夫人泣不成声,听见萧戎地这番话,只能点了点头。
萧戎继续道:“夫人,你先冷静一点,这里交给我。”
说完,萧戎慢慢地放开了萧夫人,走到了天邪法师面前,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天邪法师。
天邪法师被萧戎瞧怕了,辩解道:“萧将军,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令千金的魂魄为什么会这样。”
萧戎冷冷地道:“我问你,我女儿的魂魄是不是你引来的?”
天邪法师这下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了,感觉不管他怎么说,面前的萧戎都不会放过自己。
萧戎见天邪法师久久回不上话来,冷笑啊了一声,便道:“亏萧湘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回不上话来。”
“出了点儿事你就不敢承认了,还指望你做完什么法事!”
“玉儿的魂魄为什么会一直留在这沈府里,我已经知道原因了,我现在也不需要你做法事了,等玉儿看到了我们一家人平安无事,玉儿的执念就能消散了。”
萧戎没有怀疑萧玉魂魄的真实性,并且认为萧玉的魂魄之所以一直不肯去投胎,就是因为心存执念担忧着家人。
天邪法师这下慌了,开始辩解道:“萧将军,我说实话,我说实话,你放过我把。”
“这件事儿一定是有人在搞鬼,令千金的魂魄早就不在这沈府中了,肯定早就去投胎了。”
萧戎冷笑一声,道:“天邪法师现在说这些是在推卸责任么?”
“据沈府的下人们说,你可是煞有介事地做了两天的法事,若是玉儿的魂魄不在沈府,你这是在把我们,把皇后娘娘当猴儿耍么?”
“你说有人在搞鬼,你说说看,是谁在搞鬼,怎么搞鬼的?”
天邪法师急得说不出话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天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
天邪法师这幅样子,让萧戎更加确信了这血书是萧玉的魂魄留的,这天邪法师是因为害怕皇上降罪于招出萧玉魂魄的自己,这才会拼命否认。
萧戎道:“还请天邪法师随我回一趟萧府,明日咱们去见皇后娘娘。”
萧戎知道,自己不能拿着张血书就去找皇上问责,要求皇上还他们萧家一个公道。这样一来,皇上只会更忌惮他们萧家。
这件事上,萧戎也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法,自己既然不能去找皇上要说法,就只能忍着了。而这件事也必定瞒不过皇上,自己只能明天去找萧湘,跟萧湘商讨一下该怎么办了。
萧戎之所以会对这血书深信不疑,正是因为殷玖玥所捏造的这份血书上的话说中了萧戎内心想的,萧戎势大,尤其是看到了之前殷亲王被诬陷的那遭后,必定也会开始担心自己也会被殷焕忌惮。
殷亲王府门口,殷玖玥仍旧在忙碌着施粥。
殷玖玥看了看眼前还是人山人海,心想这消息也该传到自己这里。
殷玖玥耐心地施着粥,身边的竹枝却皱了皱眉头,奇怪地道:“郡主,我怎么感觉,这附近的人声越来越大啊。”
殷玖玥内心一喜,知道时候到了。
殷玖玥道:“不知道啊,大家在讨论什么么?我看后面的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
殷玖玥面前领粥的小伙子听见殷玖玥说的,谄媚道:“昭和郡主,您别理会他们,咱们这些老百姓,平常爱的不就是聊天儿么,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也能叫咱乐呵半天。”
殷玖玥笑了,亲切地看着面前的小伙儿,道:“我也很好奇嘛。我在这府里,平常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老百姓觉得有意思的,对于我来说说不定更有意思。”
“唉,我这每天都来施粥,不就是想沾沾外面的烟火气么。”
这小伙儿看见美丽的昭和郡主竟然冲自己笑了,还这么温柔,小伙子恍惚间还以为殷玖玥是在向自己撒娇。
小伙儿的脸立刻红了,结结巴巴地道:“郡......郡主.......既然感兴趣,我......我就去问问他们在讲什么事儿,再来.......再来告诉郡主......行么?”
