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农家的家长里短

    
    “你先眯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沈炫看着妻子苍白困顿的面容道
    “好”莫雨想了想，到底不敢拿自己的身体来硬撑着
    沈炫伸手将妻子揽进怀里，用手护着她的头，让她能舒服一些，一边用手指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温声说：“别担心，如今知道他们是往京城而去的，而爹娘已经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去了，我们反倒放心些了，至于这边到了村里，你交给我就是”
    莫雨在丈夫的温言细语中，慢慢睡去
    沈炫看着妻子睡着了，还皱着眉头，不由对那些人恨极了
    将军府的消息来得很快，果然是外敌针对李敬轩的，要说是如何知道几家人的关系的，自然是上官秋容的原因了
    原来上官秋容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暗卫，严密打探着李敬轩的事宜，此番李敬轩直奔青河县来找妻子许氏，给了对方一个机会，发现了沈炫，见着沈炫与李敬轩相似的面容，还有什么想不到的，飞鸽传书与上官秋容
    上官秋容此时正因为娘家之事，及李敬轩的无情，恨透了他，于是便和外敌联系，准备构陷李敬轩，只是李敬轩平日里很是机警，根本找不到机会，这不他们发现了莫家，还有顾存安，于是便有了今日
    如今最主要便是那封信里的内容了，李敬轩已经飞鸽传书与皇帝侄儿，而他则是回府城对边关进行了一番紧密的调兵遣将，这才与妻子许氏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若非自己早已将兵权悄悄交到了皇帝侄儿手里，不仅不能无召进京不说，李敬轩都要怀疑这是皇帝的手段了，毕竟自古以来功高震主，什么杯酒释兵权的事情还少吗？这一点，自己一直都仔细注意着，别自己无心那个高位，却累及家人就不好了
    “夫人，可辛苦你了”李敬轩有些歉意地看向许氏，本该是与儿子儿媳团聚的，如今却奔波在进京的路上，而且许氏已经多年没有骑过马了
    “是有些辛苦，毕竟我都有近二十年，没有这样骑过马了，正好！此番回京，我这个不孝女儿也该去看看父母”许氏点头直言，想起二十年不见的老母亲，心里也是酸涩不已
    “容佩，此番进京，我面见了皇上，便要即刻启程回边关，以防有变，你独自在京城可要万事小心”李敬轩也很是无奈，谁让自己是护国大将军呢
    “你放心，到时候我和炫儿小雨，住到他们家的庄子上去”许氏笑起来
    李敬轩想想也是，想必他们俩应该办好了事情，很快就要上京来了
    五福村
    马车缓缓驶进五福村，沈炫轻轻叫醒了妻子
    莫雨睁开眼睛，哪里有一丝睡意，挑帘看向外面：“到了？”
    “进村了”沈炫点头，不过还没待他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一阵人声
    “你们还敢回村里来？”
    “你们把村里害得还不够？”
    “把他们赶出去”
    “今儿不给咱们一个交代，休想离开”五福村的村民快速地将马车围住了，其中有些人还拿着锄头，可见此时他们对莫家的厌恶之情
    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外面的声音，莫雨和沈炫自是听到了，而莫雨还听出了一些熟悉的声音
    抬头看向丈夫道：“我们出去吧”
    “好，小心些”沈炫扶着妻子，慢慢走出马车，就那么站在车辕上
    村民看见莫雨出来了，一时安静下来
    “不知我把乡亲们怎么了？以至于乡亲们如今都不让我回自个家里去了？”莫雨冷漠地看着面前这些村民，单刀直入地道：“这些年，大家伙受我莫家多少恩惠，我就不一一提了，可我爹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大家伙心里也都有数，今儿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不让我回自个家去的，周二走！”
    “是，驾！”周二扬鞭挥马
