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鱼拍走马后,循着蛛丝马迹飞出城外,“丘,现在能听见吗?”
“能。朱鱼,真不是我疏忽,真的是一点都没发现……”
“先不说这个了,地底下那个东西,你能把它拱出来吗?”
“不行,那些东西就像虚无的存在,我刚才试过,垚力每次都会从它们身上穿过去,就像对这座城的感知一样,所以我才没发现。”
朱鱼想了想,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白乎乎的“碎石子”,撒在地上,一沾染到地面,却突然传出丘的惨叫,“朱鱼,不至于吧,你用这东西报复我?”
“闭嘴,跟你没关系,忍着。”
那些白色的石子儿,落地之后,马上变成仿佛蜣虫一样的活物,直直愣愣开始往土里刨去,没一会就消失不见。
没过一会,地底传来隆隆的声音,“桑,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朱鱼问道。
“是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人族风寒发热那样。以往冬季,姜国这边也从来不下雪,自从几年前开始,我开始有点,疲乏?我以为是季节的原因,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朱鱼笑道,“好个借助天时和地利,妄想瞒天过山?问过姑奶奶我吗?”
随着震动开始越来越强,从地面下,钻出一根根粗壮的黑色植物根茎,隐隐的红光在里面流动。
朱鱼伸手揪住一根,试图顺着根系,让意识查找源头。
可就在进入的那一刻,整个身体嗡的一声震颤,天地虚无无边无际,凛冽的罡风吹拂着她的妖魂,数不清的红色眼睛,布满视野,她努力抬手阻挡着,想要睁大眼睛寻找,却还是看不清,只是模模糊糊感应到,在离海周围,具体也不知道是在何方,有一股强烈的能量在肆溢弥散,最后实在罡风的吹拂,不得不被逼退了出来,大口喘着气。
“桑,把这个吃了,然后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朱鱼随手扔了一只金红色的拐杖,地面上马上钻出绿色的藤蔓,包裹起来后,又迅速没入土地。
“朱鱼,你从哪里找到的?”桑“一脸”不可置信。
“那你就别管了。从今往后,你配合丘,但凡在周围只要有这种黑色根茎的东西,暂且称为垢蔓吧,全部清理干净。你顺着江西山到石国那个方位,感知一下,是否也有这些东西!”
“这……”
“怎么?”
“朱,朱鱼,江西山以东,在我的‘视野’里,全部都是黑色的这种东西。甚至江西山有些地方,都已经被污染了。”
“哼,下了好大的一盘棋。清理完这里,一会你和丘也把江西山收拾干净,动静别弄得太大,以免伤了山真。你们两个,也自查下,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问题,别到时,也跟它们一样。”说着,朱鱼眼中闪出一道光芒,那些黑色的根茎紧跟着全部灰飞烟灭。
只看到了朱鱼的战马回来,梁宗丽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和担心,就地扎营,烧火做饭。四个孩子,也帮着安师傅他们忙碌着。
朱鱼回到营中,召集来十二个人,外加一个“副官”丛婓虎。丝毫没有隐瞒,把刚才看到的,做了什么,除了寻找源头外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跟梁宗丽他们说了下。以往,朱鱼从来不解释这些。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接下来的战斗,可能比今天遇到的还要意外。我也不想你们死的不明不白。”
“朱鱼,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以前那些身穿黑色铠甲的怪人?”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跟你们说不清楚。我长话短说,你们也发现了,这些都是死了的东西,让他们活过来的,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黑气,叫垢,从何而来为何而去,你们不用知道,只要记住,无论人兽,只要沾染一点,立刻就会烧成木炭,少部分能够挺过来的,也就是拥有潜力异于常人的人族或妖族等,都会变为尸傀。城里,我给你们的翎石,只能说暂时抵挡一阵,如果再遇到这些尸傀,如若不能在两刻钟内击杀,你们要么跑要么等死。”
众人摸了摸脖子上挂的红蓝相间的石头。
“所以,你就召集了我们,给你做帮手?”