殷玖玥笑得更开心了,道:“好呀,谢谢你了,我真的很好奇呢。”
小伙子这下简直激动得要晕倒过去,立刻红着脸跑开去给殷玖玥打听八卦了。
一旁的竹枝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道:“郡主,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呀,竹枝也好好奇呀。”
小莲在旁边轻轻地笑了,小莲能猜到应该是沈府的事传过来了,殷玖玥方才才会来这一出。
小莲附和道:“小莲也很期待呢。”
不一会儿,刚才那小伙子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另外几个满脸激动的小伙子。
几个人挤到了殷玖玥面前,面面相觑,都有些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
还是刚才的小伙子先开了口,道:“郡主,这几个人听到郡主想听,便非要跟着我过来,亲自讲给您听。”
殷玖玥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道:“是么?那我可真是荣幸。”
一个小伙子被殷玖玥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的,鼓起勇气,开了口。
“郡主,您不知道,方才沈府那边发生了大事情了。”
殷玖玥闻言,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道:“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不是请了法师给萧玉姑娘做法么?”
那小伙子回道:“郡主,就是做法事做出了事儿!”
殷玖玥的表情更加吃惊了,还露出了一丝担忧的表情,问道:“难道是萧玉的魂魄怎么了么?”
小伙子用急切的语气道:“是啊!郡主,就是那萧玉夫人的鬼魂出来搞事情了!”
殷玖玥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竹枝听见萧玉的名字,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怎么呀,你快说,别吊我胃口了!”
小伙子这才开始正式说事儿了。
“郡主,这上沈府做法事的法师叫天邪法师,可是皇后娘娘亲自请来的,这法师可真是有本事啊,竟然真的将萧玉夫人的鬼魂给引来了,还让鬼魂显了灵!”
“可这一显灵,却不是什么好事儿。”
“萧玉夫人的魂魄竟然留下了一份血书!这血书上可大逆不道了。”
“血书上,萧玉夫人说,自己是被皇上给害死的,皇上忌惮萧家势大,萧玉夫人显灵就是为了提醒萧家要小心皇上呢。”
这市井百姓虽然知道这血书上的话大逆不道,但还是全部向殷玖玥说了。
“对了,方才萧戎将军还去了一趟沈府呢,听说萧戎将军还发怒了。”
“可不是嘛,自己女儿都这样说了,萧戎将军能不怒么,但是.......敢怒不敢言啊。”
殷玖玥听完了这群人的话,内心有些发笑,这种劲爆的八卦传起来就是快,而且方才这些人所说的还跟事实差不多,并没有什么添油加醋的,毕竟这件事可比自己之前的风月八卦严重多了。
殷玖玥作出一副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的表情,然后苍白了脸色,嗫嚅着道:“怎么会这样呢?萧玉恨的不是我么?她怎么会恨皇叔叔呢?”
几个小伙子心疼地看着殷玖玥,道:“昭和郡主,您不必自责,我们都知道,那萧玉夫人做错了事,是该受到惩罚,但是下令处死萧玉夫人的人是皇上,皇上当时让您去颁旨行刑,您也很不好受吧。”
“对啊,那萧玉夫人的血书上自己都写了,她怪的是皇上,皇上就是因为忌惮萧家才拿萧玉夫人当牺牲品的。”
殷玖玥呆呆地听着周围人的安慰,竟然怔怔地落下了眼泪来,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我不该让皇叔叔请人去给萧玉做法的,这下怎么好,让皇叔叔以后怎么跟萧戎将军相处......”
小莲看见殷玖玥这幅样子,赶紧上了前,扶着殷玖玥的肩膀,道:“郡主,您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赶紧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竹枝也着急道:“是啊,郡主,这里我看着,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周围的人看见殷玖玥楚楚可怜的样子,都有些不忍,也跟着附和道:“昭和郡主,这件事儿真不是您的错,您别太自责了,先回去休息吧。”
殷玖玥这才无力地点了点头,在小莲的搀扶下,离开了粥铺,进了府内。
殷玖玥一离开众人的视线,立刻站直了身体,离开了小莲的搀扶,笑着道:“一切顺利。”
小莲也笑了,道:“恭喜郡主。郡主,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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