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道苍天

    
    嘶！
    问天从昏迷中悠悠转醒，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嘴中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回忆着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刚才不是还在恢复灵力么？
    对了！那根毒针现在如何了！问天心神立即潜入体内，展现出来的光景却让他大吃一惊。丹田处，灵源微微沉浮，上面的光芒跟随呼吸的频率律动，所有经脉都散发出莹莹宝光，哪里是之前那副枯萎的惨样。
    死树呢？问天联想到小树，肯定是他把那股浊流驱逐出体外的，心神上升，进入眉心灵台，不出所料，一团绿色的光芒静静悬浮在空中，绿光的中央可以分辨出是小树的树影。灵识稍微感应了一下，发现小树的气息很虚弱，但在慢慢恢复，想来是这死树又用了些拼命的手段吧。问天心中微热，感动流淌过全身。
    算了，就让你好好休息一会儿，问天的灵识退出灵台，手捏印诀，一边修复伤势一边整理之前发生的事。他依稀记得，当时正在吸收天地灵气，就被人暗中偷袭，毒针入体，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地侵蚀经脉，吞噬精气，若不是小树出手，此时自己应该在阎王爷那边报道了，想到这里，问天不禁再度涌起对小树的感激。
    到底是谁，趁我虚弱的时候下如此狠手，一张张人脸在脑海中闪过，问天逐个排查。冷忆寒？应该不可能，虽然此女对自己有恶感，但几次战斗下来，都没有刻意使绊子，甚至还为自己挡下过攻击，要是想杀掉自己，何必多此一举？难道是那些弟子？思考片刻，问天放弃了这个猜测，这也不合逻辑，路上他们谄媚无比，怎么会生害人之心，当然也不排除是伪装，但以灵台中小树的神识，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话说好像战天九玄法被触动过，问天拿出绝天，上面还有未散尽的灵力，明显是不久前曾使用过。他并不记得与邪冥教战斗时有用绝天，这样说来，只可能是之后的事情。可对于之后的事情他半点印象都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完全处于真空期，还是等小树醒来问问详细情况，再做打算。
    两个时辰过去，问天体内的灵力逐渐充盈，恢复到巅峰状态，恰巧灵台中的小树也有了一丝动静。
    咔嚓！
    包裹着小树的绿色光茧表面裂开道道缝隙，然后轰然破碎，碎片化作灵力流入小树的树身中。
    “死树，你醒了？”问天大喜，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本树是什么修为，这点小伤完全不是问题。”小树又开始臭屁，眉飞色舞。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树，看起来是真的没有大碍了，问天悄悄松了口气，就这样看着小树大吹特吹。
    半晌，小树也说得累了，神识扫过问天的身体，心中的担忧消去。问天的身体与往常一样，并无异样，也没有留下暗伤，他最怕那团黑气会对问天造成不好的影响，还好及时发现，将之封印，避免了那种情况的发生。
    问天也不管小树的探查，径直开口，道：“死树，我没有之前的记忆，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急需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推断出是谁想杀自己，若是放任这人不管，恐怕接下来的行动会举步维艰，时刻要小心提防。
    小树也没有隐瞒问天，把事情的前后始终一一道出，包括他差点杀掉炎爆。听完小树的话，问天脸色变得极其阴沉，根据小树所言，这背后下黑手的罪魁祸首确认是王武道无误了，此人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此时才找准机会，可见其隐忍能力之强，绝对不能再让他活下去。只是他为什么要如此，那股莫名的敌意实在让问天迷惑得很。
    “小子，你放心吧，那人活不过七天，我已经种下苍炎五光咒，七天之后他便会被极天苍炎烧成灰烬。”小树露出坏坏的笑容，当时他循着毒针上的气息反向追踪王武道，借助问天的身体打入这苍炎五光咒。
    苍炎五光咒是一种极端残忍的诅咒，被咒之人七天之中全身灵力会源源不断地被吸收，整个人像是筛子，无法存储灵气。七天一过，吸收的灵力转化为极天苍炎，将被咒之人活生生烧为灰烬，如果仅仅是这样并不算什么，关键是极天苍炎可以燃烧灵魂，而且发作时首当其冲的就是灵魂，灵魂被灼烧的滋味，想想都可怕。
