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梁宗丽那边“金塔”上巨眼的光芒消失,有三粒金光,依次飞越到齐州雪山的那个木屋,然后幽幽没入正在调息打坐的栗子的额头中。
相对姜国,远在十万里之外的瀚源大陆腹地,一个身穿黄麻长褂的男人,手里拿着与云波船中,一样的八角盘子,看着西北方那三道光,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头顶的“巨眼”,思考良久,敲了敲盘中最上方的一块,文字和图形发出玄青色的光芒后,又复归原样,这才徒步走下山顶,身旁汹涌而来的傀儡和狰狞,不待欺身一丈,便立时化作了灰烬。
男人就这样一路前行,来到地面上,看着正在慢慢从天空中流落大地,然后形成和天上巨眼一样的虚空,只是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双眼闪烁着金色,缓缓闭上,任由无惧死亡的那些怪物向自己这里源源不断的冲过来。
远在北方的栋咸大陆上,方圆千里的连绵高山,突然晃动起来,随着妖兽们四散而逃后,兀自飞到高空中,化作碎石,蓦然组成了怪异的文字和图形,尽力封堵着那只巨眼,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山根的巨湖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又瞥了眼东南方,哼了一声,吸干湖水然后分出一道影子,悠忽消失在原地。
其他两处大陆,也同样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异变,睡在灶台一侧的悠悠,清楚的“看着”这一切。
“大姐,二姐没在那里吗?”
“傻妮子,在的话,我能不揪着她的耳朵出来吗?虽然不在吧,但是她好像去过那里,不然我也不能用她留下的引路蜜打开通道。而且,那里寸草不生的,但是我闻到了她的味道,还是那么的清冷,哈哈。”
“真是的,那二姐到底去哪了呢?”
“放心吧,只要她不是故意躲着我,早晚都能把她揪出来,你在等两天,乖哦。”
“好吧。大姐,你手里的那个木头疙瘩,不要的话,给我吧,借我玩两天。”
“别闹,还有正事要办呢。”
“不理你了,我去游书了,哼。”
在石国绫络京的一个小书铺外,名叫付玉的少年又来蹭书看了。早上刚开张的老板,不耐烦的驱赶道:“边去边去,天天来我这白看,也不奢你掏两文钱,可眼力见你得有啊,我这么多书,乱七八糟的堆着,也不会动动手帮帮忙?”
少年嘿嘿笑了笑,“那您不早说,我这不是怕给您添麻烦吗,摆错了不就不好了吗?”
老板其实是个好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少年既然也够爽快,就指了指书架下,一堆客人刚刚归还,凌乱摆放的书籍图册,努了努嘴,让少年自己看着办,摆好了,连着三天可以继续来这白看。
好不容易忙活了半天,少年擦了擦汗,朝老板伸出手,傻笑着。
“又看那《东芳集》啊?不是我说你,好好个少年郎,看点兵书史书啊,就算不为考点啥功名,可指不定以后也都能用上,你瞅你,天天看这些个艳情小说作甚?”
少年摇头晃脑回道:“桃水流粉黛,闲绪万香,只为佳人采。老板,你这就不懂了,人间什么最让人痴醉,自然是这姑娘们身上的芳泽了。”
老板拿起桌上的尺子就要抽这小子,恨其不争,天天的竟想着这些只有纨绔才能琢磨的玩意。本想骂他两句,也不照照尿泡子看看自己是谁,索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记得别把书弄脏了,及时还回来就是了。
少年也不急着走,翻到上次还没看完的地方,突然抹了抹眼睛,问道:“老板,你这是假书吧?也不是我上次看的那本啊!你看着,什么时候书里有这么个人物了,还有这,这,那章也是。你这是覆刻的版本吧?”