    马车缓缓启动，村民们或许被莫雨的气势镇住，也或许是想到这些年因为莫家，村里日子过得富足，而慢慢地给马车让了一条道出来
    “不许她进村！你们可别忘了莫家通敌的罪名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们今日放她进村，明日你们就是一个窝藏罪犯的罪名”一个人在人群里吼道
    本来已经退让的村民一时有些迟疑，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
    沈炫立刻看过去：“是顾存安”此人沈炫是知道的，当初妻子差点就被岳母许给他了
    “把他抓出来”莫雨小声冲沈炫说道
    “嗯，莫薇照看着你家主子！”说完，不待莫薇应声，沈炫纵身一跃，身形直闪顾存安而去，莫薇急忙拿着莫雨的弓箭，和莫菊护在莫雨左右
    “莫家要杀人灭口了！”顾存安急忙逃跑，却也不忘一个劲地大喊着，给莫家抹黑
    一时间村民们看向莫雨的眼神都变了，慢慢往后退去，给马车让了一条路出来，也有不怕事的举起手中的锄头就要上前，周二一个扬手，马鞭就在众人的脑袋上，打了一个响，吓得几人匆匆后退
    沈炫几个跳跃，一把抓住顾存安，冷笑道：“若是要杀你，早就杀了你，焉能让你今日有机会败坏莫家的名声！像你这种通敌卖国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沈炫的声音包含了内力，传送至每个村民耳中，村民们一时犹豫起来，这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我说乡亲们还犹豫什么？大福老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伙难道不清楚嘛？眼前的小雨，难道大家伙不知道？说来早年的时候，大家的玉米能丰收，后面的白菜、西瓜，哪一样不是受了小雨的恩惠？”听闻莫雨回来，赵氏急匆匆而来，人还没到面前，声音便响在大家伙的耳边：“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儿的良心？你们若是害怕受牵连，就把这些年从莫家赚来的银子退给莫家，保证不牵连大家伙”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后退，纷纷道：“我们可没说怕牵连啥的，再说了我们这是关心莫家，想知道到底出了啥事”笑话，谁愿意把进了自家口袋的银子拿出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儿王法？”顾常德听到消息，杵着拐棍，在老伴的搀扶下慢慢走来，边走边呵斥村民：“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如今你们仅凭一个早就不是咱们村的人随意挑拨，便要找别人闹事，有这样的理吗？”
    “老村长”众人见老村长来了，纷纷不好意思地往后退去
    “顾爷爷”见到顾常德，莫雨急忙在莫薇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多谢顾爷爷仗义执言”
    “小雨啊没事吧？”顾常德走到近前，抬眼看着面色冷凝的莫雨
    莫雨摇了摇头道：“目前还不知道，顾爷爷，咱们去莫家大门口说吧”
    说到这里看向四周，大声道：“诸位乡亲们可同去”
    莫雨扶着顾常德的另一边，慢慢走向莫家大院
    身后跟着五福村的村民，赵氏，还有沈炫已经押着顾存安走在了最前面
    等众人到了莫家大门口，莫薇和周二早已从里面搬出来椅子，让老村长夫妻还有莫雨坐着
    顾常德见莫雨坐了，老两口也才慢慢坐下来
    沈炫提着捆绑起来的顾存安，往前一步，将顾存安扔在地上，向四周一拱手道：“想必诸位乡亲对我也不陌生，我啊就是莫家的女婿沈炫，扬威镖局的镖头，当然我还有一个身份，大家都不知道的”
    “我们听说过，不就是前沈镖头的养子嘛”人群里有人出声
    沈炫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大声道：“不错，我是养父从外面捡来的，可大家能猜到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护国大将军，你们都知道吧？”沈炫又问