朱鱼也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还记得我问过你们,喜欢什么趁手的短兵吗。你们去找那些工匠,让他们帮你们各自打造一副,用翎石和横马刀重新铸造一下。做好准备,以后的战斗会更加惨烈。”朱鱼想了想,还是说道:“现在有想退出的,赶紧说出来,不强迫你们。”
十三个人,目光坚毅,没有一丝犹豫。朱鱼点了点头,然后没再说什么,转身挥了挥手,众人就此退了出去,谁也没发现,朱鱼狠狠攥着拳头,敲了敲胸口,眼中噙满泪水。
高国,弹丸之地,也就堪堪姜国两州之大,历史上,与其西南方相邻,被绿珀内海隔开的庄国,皆曾是古姜国的辖境,后来因为山河变动,才分治出去。
承平安定,黎民乐业之后,姜国的皇帝也没有难为两国俯首称臣主动纳贡的“儿皇帝”,也就让他们偏安一偶。却不曾想,八百年后竟然胆敢“造反天威”。
相比姜国的广袤疆域,高国数得上的大城,不超双手之数,多数为县镇,国境内除临绿江的东岸,有些山峦和矿藏,大部分地势平坦,河道纵横,以粳米闻名,这样就为蝴蜉军的骑队驰骋,提供了先天的地利优势。
梁宗丽一人,这两日,无论是城里,还是阿云和爹娘住过的村子,临近的其他村落,都仔仔细细的寻找了一遍。
自从前日的战斗过后,朱鱼清理了地下的那些垢蔓,整个城市只留下些破败的痕迹,逝去的人与物,全部消散于天地之间,就好像告诉世人,这里也曾经历过繁华,但最终,也躲不过乱世的蹂躏。
梁宗丽蹲在某处房舍的地上,手里握着灰烬,别说这里没有被毁坏过,即使还如以往那样门庭若市人来人往,也很难找到阿云的踪迹,其他的村子,还好些,没有被毁成这样,田里的稻子,还有很多都没来得及收割便烂在地里,四处皆是残垣断壁,早已人去屋空。
深夜,回到营帐,看着熟睡在军床上,跟着自己奔波的四个孩子,梁宗丽不禁一声叹息,阿云,你到底在哪里,现在还好吗?
经过短暂的修整之后,脸色苍白的朱鱼,放飞信鸟,继续带着蝴蜉军,向临江城进发,按照之前梁宗丽的设想,他们只会短暂路过也不恋战,然后马不停蹄再途径养溢城和诸多村镇,直捣高国中部的都城韩水城。
高国也不知道是放弃了北方,还是把人都迁往了南部,蝴蜉军路过的很多村镇,即使完好无损,也都没有了往日的炊烟和人气,屋里的陈设比较凌乱,好在可以就地补给。
就这样行进了几日,众人对那些凄惨寂凉的景象,已经见怪不怪。那日深夜,阴云无月。大军在阡陌纵横的田地里默默的走着,隐隐约约看到前方有模糊的城镇轮廓,突然一道火光升上天空,炸出怪异的红色烟花,然后一座繁华的镇子,好像一下整齐的点亮了“灯火”,映在两千多人的眼中。
朱鱼眯着眼睛看着那里,说道:“你们留在原地,做好战斗准备,我去引蛇出洞。”十二人,马上各自传令队伍,在四周燃起篝火列好阵型。
不多时,镇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啸声,引得众人纷纷不禁捂住耳朵。然后这才发现,刚才哪里是镇子亮起了灯火,完全是着了起来!
只见一只巨鸟,踩踏着房屋,从镇子那,缓缓立起黑色的身影,四翅展开,即使在远处,也能看到那双猩红的双眼。
火光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渺小的身影,一动不动伫立在燃烧的镇子前方。
又是几声尖啸,巨鸟扑展翅膀,慢慢朝这边飞了过来,越来越近,居然有二十丈多长,上面还站着一个尸傀。
紧紧贴着蝴蜉军的头顶,飞掠而去,众人都闻到了一阵阵难闻的臭气,然后周围紧接着就传来各种惨叫声,影影绰绰的,好像刚才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从那怪鸟身上掉落了下来。
朱鱼快马加鞭的冲了回来,大喊道:“那是负子鸟,掉下来的子鸟困住不要杀,不然越杀越多。”说完,纵身就飞到天空,跳到鸟背,看着那个不同以往的尸傀。
对方也就常人那么高,看起来,不是那种腐烂的死尸,而更像活物,但是露在铠甲外的皮肤,过于细腻了些,好像打磨过后的石膏,呈现一种不真实的细腻感。相同的是,红色的双眼,和头顶红色的独角。
“哦?知道的还不少吗,小丫头。”此“人”说道,夹杂着或男或女的嘶哑嗓音。
朱鱼哼了一声,丝毫不奇怪,正主终于现身了,“你是活儡?平源城那,也是你搞的鬼吧?”
