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的心跳突然加速,何事理的口气非常淡定,淡定的让透不过气来。如果他拿到了姜玉慧和肖亮的照片,又这么郑重其事地打电话过来,说明他手里的照片应该不是普通的照片。
“我现在刚回到所里,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就马上过来一趟吧。”何事理说,“如果你没有时间,我就给你送过去。”
“我去吧。”申一甲估计,问题的可能很严重,否则何事理不会这么着急,非要把照片给他。
他在街上叫了一辆车,一路来不及细想什么,就到达了离河滨不远的那个律师事务所。
申一甲进了楼,与收发员打了招呼,匆匆上了二楼,来到了与何事理约好的那间办公室里。
何事理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交给申一甲。
申一甲拿起手机看了看,原来就是一张普通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姜玉慧。她正在开一个轿车的车门,从车里可以看到,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男人,如此而已。
“就这个?”申一甲问。
“你接着翻,后面还有。”何事理提醒申一甲。
申一甲翻动着手机键,一页一页看了下去。
这是一个连环镜头,如果把这些照片接起来,就是姜玉慧在车库里进了一辆黑色轿车,轿车离开原地,驶出车库的画面,这辆轿车在一家饭店旁边停下来,姜玉慧和一个高个男子先后下车,进了这家饭店。然后就是两个人在饭店的一个单间里就餐的镜头,好像是何事理在服务员送餐时拍下的。单间里面,两个人并肩而坐,有说有笑的样子。
申一甲有点失望。
何事理虽然拍到了姜玉慧和肖亮单独吃饭的场面,可是这能证明什么呢?根本证明不了他们两个人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啊,顶多算是暧昧。
“还有别的吗?”申一甲问。
何事理摇头:“没有了。”
“你要用这些照片告诉我什么?”申一甲说。
“我要告诉你的是,姜玉慧和肖亮在这个地下车库里整好呆了五十分钟上。”何事理说。
“噢!”申一甲拍了拍脑门,惊叫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何事理一直抓不到姜玉慧出轨的证据呢,原来这两个人地单位的地下车库里搞车震呢!简直太有想象力了。
何事理这么一说,申一甲倒冷静下来。这是他早就应该想到的画面,只不过何事理拿出来晚了一些,如果何事理说的是真的,他基本可以给姜玉慧定性了,她到现在仍然在和这个肖亮来往。
“大哥,你想开点……”何事理拍了拍申一甲的后背。
何事理已经在财政局地下室蹲守近一个礼拜了,这是第一次撞到姜玉慧和肖亮在车库里出现。肖亮的车停得很靠里,离开进楼的入楼很远,离车库的出入口更远,小车到达这里还有穿过一段狭长的通道,与这边的车辆隔着两根粗大的粗大的水泥柱子,一般车主都不会愿意把车停在那里。
何事理这么说的意图相当明显,无非是在告诉申一甲,肖亮能把车开到财政局的地下车库里,而且开到那么深的地方,就是要和姜玉慧在车里幽会的。肖亮在那里当过保安,那里的保安和收发员认识他和他的车,所以他在那里和姜玉慧车震,基本没有任何风险。
“这些照片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删了。”何事理说。
申一甲一愣,这个问题有点突然,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如果拿着这些照片对找姜玉慧对质,她会承认吗?根本不会。
因为照片上看不出什么,照片上的画面,不过就是一个过去的同事,接姜玉慧去吃个饭而已,怎么看也看不出两个人在搞车震。关键问题是何事理无法拍出那辆黑色轿车停靠在那里的时间。
“这些照片你删除吧。”申一甲说。
“删了?我花了整整一个礼拜才拍到这些照片,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我删了?”何事理显然有点不高兴。
“我知道你很辛苦。那你就再保留几天吧。”申一甲说,“我回去考虑一下再说。”
“老板,你教给我的任务,我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吧?这么狡猾的两个人,你要让我拍到他们在床上的镜头,实在对不起,我真没有那个本事。”何事理说。
“虽然我们在合同里有约定,一定要抓住现形,但我承认,的确有点难为你了。”申一甲说,“到现在为止,你已经基本完成任务了,只是稍微有一点遗憾而已。”
“那你再回去想想,看看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没有。”何事理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申一甲回到家里,完全是另一种心情。
无奈、绝望、伤感,笼罩了他的心。
姜玉慧正倚着洗衣间的门框与保姆聊天,看到申一甲回来了,淡淡一笑:“申大主任,天天这么忙啊,你就不能早回来一会儿,陪我吃个饭,逛个街,或者看个电影什么的?”