    问天只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汗毛乍起，妈的，这死树太坑了，燃烧灵魂，这是要把人玩儿死的节奏。修有《星辰魂诀》的他很清楚，灵魂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六感最敏锐，换言之，承受的痛苦比肉体上的要加深好几倍。心中为王武道默哀几遍，问天一点同情都没有，这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谁。
    “小子，有件事你需要知道，随我来。”小树往灵台深处飘去，问天尽管满心疑惑，还是跟着去。
    “这是？”问天与小树初来时的表情一般无二，震惊地看着眼前无数粗大的锁链，最吸引他的还是中央被奇异阵法封印住的黑气。黑气一映入瞳孔，问天就感觉阵阵烦躁，杀意释放，身体颤抖。
    小树见状，灵力注入五皇圣灵封，五色光芒瞬间大炽，死死压制住黑气，问天这才恢复清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骇然地看着黑气。
    “这是什么，竟然可以影响我的神智，以我的魂力，平常邪气不可能有半分作用。”问天转向小树，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身体里的毒针也是他吸收的，我之所以陷入虚弱状态，也不过是为了布置这层封印罢了。”说着，小树手指五色阵法。
    “我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太奇怪了。”问天左思右想，没有分毫头绪。
    “关于这团黑气，我大致有一点模糊的猜测。”小树毕竟活了无尽岁月，见识甚广。
    “什么猜测？”问天问道。
    “这团黑气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负面情绪实体化后的产物，武者称之为暗源。而且从其中包含的情绪来看，怨念、憎恨、暴虐等都有，可以说是我诞生以来见过的最复杂的暗源，暗源蕴含的负面情绪越多越恐怖，自然也就难以控制，一旦爆发开，你将会顷刻入魔，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小树实在想不清楚，这样难得一见的暗源如何会在问天的体内。
    暗源形成的条件极其苛刻，要求暗源的主人某一负面情绪达到极致，能够化为实质，还要长期郁积在心中，提供源源不断地同种负面情绪滋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长期郁积负面情绪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很可能暗源没形成，人就死了。如果把灵源看作是武者的光明面，那暗源就是黑暗面，所以叫暗源。
    问天体内的暗源简直可以称作暗源之王，在小树的感知中，至少存在四种负面情绪，这还是他的神识遭到污染及时停止，如若不然，恐怕还有更多，不会七情六欲都有吧？小树脸上少有的闪过恐惧，曾经有一名武者拥有三种负面情绪的暗源，失控后足足摧毁了千万世界，所有人成为其手下亡魂。
    若是问天这暗源爆发失控，只怕不是千万世界，而是全部世界都难逃一劫，必须要想办法控制住暗源，小树在脑海中搜寻可以用得上的方法，可惜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问天看见小树沉思，没有去打扰他，来到一条距离他较近的锁链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无论是从触感还是质地上，与真实的锁链都差不多。锁链上布满奇异的花纹，问天端详半天，勉强认出那是前世的文字“封”，就是这些锁链封住暗源的吧。
    目光移到暗源上，问天暗暗心惊，光是从这里都能感受到散发出的负面情绪之浓郁，让人难以呼吸。先前的毒针隐隐有天冥魔气，可能就是魔气引起暗源的共鸣，才会让自己失控，差点失手杀了炎爆。不过战天九玄法还真厉害，无意识施展的裂天剑竟然直接把王武道那头猪的最强武技打碎，显得不堪一击，要抓紧时间掌握剩下的几法。
    如果真的杀了炎爆，毫无疑问中央古域会派大量的武者追杀自己，以后只能过逃亡天涯的生活。不过现在也是没差，他们此刻肯定把自己当做邪冥教的人，那魔气附体的模样连问天资质自己都觉得与邪冥教一般无二。
    唉，现在还是先和他们分头行动，先一步赶到星辰王朝再说，此地离星辰已经不是很远了，大概再有个两三天便能到达。
    妈的，这都是什么事，靠！问天暗骂，等待小树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