“害我损失两个宠物,今天,你就做我新的爱宠吧。”说着,几道红光朝朱鱼射了过来。朱鱼也不躲开,完全无视那些暗器,直到飞到眼前,全部戛然停在半空,朱鱼就只是提起横马刀,轻轻拨到一边。
“别装了,你知道我是谁吧。”朱鱼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活儡。
“小丫头,一会过后,把你骑在身下,就像这负子鸟,我就知道你是……”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失去了朱鱼的身影,然后腰部感受到重击,整个“人”弯成了一张弓,然后犹如一支箭矢,飞快的被直接砸到地面上,陷出一个深坑。
朱鱼站在巨鸟身上,挠了挠下巴,“居然不知道我是谁,看来不似作伪,那还是轻点吧。”然后俯身冲了下去,巨鸟留给蝴蜉军,以后这样的战斗会越来越多,他们也必须合力度过这一关。
梁宗丽等人,经过短暂的骚乱后,迅速整备好队伍,按照朱鱼的提示,不再去砍杀那些仿佛是大只的无毛公鸡一般的小怪物,各营各伍,默契形成或大或小的车轮阵,把怪物逼在中心,只要近身,就用长戟刺回去,或者找准机会就砍掉双脚,让其动弹不得。
夏蔚峯带着人,拉来前几日赶制的,专门针对这些怪物的弓车,不断瞄准天上的负子鸟,梁宗晴等营队,则充当诱饵,引其低空掠过,为夏蔚峯等人创造一击必杀的机会。
几个回合后,毫无灵智的负子鸟,每次飞掠过后,伴随着嘶鸣,身上都会插满巨大的箭矢。
最后,邢宝妍看着所剩不多的箭矢,实在忍不下去,抢过弓车,果断扣动扳机,一箭击穿了负子鸟的脑袋,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趴在地上不停的挣扎。
邢宝妍朝夏蔚峯扭了扭头,一副还得靠老娘的得意表情,夏蔚峯只能默默的伸出大拇指,然后两人马上又带上队伍,开始清理负子鸟,以免再生事端。
很快,随着负子鸟被斩杀,从头颅扣出的“黑炭”被破坏,地上的那些鸟儿子,也都消散在原地。
活儡摇了摇脑袋,实在可恨,居然连对方的身影都没看到,就被踹了下来。红色的力量不断在体内充斥,黑气弥漫在四周,看着慢慢踱步走来的朱鱼,活儡身下不断生长出粗壮的垢蔓,向朱鱼那缠过去。
朱鱼轻轻转着横马刀刀鞘,所有垢蔓不断被磨成墨粉掉在地上。
活儡愈发感觉吃力,朱鱼离它愈来愈近。朱鱼突然看到对方一丝狞笑,然后周围化成粉末的垢蔓,突然积累起来,很快变作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把她困在其中。
活儡扣出一只眼睛,扔到笼子上,快速被吸了进去,然后朱鱼周围,莫名刮起强烈的罡风。
朱鱼只是轻轻一挥右手,整个笼子,就好像内部受到什么压力,各处鼓胀向外,没撑住两个呼吸,就轰然炸开,活儡被打破施法,眼见不敌,就想转身飞到巨鸟身上。
刚至半空,忽然发现,我鸟呢?然后又被狠狠的踹了下来。
朱鱼脚踩在活儡的脑袋上,轻轻碾着,把它的脑袋踩进土里,丝毫不给它求饶的机会,一下踩爆了它的头。
终究还是没强忍住,朱鱼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流出了紫色的鲜血。自言自语道:“居然用了罡风,有点意思。”擦了擦嘴角,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本来之前脸色就显苍白的朱鱼,更加面无人色。
她看着凌乱的战场,和欢呼的蝴蜉军,这一次,他们又度过了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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