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上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周愚叫起自家舰娘，带着行李箱，和钻头、雨淇两个小队一起，前往港口与委任的雇主汇合。
    雇主，也就是那艘申请护航委任的“鹦鹉螺号”的船长，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不过肚子有点微微凸起。
    船长名叫李默，是一个看起来让人感觉比较面善的人，他皮肤白皙，身材高大，指挥手下船员的时候威严而不严苛。
    看到周愚带着这么大一群人过来，船长李默笑着对他们说：
    “喔，你们的队伍可是有点大啊。你们要知道，报酬可不会因为人多就多给的。”
    “没事，船长，你就当我们几个是附赠的帮手，不会找您多要报酬的。”钻头在一旁说道。
    “如果需要多付房钱，船长你可以在报酬里面扣一点。”周愚道。
    “哈哈，不打紧。人多了更安全。这么多指挥官和舰娘，我求之不得呢。”船长李默笑着说，招呼手下让多准备6人份的伙食。
    船长对着一群年轻人笑笑，打消他们的顾虑：“我会给你们空出3间大点的房间，虽然不能多付报酬，不过路上的伙食我包下了。”
    “多谢船长。”三个指挥官代表自己的舰队对着船长道谢。
    “来来，别在那边干站着了，快到船上来吧，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差不多就该启程出海了。哈哈，这应该是你们成为指挥官后第一次出海吧。”船长招呼着年轻的指挥官和舰娘们踏上自己的货船。
    “嗯，虽然还只是见习指挥官。”周愚点点头，踏上了从船上伸下来的踏板。
    这艘4500吨的货轮连带船长一共有十九个船员，能载2800吨的交易品，主要做一些商品大宗贩卖的事，基本就是赚取各地差价。除了商品交易外，“鹦鹉螺号”也兼有一些客船功能，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可以叫“客货船”，不过主体上来说货物运输和商品贩卖才是鹦鹉螺号的主业。
    船上的客房区总共有大小不等的54间客房，一共可以搭乘90个旅客。周愚他们被分配到的3间房，就属于客房中最大的4人间亲友房。
    把行李在客房中放置好，周愚一行重新回到甲板上来。在这里吹着海风，看着开阔的大海和无暇的晴空，会让人感觉比较舒服。
    这个全是海洋和岛屿组成的世界，人们出行总是要和船打交道。所以除了小孩外，几乎没有人会晕船。
    启程的时候，长岛开始履行属于自己的职责。
    她舒展开舰装的飞行甲板，将一架架舰载机放飞了出去。
    这些舰载机分别飞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侦查可能出现的敌人踪影。
    每次长岛能释放的舰载机只有两个，但是在舰装内补充完毕后，新的舰载机会继续起飞。
    这些舰载机就和无人机一样，会自动根据长岛设定的目标方向探索前方情报。它们的最远航程在10海里左右，当它们飞行距离超过10海里后就会自动消失掉。
    至于其他舰娘则都啃着技能书处在待命状态，如果发现敌情，她们会立马跳到海上和敌人交战。
    其实昨天开箱，周愚本期待大伙开箱能开出一个sg雷达，方便侦测敌情。不过最后大家都没开出sg雷达，这东西也不能强求，所以目前只能依赖长岛的舰载机索敌了。
    现在天气晴好，海面上视野很开阔，就算有敌人出现也比较容易发现。
    鹦鹉螺号是一艘由蒸汽轮机驱动的蒸汽船，所以航速只有11节。海上的轮船都是不能使用石油作为燃料的，因为塞壬势力对石油十分敏感，如果使用燃油锅炉作为推进力很容易被塞壬势力发现。
    而且航行在海上的轮船还不可以使用任何较大的电子设备，一旦遇到塞壬势力，海上的任何大型电子设备都会直接被敌人控制。
    当然，以上两点限制都不会影响到舰娘。她们仿佛就是塞壬势力的天敌，而且是唯一可以克制那些黑色怪物的存在。
    长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出几批舰载机出去侦查，这些舰载机围绕鹦鹉螺号组成了一张半径5海里左右的警戒线。至于为什么不把警戒线拉更长，那是因为舰载机数量不够，如果拉得过长，就难以兼顾侦测性了。
    因为舰载机组成的这张侦查网，鹦鹉螺号在海上的安全性就被提高了许多，这也是李默船长为什么一定要求委任队伍中有航母型舰娘的原因。
