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外案件办公室?这个名字好像听过……我眯着眼睛朝那两个警察又仔细看了一会儿,对了,我想起来了,孙老爷子曾经对我说过这个地方,还说自己的小孙子学成了他的拘魂术后就在这个地方上班。只不过这编外案件办公室虽然确实是个正经的公务员编制,却并不对外公开,所处理的案子也都是各地交上来离奇古怪科学无法解释的,所以这个办公室里供职的人在平常人口中的知名度不如在群鬼中高。简单来说,就像好人不用知道警察办案有多严明狠厉,但是坏人一定要知道警察不能轻易靠近。
那这个冰面阎王似的青年,孙黎,就是孙老爷子的孙子?嗯,看这跟孙老爷子如出一辙的冷脸表情,八九不离十了。
我又把目光转向那位叫做周琛的警官,心里有点发虚。据孙老爷子说,周琛是编外案件办公室的头儿,祖籍湖南,湘西赶尸一族的后人,一手赶尸术炉火纯青,可以以一人之力驱动数千恶鬼,并且这人还有双天生的“天眼”,窥天地人鬼神佛,封世间冤魂凶灵,而那些封印在他眼睛里的冤魂凶灵经过他的炼化后,还可以成为他的“侍魂”,战时为兵、闲时为奴。
他也是孙老爷子叮嘱过我,唯一一个需要远离的人,估计是怕被他察觉到我身体里的女魃,直接连鬼带我一起给炼化封印,免得女魃哪天挣脱了我的束缚,再到人间害人。
坏了坏了,我这一步错步步错,先是被小鬼骗出来险些抓走,这好不容易有英雄救我,还是周琛!我今天出门真是应该提前看好黄历。
正愁得慌,警察办案到了最经典那一步,我跟三只小鬼,都要跟他们“走一趟”了。
孙黎负责小鬼,简单粗暴,直接挽手掐出个诀,拘住他们,拖走。
而周琛则扬起嘴角,像是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受害者躺在地上,屈尊降贵蹲下来给我解身上的封印。
说实话,我要是能动,肯定撒腿就跑,可偏偏我现在只能随着他渐渐走过来的脚步,把眼珠子越瞪越大,等到周琛动手来探我手腕,我的眼睛也瞪到了极限。
周琛还挺不开心,沉下嘴角道:“瞪什么瞪,老子再怎么着也比那几个小鬼好看吧!”等他在我手腕上按了几下之后,脸上的不开心渐渐变成疑惑,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我和三只小鬼被带到警察局,周琛提着我的后领,直接把我拎进了一间办公室,扔给我一把椅子,语气像是要审犯人,道:“坐。”
我胆战心惊坐下,自进来,眼睛就没从周琛身上挪开,生怕他突然一个鬼侍放出来,我还连个准备都没有。
周琛翘起二郎腿,点上根烟,白雾飘散,他的眼睛竟然从黑色渐渐变成了一片金黄,我的视线忽然不受控制地被他眼里那点金黄吸引,听他问道:“叫什么名字,几岁,籍贯,住所,大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延庆十字路口。”
然后我的嘴巴和心神根本不用我操心,开开合合把他的问题简洁明了回答完了,“我叫杨戮,17岁,青山沟人,住在老街巷古坊斋孙国振家,小鬼变成了我朋友的样子,把我骗到那里的。”
周琛又问,“身体里的东西哪来了。”
我继续乖乖答道:“青山沟挖井挖出来的,因为害人性命,被我爷爷用自己的命封印在我身体里。”
周琛眯了眯眼睛,“你身上的血咒也是你爷爷封的?”
“是孙国振,原本的封印不稳,爷爷让我来找孙国振加固。”
之后周琛又问了我跟孙家什么关系,为什么孙老爷子会答应用血咒救我,在封印了女魃之后我又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有没有害过人。我也都十分“诚实”的一一回答了。
只是那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实在不好,我一点隐私都保不住,甚至连反抗都不可能,而他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菜市场里问老板,这白菜多少钱一斤。
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他要是想要杀了我,我认了,怪我倒霉,可是想要折腾我,那可不行。
等到周琛没了其他想问的,眨眨眼睛,将眼里的金色褪去,我拿回了身体和精神的控制权,之后猛地站了起来,对他怒道:“你这是暴力执法,非法审讯!我要起诉你。”
周琛扔掉烟头,笑了,“小子,反抗是好事,但是你要先看看这里是哪儿再反抗。编外案件办公室牵扯到的案子多数跟活人无关,所以也不用那么严谨地恪守帝国法律条例,包括执法、审讯。”
言外之意,好像他就是这里的法!
“那你也不能控制我的思想啊!我虽然身体里有鬼,可我是个活人!”
周琛忽然站了起来,高出我半个头,盯着我道:“就凭你身体里的这个鬼,我就有权把你送进火葬场炼丹。”他抬起一根手指在我脑门上戳了一下,道,“小子,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叫,都是我大人有大量,对你网开一面,你不谢谢我,还敢跟我这么说话,好大的胆子!”
“我……”我给他说的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儿,吐不出咽不下。你说这要是个普通人,我肯定一拳就擂上去了,说的什么歪理!可好死不死他是个警察,还是周琛,我这一拳要是真上去,最后肯定讨不到好不说,保不准真的要被他拖出去炼丹。最后只得咬着牙作罢。
孙黎这时忽然推开办公室的门,将一本旧书扔在桌子上,看都没看我一眼,对周琛道:“青城山外的青山沟附近曾有过一座帝王行宫,那几只小鬼应该就是从那来的。”
一听青山沟这三个字,我脑袋里嗡的一声,火气也消了,女魃不是已经在我身体里了吗,村里怎么又出事了?
而周琛一听到青山沟三个字,目光也转到了我身上,若有所思地问孙黎道,“查清楚是谁把他们放出来了的吗?”
孙黎摇了摇头,道:“没有。我还给他们的村长打了电话,是他大儿子接的,也说最近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我身上又窜起一层白毛汗,连忙打断孙黎的汇报,道:“等等,你说谁接的电话?村长家大儿子?你是不是听错了?”
孙黎这才分给我一个眼神,皱着眉道:“我确定那是个年轻人的声音,而且我也确切问过他的名字和他跟村长的关系,不会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村长家的大儿子早在一个月前就死了,怎么接你电话?不光是他的大儿子,他的三儿子,小儿子,都死了,只剩下一个二儿子也已经重伤说不出话来,青山沟从我离开那天,已经没有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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