老板拿过来,按照少年指的地方看过去,哪里有?这种烂大街的书,自己没看过一遍也起码有两遍了,照着少年的脑袋就抽了一下,说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找抽,哪里是覆刻,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品性。
少年揉了揉眼睛,咦?怎么又正常了,然后脑子好像迷迷糊糊的,刚才说了什么?拿起书,又像以往那样,跑回了家。
老板嘁了一声,臭小子竟给我捣乱,然后开始换了一副笑脸,接待上门的客人。
等魏毅众人,出了那溶洞后,只听身下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响动,显然是里面已经塌方。魏毅摸着胸口,好悬好悬,这要是再耽误一会,小爷好不容易攒下的肥膘,可就交代在这了,可等他转身一看,不禁又绝望起来。
在他们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湖面,哪里还有之前看见的绿江两岸,想必就是在庄国上面的那座绿珀海了。
其间密密麻麻漂浮着一些不知是小岛,还是什么的东西,黑乎乎的,不见一只经过的飞鸟落在上面。
北边不远处,已经可以依稀看到江西山南麓的壮伟身姿,好像一道天然的屏障,矗立在水天一线之间。
易厚鹏猜测,他们很可能进入了一处大阵,阵枢发动自毁后,他们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这里。他的意见是,等晚上确定了星象,第二天再决定下水朝哪边游去。
可魏毅是一点都不想等了,看着东边那巨大的好像能吞噬一切的恐怖黑眼,只想越早回家越好,自己都快一年没吃过爹炖的肘子了。
其他几十个蝴蜉军也是如此,都想着事不宜迟,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易厚鹏也就再没坚持,只是提醒大家,继续缠着绳子,绕开那些不知是什么的小岛游动。
这次,换魏毅打头阵,说自己真的是没那心情等你们了,磨磨唧唧的看着自己都上火。
绑好绳子后,众人从这唯一的陆地小岛钻入水中,一开始魏毅还打了个冷颤,入秋后的水,是真凉啊,不过游着游着就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等最后一个人也钻入水中,那小岛忽然就沉了下去,千里之外的那个汉子,叹了口气,只能帮最后你们一次了。
魏毅借着身体的优势,游起来不是很费劲,在他后面的人,甚至都被他拖着走,有时候不得不慢下来。魏毅发现,这哪是什么小岛,分明是“墓地巢穴”,在藤蔓还是什么包裹下,里面都散落着人骨和兽骨,有几处,里面还有苍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兽的破碎卵壳分散在地上。
易厚鹏划到魏毅身旁,拍了他半天也没反应,只是顺着魏毅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些东西。易厚鹏赶紧举起手,打着手势,让众人小心,尽量不要说话,绕着那些巢穴游。
游了半天,离那些小岛越来越远,离江西山也好像更近了些。就在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感觉湖面的水位好像在慢慢下降,双脚马上就踩到了湖底。
易厚鹏踩了下,感觉下面都是厚重的泥沼,右脚陷在里面,好不容易才拔出来。
易厚鹏赶紧又提醒众人,尽量不要踩水,不然很容易陷进去,可为时已晚。
有几人,已经陷在水底,越挣扎踩得越深。易厚鹏和魏毅等人,马上游过去,结果又有几人越帮越忙,也跟着陷在原地。
水位越来越低,已经降到了胸口的位置。魏毅情急之下,不得不又游了回去,找到就近的小岛,从上面费力的拔出几根藤条似的东西,那玩意还挺结实,掰断的时候发出清脆的折木声,传荡在湖面上,听在易厚鹏耳里,就显得特别的毛骨悚然。
果不其然,当魏毅兴冲冲狗刨回来的时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几十个黑点,荡着波纹朝这边游过来。
看那波纹的大小,来者肯定不善。易厚鹏接过魏毅递来的工具,让陷在泥沼里的人拿到手里拄着,再紧紧抓住易厚鹏他们手里的,其他人合力游动,一个个拔出来。
还剩两个人的时候,几根藤条突然禁不住力气折断,魏毅也跟着陷了进去。很快,易厚鹏就看到了那些到底是什么,《全物合祖》中有一页画过,沼龙,体长一丈,浑身革甲,大盆血口,只要被其咬中或者尾巴扫中,就别妄图逃出生天了。
众人把魏毅三人 围在中间,嘴里叼着蝴蜉刀,手持蝴蜉戟,凭借武器的锋利,只要有沼龙靠近就刺过去,冲进队伍就用乱刀伺候。很快,湖面就染满了红色的鲜血,于是更多的沼龙闻到血腥味,朝这里游过来,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眼睛露出水面,死死盯着易厚鹏他们。
这些怪物多了起来后,反而不急于攻击了,而是浮在湖面上,安心等待着,就这么僵持到天黑,随着水位开始恢复正常,魏毅等人终于被浮上了湖面,众人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一天没有进食喝水,头上的汗珠也不断冒出来,身体已经发寒。
魏毅看着眼前,数不清的嗜血绿光,哆嗦着说,“这群畜生,是想耗死他们来个一网打尽啊,我现在在它们眼中,一定就是最美味的大肘子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想办法。”易厚鹏也哆嗦着回道。
“我想到了一个点子,嘿嘿,小爷我难得开窍一次,大鹏,你还不夸夸我?”
“有屁快放!没空跟你废话,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体力不知道吗?”
“杀出去呗,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易厚鹏其实也这么想,再这么耗下去,只能等着耗光体力被这些沼龙一吞二净。
“大鹏,你比我灵活,呐,之前你送我的牌子,你先帮我拿着。”说着,魏毅就把那块玄色腰牌递还给他。
易厚鹏拿到手里,发现牌子下面,还有一块魏毅的校尉腰牌,刚要问道,你怎么把你的也给我了?