    “自然是知道，难道你要说你是大将军的儿子么？”还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
    莫雨抬眼看去，有些眼熟，不由扭头问顾常德：“顾爷爷，那个小子有些眼熟，不知是否是你家晚辈？”
    顾常德点头道：“那是我那小孙子顾存理，年前考中了童生，最近天热，便在村里温书呢，怎么了？”
    莫雨摇头道：“没事，我只是觉得他不错”
    沈炫点头，笑道：“这位小兄弟果然聪明，一语中的，不错，护国大将军就是我的父亲，我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三儿子”
    “啊？！”
    “他怎么会是将军的儿子？”
    “哦”
    “原来戏文里说李将军丢失了孩子是真的！”
    大家竟纷纷相信了沈炫的说词，毕竟这个时代是没有人敢冒充皇室贵族血脉的
    “你骗谁呢？你若是将军的儿子，我还是皇上的儿子呢”顾存安在地上不停地挣扎
    “呵呵，你这话真该让堂兄来听听，看他认不认你这个儿子？”沈炫看了看顾存安，不再搭理他，继续说起来：
    “说来当初我被抓走时，我岳父正值将军身边的护卫队长，由于他安排了那次的护送人员，所以才引咎辞职回乡的”沈炫看着下面的村民议论纷纷，继续向他们扔着重磅消息：“不然你们以为他在哪里学的打猎？”
    村民们看着沈炫，一时之间有些敬畏，将军公子呐，那可不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得罪得起的人
    “你们不要相信他，他骗你们的”顾存安还在挣扎，不过没人理他而已
    莫雨见沈炫震慑住众人，站起来指着捆绑起来的顾存安道：“乡亲们应该都有听说此人当年差点儿与我定亲之事，当年他提亲不成，便怀恨在心，不知乡亲们可还记得为何前两年莫家突然不再高价收购大家手里的西瓜了吗？就是此人对我莫家的报复”
    莫雨将顾存安设计莫阳，联合杨家坑害了乡亲们和莫家一事细细道来
    “哼！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俎，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辩解，我相信乡亲们都是慧眼如炬的，会看清你们莫家才是那个黑心肝的人”顾存安在地上挣扎着
    “好！本大小姐也相信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我只问你几句话，你为何联合外敌向护国大将军泼污水？你报复我莫家，我可以理解，可是护国大将军是谁？！”莫雨眼神狠厉地看向众人喝道：“是圣上让大将军带领将士们守卫着边疆，才让大家有了安居乐业的日子，是他们在边关的奋勇杀敌，才有了我们的和平日子！可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你胡说！我没有污蔑大将军！没有！”顾存安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是没有，可是谁让你为了报复我家联合了外敌呢，如今我爹娘一家被押往京城，只因他们是大将军通敌的人证，你说这和是不是你污蔑的，有何区别？”莫雨气得直哆嗦
    沈炫忙将她按坐在椅子上，顾常德皱眉凝重地看着莫雨，严肃地问：“小雨，你们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村民们都望向老村长和和莫雨
    莫雨眼含热泪道：“顾爷爷，我莫雨今儿愿在此发誓，我今儿所有一句妄言，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小雨！”沈炫根本来不及阻止，莫雨已经快速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发下毒誓
    顾常德又看向顾存安道：“存安啊，不是我不相信你，若是你真没有联合外敌，污蔑莫家人，你就当着乡亲们的面，发个毒誓”
    “发誓就发誓！”顾存安被捆绑着手脚，额头冒冷汗：“我顾存安在此发誓，若是我有一句谎言，便便”
    “便什么？”沈炫追问着
    此时的人多畏惧誓言神鬼一说，若是没有地上的那一滩不明液体，顾存安的确是理直气壮的，可惜他害怕得失禁了，此时恶臭阵阵袭来