申一甲径直走进客厅,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把:“我这工作,你也不是不知道,天天围着领导屁股转,根本没有自己时间。”
申一甲觉得奇怪,自己对姜玉慧为什么会如此淡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现在虽然握着有力的证据,但这个证据还是不到火候,他必须沉住气,否则就前功尽气了。
“今天有点累了,我得去洗个澡。”申一甲脱了外套,去浴室打开了热水器。
“申一甲,你去年就跟我打保票,说今年一定会买房子,可是现在一年又要过去了,别说房子了,我连个卫生间都没看着。”姜玉慧显得理直气壮。
申一甲被姜玉慧一下捅到了软肋,姜玉慧并没有冤枉他,他今年的确没有买到房子,但这不能完全怪他啊,要怪也应该怪天地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杜海。杜海去年口口声声答应他,今天入秋卖给他一套高折扣的房子,可是一年过去了,那个楼盘现在只起了地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工呢。
申一甲有点怀疑,他和姜玉慧还有买新房的那一天吗?如果证实了姜玉慧婚内出轨,他还有可能和她过吗?他不愿再想下去。
“小慧,你觉得我是永远没房子住的人吗?”申一甲说,“我好歹也是一个领导干部,好饭不怕晚,没错的。”
“等你好饭不怕晚吧,到时候,我都成了黄脸婆,就是住上黄金屋又有什么意思。”姜玉慧说。
“慧儿,我觉得你也不是那么物质的人啊,你要是真的物质,当初也不会选择嫁给我是吧?”申一甲说。
“你不是领导秘书嘛!”姜玉慧说,“你不懂,我这叫感情投资,你要不是看你是领导秘书,以后会有一定的发展前途,我要不是看你是一支原始股,有一定的投资潜力,你以为我会嫁你吗?”
“怪不得你会把自家的房子给我住呢。”申一甲不想再跟姜玉慧聊下去了,没兴趣。
他回到卧室里,三下五除二脱去了外套内衣,只穿一个短裤进了浴室。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愿意面对姜玉慧,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对她发作。
现在躲进浴室,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
姜玉慧忽然拉开了浴室门,探进头来瞅了瞅:“申主任今天很勤快啊,回到家里就进浴室,今天是中了哪门子邪了啊?”
申一甲闻到浴室里有一股香水的味道,墙上还有未干的水珠,不用说,姜玉慧刚才已经用过浴室了。
申一甲翻着珠回想起来,姜玉慧今天如果和肖亮搞了车震,晚上回家就洗澡也算正常,她也怕他闻出她身上男人的味道啊。
他忽拉一下想起来了,姜玉慧一般是晚上入睡前洗澡的,像这种回家就钻进浴室的日子,应该就是她在外面与男人厮乱的日子。
原来如此啊,表面看来很让人不解的一件事情,一旦有了理由,就忽然变得那么简单了。姜玉慧结婚几个月以后,就有回家就洗澡的习惯,这个习惯在她怀疑五六个月以后消失了,女儿过了百天以后,她的这个习惯又回来了。
那是不是可以说,姜玉珏与肖亮保持这种关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他们结婚已经不久就已经开始了。或者说在他们结婚之前,姜玉慧就与肖亮有这种关系,只不过因为他和姜玉珏结婚而中止的一个时期。
申一甲不愿意再想下去。
他随手调低了水温,告诫自己要理智一些,冷静一些,不要因为一时冲动遗恨终生。
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也许姜玉慧在财政局地下车库里与肖亮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一对一的聊天?申一甲又生出一丝侥幸心理。
他真想在这浴室里多呆一会儿,等姜玉慧上床上、睡觉了再出去。他这样想着,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申一甲自问,下一步怎么办?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活着,必须搞清楚姜玉慧到底和肖亮是什么关系,如果他真的怀疑他们的关系不正常,也应该拿到铁一样证据,只有那样,才会让姜玉慧心服口服。
可是怎样才能拿到这个证据呢?他顿时变得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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