话还没说出口,魏毅朝刚才两个和自己刚刚浮出湖面的兄弟点了点头,然后火速朝来时的方向游过去,一边游,还不忘在手掌用刀划出鲜血,魏毅大声喊道:“兄弟们,易校尉就交给你们了。大鹏,保重,一定要把牌子收好,娃娃亲是我食言了,对不住了!我说你命大,就是命大吧,哈哈!”魏毅的笑声,传递在水天之间。
等易厚鹏反应过来,魏毅早已把一多半的沼龙吸引到了数丈开外。剩下的蝴蜉军,一边搏杀,一边紧紧拽着易厚
鹏朝江西山的方向游去。
“魏毅,擦你娘的,你特么的赶紧给我回来,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就赶紧回来啊,快回来!”易厚鹏死命挣扎着想要追向魏毅,可奈何几个蝴蜉军拽的更紧,他只能看着自己和魏毅,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越游越远。
“魏毅,算我求你了,回来啊,魏!毅!”易厚鹏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传荡在湖面上,然后声音越来越小,随着消失不见的魏毅三人,彻底消失在夜空下……
刚刚钻出那个逼仄的山洞,单渊铭和檀茜茹几人正庆幸又躲过了一劫,只听洞中传来轰的一声,大量的烟尘冲了出来包裹住他们,等烟消云散,八个人全成了土人,等着眼睛,露出牙齿,几人相互看看,不禁哈哈笑出声。
找回那条小路,继续向山上走了一段,然后地势下降,他们准备一会趟过绿江的时候,在稍作梳洗。
几人轻松的走着,兴许是见到了山下的绿江,也可能是马上就要进入姜国的地界,连扫这一年来的阴霾,心情变得越来越惬意,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其他人都跟着呼喝起来,啸声在山涧回荡。
来到江边的时候,夜空中已经升起一轮明月,月光洒在江面上,鱼光粼粼闪烁着。众人情不自禁的扑了进去,就好像拥抱着家乡,见到了亲人,欢畅的喝上几口水,然后相互嬉戏,完全忘了不远处的树上,正有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他们。
单渊铭轻轻问道:“茜茹,回了家,你想做什么?还继续跟着我们南征北战吗?”
“我要是不想再这么折腾了,你会瞧不起我吗?”檀茜茹,一边梳洗着好久没有沾水的长发,一边回道。
“那有什么瞧不起的,当时,我们大家都多多少少有点赶鸭子上架,你还是一个女孩,不像我们男娃,以后还是要嫁人相夫教子的。”
檀茜茹笑了笑,看着双手的老茧,这一年来,经历了太多,两个好朋友曲馨棠和邢宝妍又……只希望司徒菁和梁宗晴一定要平安,平平安安。
“你呢,准备继续待在蝴蜉军吗?”
“是啊,以前我不理解我爹,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军营更适合我,什么也不用想,只要一往无前的杀过去就是了,多过瘾,就算死了,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那你还有机会,阿菁的眼光可不低,你要努力哦!”檀茜茹狡黠的说道。
单渊铭难得红了脸,这种事情,檀茜茹如果都知道了,那么她那几个闺蜜当然也早就看出来了,可现在……想到这里,单渊铭的心里,也莫名的生疼,虽然男女有别,但毕竟都是朝夕相处,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尤其是曲馨棠和尤其俊小时候那次扒裤子的情景,现在好像还历历在目。想到这,单渊铭又不禁笑了笑,继而又很悲伤。
“那你知道吗?魏毅家,其实一直对你有想法,如果不是我们这次出去胡闹,他爹都准备好彩礼,就等今年过完春节,去你家提亲了。”
这次轮到檀茜茹红了脸,她娇嗔的说道:“切,我爹才看不上魏毅他们家呢。”
“你爹看不上,那你就是看上了呗?”
“闭嘴,净瞎说!”
“说正经的,魏毅这货,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有好几次,我们玩完了回家,他都在后面悄悄跟着你,你不知道吧?”
“跟着我?跟着我干嘛,我家有不爱吃肘子。”
“你怎么和曲……”单渊铭本想说她怎么和曲馨棠一样心大,又把话咽了回去,接着说:“你怎么心那么大,用魏毅的话说,就是护花使者,担心玩得太晚,你一个人回家路上不安全呗。”
“真的假的?”
