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是惘然

    
    我撇撇嘴，内心毫无波澜，正准备撇给罹臬一个白眼，却又听见身侧传来一贯的清爽声音：“皇嫂在这边好清闲，你办的宴会，反倒是我来替你应酬。”
    我侧过身，看见那边明艳的阳光下胥泽兄满身光晕向我走来，他身后，一段时间以来默默了许长时间的薷玖眼光有意无心地飘到我身后。
    我心下一紧，正果身去给罹臬挡了一挡。
    “你们在说什么事，说得好生热闹。”
    明嫱对胥泽兄屈膝福了一福：“臣妾正在说世子殿下与世子妃娘娘感情深厚呢，殿下与娘娘琴瑟和鸣，正是后庭的祥瑞之兆呢。”
    胥泽兄嘴角稍一咧开，皮笑肉不笑对她点了点头。
    “姐姐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听得出她话里对胥泽兄故意的刺激，即刻与她针锋相对道：“这话说得，就好像偌大一个后庭里单只有我和罹臬琴瑟和鸣似的。”
    “铭君不就是姐姐与胥泽兄琴瑟和鸣最好的见证么？”
    我这句话，说得不可不谓恶毒——晓得铭君不是明嫱的亲生儿子，却仍要在人家最见不得光的地方戳下去。
    明嫱在司乐府中做了这么久，不可不谓之八面玲珑，被我这么一戳却是当场变了脸色，果然应了那句贼不打自招。
    明嫱被我说得脸色红了又青，让人看了很是圆满。冷不防罹臬忽地跳出来将我这份圆满打了个稀碎，将我的话接得是在圆滑。
    “胥泽身在爵位，西宫的一宫之主，与自己的妻子琴瑟和鸣自然是应该的。”他瞅了一眼薷玖：“却还能做得到雨露均沾，端平一碗水实在不容易，他不容易，你们也不容易。”
    薷玖抬眼看看罹臬，咬着下嘴唇点点头。
    “我与文晓娘娘，都晓得。”
    “本殿看文晓侧妃近来精神不是很好，胥泽整日忙于政务，明嫱还又铭君要照顾，你与她同在西宫，又同为侧妃，平日里还要多多关照她。”
    薷玖点头默许了他，眼里恍然间嚼满了一汪水。
    “殿下也要多多保重身体，记得天冷加衣，少些熬夜。”
    罹臬挑着嘴角朝她一笑，一句话说得温柔冰冷而又决绝。
    “这些事自有人替我挂心。”
    说罢，他眼底带着一抹浓厚的温柔看向我，把我看得一愣。
    别看我啊，看我做什么，我连自己都管不来，哪还有心思关心你。
    温柔的神情里，罹臬抬手把我往怀里一带：“眼看着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我俩也得去招呼招呼了。”他朝胥泽一笑：“近来我那老丈人有些不安分，父君可是火大得紧，万不敢叫他挑了末儿的岔子。”
    说着，也不管我一脸的疑惑，罹臬直接将我从人堆儿里拽走了。
    “方才你说什么？”被罹臬拉着走出去十来步，我拽着他十分惊异问道：“近来我父君不怎么安分？他怎么敢不安分？”
    罹臬高深一笑，胳臂往我肩上一搭：“不知你父皇近来是怎么想的，竟然想要退位……你说我父君能高兴吗？”
    听他一说，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拉着他的胳膊两眼放光：“你说的是真的……”话说出口，我又想起我姬亲隔墙有耳的教诲，鬼鬼祟祟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兴奋问他：“我父君真的打算退位了？那——这一准是你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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