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的长公主殿下

八十七章 不知道

    
    书生颇为难地看着亭檐上,如珠帘般落下的雨串,终还是转身,向雨幕走去。
    “等等。”
    书生回首,望进那双清泉一样的眸子里。
    这是那位要修仪院的姑娘的眼,清漱得仿佛承得下世间所有美好,仿佛容不下一丝污浊。
    “不知姑娘叫住小生,所为何事?”
    拱手施礼,书生身上带着书卷的儒雅周到,吸引着少女那颗不知道该定放在何处的心。
    “公子。“盈盈福身,笑眼盈盈,“西大,这把伞就送给公子吧。”
    “小生多谢小姐恩德。”
    书生走了,少女的心也走了。
    三年后,少女已经是娉娉婷婷的大家闺秀。求亲之人纷至沓来。
    三年后,书生已经入士,成了一个普通的七品京官。
    少女和书生又相遇了。
    他们的相遇,也是在雨幕下,也是一把伞。
    不过是书生给少女的一把伞。
    熟悉的天气,熟悉的伞,以及,
    熟悉的人。
    那个突然出现的,在少女的心中住了三年之久的人勾起了少女心底,最后的叛逆。
    为了嫁给书生,少女放弃了所有。
    后来,少女真的做到了自己年少所说的,相夫教子,贤良大方。
    但那仪院,却成了少女最终的归宿。
    少女,就是柳棉绵。
    书生,就是宋卫青。
    往事,不堪回首的,岂止那些痛苦与残缺,还有那些美好到和梦样的记忆。
    既然是梦那便碰触不得。
    一碰,便碎了。碎了,就只剩现实了。
    然梦有多美,现实就有多么得残破不堪。
    所谓太难临头各自飞。
    这或许又是柳棉绵一生中的又一悲哀
    宋连英根本顾不得母亲,只知道一个“仪”字。
    仪,礼教姿态也。
    皇上下旨,用“仪”字来取代她的那主封号“永和”,不就是明幌幌地在说,她礼学不好,有失闺仪吗。
    父亲又将她赶到了偏解到她从来不知道有这座院子的仪院,难道不是要她勤学仪礼,注重闺仪吗?
    总之,仪之一字,已然成了宋连青心中最憎恶的字眼,没有之一。
    “都怪你!”
    宋注其像是压抑许久,突然爆发。
    跌跌撞撞地向柳棉绵走去。
    “如果你做得干净一点儿,爹就不会被降职,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不,不对。最应该怪的是北堂莹那个贱人。如果没有她,一切都不会改变,爹爹还是侍郎,娘还是二品洁命夫人,我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永和群主。对,都是北堂莹!北堂莹!北堂莹!贱人!贱人!我宋连英和你势不两立!”
    丈夫的抛弃,女儿的责怪,柳棉绵本来就绵软的心一度崩溃。
    时年冬月,宋府原夫人,现贵妾宋柳氏去世。
    宋柳氏去世的时候,身边无一侍者,夫女皆不在身则。
    但,宋柳低手中紧抱一吧伞以及一片衣料。
    没有人能取下,遂,随宋柳氏一道入棺。
    ……
    宋柳氏软软诺诺一生,以前以为自己得了圆满,死了也不曾放下的,才是她今生人世一遭,最大的悲哀。
    那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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