    “好啊，原来是你污蔑莫家通敌的，你简直就是个恶狼！亏得乡亲们这些年一直帮扶着你家，你居然一点儿也不顾乡亲们的情面”赵氏这话骂的好，不提莫家的帮寸，只提乡亲们对顾存安娘的照拂，一下子激起了民愤
    一时间顾存安是人人喊打，人人厌恶
    “乡亲们，请听我一言”沈炫上前将顾存安从村民们愤怒的拳脚下救了出来，面对众人的不解，大声道：“我还需要他去还我父亲的清白，还请大家给我一个面子，如今边关外敌蠢蠢欲动，我父亲实在是不能久离边关”
    “好！我们就给你个面子，你快带他去救大将军吧”村民们纷纷表示，要为大将军祈福
    沈炫都笑着一一谢过，并表示：“圣上乃是明君，一定会查明事实，还我家人清白的”
    “好啦好啦，大家伙都散了吧，你们也是被那顾存安蒙蔽了，莫家定不会怪罪你们的”赵氏挥着手，将村民们赶走了
    当然也有人向赵家说酸话的，不外呼就是：
    “哎呀，莫家给了你家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替他们说话？”
    亦或者是：
    “这下子，你家又要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呀”
    赵家人一概不理，只将众人都挥散了，才簇拥着莫雨几人回了屋子
    自然，莫雨也把老村长夫妻俩请了进来
    “小雨，这里也没有外人了，大娘问你，你可得说实话”赵氏见莫雨点头，才迟疑地问：“这莫老弟真的是大将军的护卫队长？真的是外敌为了污蔑大将军，才污蔑的莫家？”
    这也正是顾常德想知道的，瞪大眼看着莫家人
    莫雨点头，无奈地笑道：“大娘，我刚刚都在外面发了毒誓，自然是真的，只不过我爹在将军身边做事，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是他们发现了你们家与将军府的关系，所以才？”赵氏靠近莫雨悄悄地问
    莫雨点头道：“我们前些日子才和将军相认，将军夫人在镖局都呆了两年了，本以为这事儿大家都是才知道，谁知道就这么漏了出去，大将军也被圣上急着回京了，我们也要尽快赶进京城去，此番回来一为了抓住顾存安，二嘛也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没有被抓走的下人，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知道些什么”
    “哎这事儿啊，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刚吃过早饭，大家伙正准备出门呢，一下子就被抓了个正着，周二若不是一大清早跑到果园里上茅厕，估计也不能幸免”赵氏皱眉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莫雨听了此话并不失望，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只是还是想问一问而已
    “赵叔，你与我家交好，可曾看到除了我爹，大哥和周管家进书房以外，可还有其他人进书房？”莫雨突然看向赵有根
    “啊？”赵有根愣了愣，仔细想了想才道：“虽然我们两家交好，但是这几年你爹也忙，我都很少上你家里去了，即便有事也是到果园找你爹，怎么了？”
    “他们说是从书房搜出了我爹通敌的书信，所以我才问问”莫雨解释了一句
    “你怀疑是自己人放的书信？”顾常德问
    “自然！顾爷爷，我爹那个人，别看他曾是将军的护卫队长，其实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了，他是不可能通敌的，再者若是他真通敌，为何还要留下书信，而不是直接烧毁，偏要留着让人一搜就搜出来了？”莫雨反问顾常德
    顾常德一听此话，很有道理，便点头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小雨你别怪顾爷爷多问几句，顾爷爷也是害怕呀，你放心，村里的人，我会出面帮着安抚的，你们家这宅子”
    “这宅子和果园，我们会帮你家看护着，你可得快些把你爹娘救出来啊”赵氏抓住莫雨的胳膊道