“那我还能骗你吗?”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我们知道的时候,都是司徒菁从奉侯城回来了,至于之前,我们也没问过。要不,等回去了,你见着他,你亲口去问呗。”单渊铭打趣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了,有好年春节,我家院子里,都莫名其妙多出来好几只猪腿和鹿排,应该也是魏毅干的吧?”檀茜茹自顾自说道。
“是吗?这事儿我们都不知道,平时我们去他家,想吃点肉,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居然对你这么大方。不行,这次回去,我们必须补回来。”
“别提了,我爹我娘都吃素斋,后来有的都坏了,没办法,只能送给宝妍和曲馨棠他们家。”在檀茜茹心里,好像她们都还活着,丝毫没发现,自己脱口而出她们的名字,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两人突然沉默起来。
单渊铭打破沉闷的气氛,贱兮兮的说道:“茜茹,能不能跟你预定个干爹啊?我听易厚鹏那小子已经用小侯爷腰牌占上坑了,我这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只能等以后建功立业,再给你和魏毅的大儿子补上了。”
檀茜茹恼羞成怒,喊道:“你怎么也变得油腔滑调了,烦死了!”
说着,檀茜茹就朝单渊铭泼起水,两人嬉闹着。六个蝴蜉军就傻呵呵笑着看着。
梳洗的差不多,几人踩着江水浅的地方,相互牵着手,趁着月光小心翼翼的向对岸走去。
突然,一道黑影从对岸掠过,一个人影就被抓到了半空,很快又落了下来,砸出大片的水花。单渊铭马上跑过去,已经身体干瘪,马上就咽了气。
“快往回跑,对岸也有那种怪物。”单渊铭大声喊道,说完就开始向后跑。
这时,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也冲出来一只黑影,和天上的那只,在半空缠斗起来,尖叫的嘶鸣声,震得几人不禁捂住耳朵。
众人见此,一时不知所措,“向对岸跑,快!”单渊铭果断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继续跑向对岸为妙。
于是,众人又马上回身跑起来。原本争斗的两只飞血鼠,看到身下的猎物正在逃跑,马上放弃厮杀,俯冲下去,趁着他们跑的不够快,赶紧掠食。
就在檀茜茹仅差一步就要跳上岸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檀茜茹抬起头,只看一双猩红的眼睛也在盯着自己,不禁大声嘶喊起来。
单渊铭发现檀茜茹被怪物抓伤了半空,马上摘出弓箭,不断照着角度,怪物忽上忽下,左右闪躲着,就在箭矢马上预判要射出去的时候,只感觉两侧肩膀传来阵痛,自己也飞了起来。
单渊铭这次想起来腰后的蝴蜉刀,赶紧提醒檀茜茹,“抽刀,快,抽刀!”可是,那边早已没了动静,怪物只是把檀茜茹扔了下去。
就在单渊铭抽出刀,准备砍上去的时候,突然感觉无法动弹,全身酥麻没有了知觉,飞血鼠的嘴,已经钻进单渊铭的大脑,不断吸-吮着,很快,单渊铭也从空中掉落下去。
看着旁边,还睁着双眼的檀茜茹,单渊铭使尽力气去抓住她的手,只是还没够到,自己的手,也落了下去。
剩下的三个蝴蜉军,利用两个校尉争取的时间,很快用箭矢射中了两只怪物,赶跑了他们。
看着江面上的三具尸体,几人只能嚎啕痛哭起来。这一路,好不容易逃出了白沙泽,回到了江西山,卫尉千叮咛万嘱咐他们要活着带两位校尉回家的……
一道赤色的身影,一手一只飞血鼠,站在远处的树冠上,赤色的火焰慢慢灼烧着手中的怪物,让它们求死不能求生不得,活活折磨着,
“喂?至于吗?干嘛啊?它们只是猎食的本性,给它们点痛快不行吗?”汉子说完,就朝两只飞血鼠的脑袋,各自丢出一颗穿头的花生米。
“朱鱼”突然全身燃烧起来,陡然一变,好像成了那日面对勾魔的苍其。
不由分说,就闪身掐着那汉子的脖子,轻轻的提了起来。
汉子不停挣扎咳嗽着:“全,全灵态,了不,了不起啊?你,不就是拿它们撒,撒气吗?难道,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
朱鱼撒开手,默默浮在空中,流着眼泪。
汉子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着,碎碎念道:“有病,你是真有病。最毒不过妇人心,说的就是你。咦?不对啊,你居然生气了?有意思,你多少年没有感情了,你还真做成了啊?哈哈,那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呢?文鳐大人?曾经被它们夺走的,你又自己取回来了,就是方式有点奇葩啊,奇葩,简直是奇葩啊!”
“朱鱼”之前,只是跟他说了计划中的一部分,并没有全部告诉他。
汉子朝她伸出大拇指,然后问道:“这三处阵眼,也是你做的?”
朱鱼好像又恢复到那个冷漠的模样,只是说道:“金哥!”
“哦,难怪,难怪,我说的他怎么在那江西山跟我做邻居呢?害得我提心吊胆了几千年。高,实在是高。”
“你不再考虑考虑,还剩两个,真不用我那俩宝贝儿子?”
朱鱼看了看西南方,还有东方,可怜的看了看那汉子,悠忽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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