    “我跑船十多年了，知道这些舰载机有多有用。”船长站在周愚旁边，看着飞在天空中的舰载机对他说：“很多商队就是因为有这些舰载机才能活了下。”
    “船长，那你跑船这么多年，遇见过秽兽吗？”周愚打听道。
    船长李默听到周愚的话，脸色微变，他拿出装着酒精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夹在食指和中指间，看着远方的海面，像是回忆起什么，慢慢说道：
    “秽兽？不，从来没有过，至少在海上从来没遇到过。如果在海上遇到那些怪物，我和我的这条船早就不可能存在了，秽兽很少会来到近海地带的。不过，我曾经遇见过它们，在陆地上。”
    “在陆地上？”周愚道。
    李默船长拿起烟，又抽了一口，他吐出一团烟圈，透过烟圈看着遥远的西北方。
    “你知道西北方那里油一个叫做灾厄镇的城镇吗？那里是我的故乡，知道它为什么叫做灾厄镇吗？因为三十二年前，那里出现了一群黑色的怪物，它们将那座小镇整个海岸线上的建筑全部摧毁了，把所有待在那里没来得及逃跑的人全部杀死或者吃掉了。”
    “它们那黑色的庞大身躯，和长着巨大白色獠牙的猩红巨口，就代表着破坏和恐怖。很多待在海岸边的人都死在了那次秽兽暴动之下，就连离岸边较远的城市中心也招到了巨大的破坏。我的亲人和玩伴也有好多人都死在那次秽兽的突然袭击当中，包括我的父亲。”
    “我那时候跟着我母亲藏在一间地下车库里，‘幸运’地才躲过了一劫。不过那座曾经平凡宁静的城镇经过那次秽兽袭击，变得千疮百孔。人们大都离开了那个留着血腥记忆的所在，不愿继续待在那里。在那之后城镇基本就被废弃了，连名字也变成了灾厄镇。”
    “对不起，船长，让你回忆起了不好的过去。”周愚带着歉意说。他只是想找这个海上的老手，了解下关于敌人的情报。
    李默船长摇了摇头，说：“没事，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过他的神色中透露着微微忧伤，和某种似乎念念难忘的东西。对某些人来说，有些事，即便是过去很久，也不代表不会在意。
    他接着说：
    “作为新手指挥官，你们就祈祷不要碰到那些怪物吧。就算它们来到陆地附近实力会减弱，它们的实力也足以摧毁城镇。即使最弱小的秽兽，那也不是你们这些军衔都没拿到的新人指挥官能够对付的。如果遇到它们时，你们丢下我们选择逃跑，我个人也不会怪你们，因为那群怪物真的是那样危险恐怖的东西。”
    没有给周愚说点什么的机会，李默船长继续说道：
    “我其实挺羡慕你们的，小时候我去指挥官学院，在那里测试过与舰装之间的契合值。但是只测了三个舰装就被他们请出来了，我的契合值只有43%，被判断为不合格。因为灾厄镇的事，我其实一直很想做一个指挥官，想带着舰娘，和那些怪物战斗，找那些恶魔复仇。”
    “你们面对敌人的时候还有战斗的能力，还有些自保的战力，可以给那些敌人一点颜色看看，用炮弹、鱼雷、飞机在他们身上出口恶气。可我们这些普通人却几乎什么也做不了。的确，你们常常要面对危险和塞壬势力战斗，可是活在这个塞壬肆虐的世道上，谁不是提心吊胆呢。指不定哪天塞壬指挥着一群秽兽一起行动，一个城市就又要变成一座废墟了。”
    “抱歉，说得有点多了。马上到下一个城镇了，有批货需要我亲自交易，暂且先失陪一下。”李默将抽完的烟头丢进旁边的脚踏式垃圾桶，背对着周愚告辞离开。
    这一天，鹦鹉螺号停靠在了刚抵达的小镇，在镇上渡过了一夜。
    晚上出海并不安全，黑夜中能见度很低，包括舰载机和雷达在内的索敌能力也都会降低，而且长岛累了一天也需要休息，所以并不适合出海走夜路。
    第一天的旅程就这样结束了，一天当中海上都很平静，一路所见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只有安逸地在水面觅食的海鸟和偶尔跳出水面的游鱼。
    第二天上午，气候变得不似昨日晴朗，天空蒙上了一层灰色，不过好在天气预报说并没有大风雨会来临，所以鹦鹉螺号照常出海了。
    航行了一段路程后，在海上泛起了薄雾，肉眼能见度变得比平时低了不少。
    “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啊。”船长正和船员们担忧着海雾扩大是否会影响航行安全，商议着是否该该继续前进的问题。
    这时候负责侦查敌情的长岛，发出了警报：
    “七号舰载机传回信号，西南方有情况！西南方有情报！”
    警报拉起，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