    沈炫过来将莫雨从赵氏手里解救出来，笑看着赵氏夫妻道：“大娘，赵叔，家里就有劳你们了，放心吧，爹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赵氏讨好地冲沈炫笑着解释道：“我们也是很担心莫老弟和弟妹的”
    “我们懂得”沈炫点头道
    自沈炫说出自己出自护国将军府以后，赵家人就对莫雨怀着敬畏，尤其是沈炫，更是带着一丝害怕
    沈炫和莫雨看在眼里，却不再做什么，任由别人敬畏害怕去吧，免得总以为自家好欺负似的
    莫雨和沈炫送走顾常德老两口，相互看了看，莫雨道：“我们再去一趟赵家吧”
    “走吧”之前周二早已打听出来，这一两日全靠赵家一家子那些锄头守在莫家大院的大门口，不然还不知村民在顾存安的挑拨下，做出什么事情呢
    “小雨？这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刚刚有事忘了说？”赵来福将莫雨二人迎进屋里
    如今赵家早已建成了青砖大瓦房，赵氏和现在的儿媳妇都是勤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即便后面养了好几头猪，和几十上百只鸡，也没有一点儿异味
    “来福哥，家里的生意还好吧？”莫雨笑着问道
    “托小雨你的福，生意好着呢，如今我也请了两个妇人，帮着洗碗啥的，打打杂，我们两口子也轻松许多”赵来福呵呵的笑着
    “那就好”莫雨点头
    “小雨来啦，有事？”赵氏和赵有根从屋里出来，有些诧异，随即又想：估计是刚刚有许多人在，有些话不好说，见莫雨仍是以前的态度，赵氏也放松许多
    很是热情地招呼两人：“快坐，快坐，大娘去给你们做点吃食”
    “大娘，不麻烦了，我们就是来说两句话就走”莫雨拦住赵氏
    赵氏握住莫雨的手，拍了拍道：“不是大娘说你啊，这都几时了，哪里有回来了不吃饭的？我前两日咋听着周二是回来报喜的呢，你这既然有了孩子，就该好好照顾自己，好啦，你们家乱着呢，来福你去叫周二和那个小丫头一块来咱家吃饭”
    “大娘”莫雨为难地看了看沈炫，见他点头才笑道：“那就麻烦大娘你了”
    “这才对嘛，大娘这就去做，很快的啊，你们先说说话”赵氏松开莫雨的手，疾步往厨房走去
    莫雨抹了抹眼角，扭头就见沈炫担心的看着自己，不由朝他笑一笑，摇了摇头
    沈炫在院子里和赵有根赵来福父子俩说话
    莫雨则随着赵氏进了厨房，
    “哎呀，小雨，你咋进厨房来了？你这怀有身孕到这杂乱的地方做甚？”赵氏大急
    “来福嫂，你快劝劝大娘，让我留在这里吧，外面都是大男人，在这儿我啥也不做，还能和你们说说话呢”莫雨看向忙碌的来福媳妇
    “婆婆，小雨说的对，让她在这里坐着吧”来福媳妇将板凳搬到比较空的一角，向自家婆婆道
    赵氏想了想，点头道：“那你就坐在这儿，可别到处跑，免得撞着了不好”
    “大娘放心”莫雨直点头：“大娘，你忙你的吧，都是我们让你们辛苦了”
    “嗨！说啥辛苦不辛苦的？比起你们家带给村里的，根本不值得一提，大娘我也就这把子力气能用得上”赵氏一边烧火一边冲莫雨说着，来福媳妇则是面带微笑地和着面
    “小雨啊，你们这会儿来我家，可是之前有什么话不好说？”赵氏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提了起来
    莫雨摇头笑道：“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和沈大哥就是想来谢谢大娘和大叔，若不是你们一家子，估计我家现今儿都不知成什么样了，谁知道又要麻烦大娘给我们做饭”
    “嗨！我当什么事呢？说来这事儿你们啊该好好谢谢老村长，若不是他在从中周旋，仅凭我们家几人，又如何能顾得住宅子和果园？”赵氏回想当日的情景，仍有些后怕，好在如今都还好好的，抬手拍了拍胸口，念了声：“菩萨保佑”
    一行几人在赵家吃过晚饭，便回了莫家，刚到的时候，家里是乱七八糟，桌椅板凳随地倒着，根本无处下脚，是周二带着莫薇莫菊两人慢慢收拾出来的
    躺在自己曾经的闺房里，莫雨抬眼看着丈夫道：“顾存安怎么办？难道要让他随我们进京？”
    沈炫替妻子按着两额，摇头道：“带进京城多麻烦啊，直接交给李进叔吧，说不定他还有用处呢”
    知道妻子不想让这样的人，脏了自己的手，沈炫也不勉强，想了想，给出了建议
    “那咱们路过府城的时候，就交给李进叔吧，我想快点儿，听大娘说我爹伤在了腿上，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莫雨皱眉担忧地看着烛光
    “此番肯定要吃点苦头了”沈炫实话实说，即便自己不说，妻子也能想到
    “吃苦头总比丢了命好”莫雨感慨道：“只是苦了冰儿，小小年纪跟着受苦”
    想起这个莫雨就对顾存安恨得牙痒痒，她看向沈炫说：“你一定要对李进叔说一声，别让顾存安死得太痛快了”
    “放心吧，李进叔手底下有这方面的能人，一定让那小子后悔来世上一遭”沈炫点头，咬牙切齿地道
    “快睡吧，明天我们便回县城，收拾收拾便进京城”沈炫熄了灯，将妻子抱在怀里
    夜里莫雨做梦了，梦见自家老爹的腿断了，又梦见小妹莫冰在哭，在喊着救命，一时又是大哥莫雷和方茹被下了牢狱
    莫雨醒来的时候，一身都湿透了，扭头看过去，才发现天早已大亮，慢慢从床上坐起
    沈炫从屋外进来，见妻子醒了，便疾步上前询问道：“可是那里有不舒服？怎么满头大汗？”
    “没有，只是做噩梦了，梦见冰儿在哭”莫雨摇头道
    “没事了，我让莫薇莫菊给你准备了热水，你去擦洗一下，换身衣服，咱们就走吧，东西在车上吃，好不好？”沈炫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
    莫雨点点头道：“很好，这样能快点，谢谢你沈大哥”
    “咱们是夫妻，谢什么”说着沈炫站起来，将莫薇莫菊叫了进来，自己也去提了热水过来
    莫薇莫菊侍候着莫雨沐浴洗漱更衣，一身轻爽的出门上了马车
    “来，先吃个鸡蛋”马车慢慢出了莫家大门，沈炫剥了个鸡蛋递给莫雨
    莫雨接过来正准备吃呢，外面又响起村民们的声音
    “求大将军饶命啊”
    “我们是受了顾存安的挑拨，才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
    “小雨呐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你可得替我们说说好话呀”
    也有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在路边冲马车默默地磕了个头便离去了
    莫雨让周二记下那些默默磕了头便离去的人
    马车出了村子，便快了起来
    莫雨吃过早饭，这才想起来问沈炫：“顾存安怎么办的？”
    沈炫敲了敲马车后壁，冲莫雨得意的扬眉，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我给了他一剂蒙汗药，保管他到府城都是安安静静的，神不知鬼不觉”
    “如此就好，我总觉得咱们这一路恐怕不会平静”莫雨抚向一直跳个不停的眼皮
    “不怕，我一直都在”沈炫揽住妻子道，正是想到了这点的，才给顾存安喂了蒙汗药
    “村里的人？”
    “等爹娘救出来了，再说吧，要怎样都随他们”莫雨摇头道
    此时往京城去的官道上，疾驰着一辆马车，马车里张氏正一脸无措地抱着丈夫莫大福的头，不让他撞到马车壁上
    “他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随意放村里的人进宅子说话，才让人混了进来污蔑咱家”张氏抚着丈夫的面容道，因为丈夫会武，所以抓他们的人怕麻烦，直接给喂了蒙汗药
    莫冰在马车的角落里蜷缩着，苍白的小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浑身抖个不停，嘴里喃喃细语着：“大姐，救我，救我”
    张氏只顾着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女儿的异样
    “那女人真是受够了，都哭了几天了，大哥，要不也赏她一剂蒙汗药？”马车外响起粗噶的声音
    张氏吓得忙捂住自己的嘴，一张脸白透了，额头冒出细汗
    直到马车再次停下，张氏才发现了女儿的异样，忙哭着求马车外的人，救救人
    “真他妈麻烦！老二将她扔下马车，免得死在手里了，有这两个人就够了，真是晦气！”
    “嘭”
    高热昏迷的莫冰被随意地扔下了马车，滚到了路边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