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安石府上到谢中丞府上,按常理不过两三刻的车程,今天这车打安石公府上出来,居然七拐八拐的跑了半个时辰了。起先云低心中想着先前宴上的诸多情况,心绪难平没有留意。然而过了这么久还不听车夫喊停,云低渐渐疑惑起来。
有意喊个人过来问问,才想起今日为了免得招眼身边除了一个车夫并没有带其他人。
于是云低挪到车帘处,预备亲自问车夫一句。
才将将把布帘子掀开一半,云低突然觉得鼻端一股异样的清香飘了进来。这香味一如鼻,只觉浑身力气都泄了大半。
云低一惊,急急将车帘一掀。
入目是一个宽大的肉墩子般的阔背,并不是惯常自己使唤的马夫。
云低急道:“你是何人?”
那赶车的人将白胖的脸一转,嘿嘿笑道:“女郎,可不就是在下么……”
云低脑中一闪,豁然记起,这人是新安长公主的护卫首领,今日在安石公府上,他也远远随在新安身后的。
云低面色一变。今日在席上因自己惹得王献之与新安大动干戈,新安这掳了自己去,定是难得个善了了。
想到这里,云低张口大呼:“救命啊,救命……”
那白胖子嘿嘿笑道:“女郎,莫说你现在中了欢愉香,没得力气,便是你十足的力气叫出去,这里怕也是没人能听得到。”
云低强撑着车帘向四周一扫。林木葱葱,已然是出了建康城了。
就这一看,云低强撑的那一点力气再也坚持不住,一下软倒在车厢里。
车厢铺设的很舒适,云低俯卧于上却渐渐觉得绝望起来。为何命运总是这般波折,才以为总算能得个安生,却又起了坎坷。当初从谢府逃出来,无家可归时,尚有双愿意将自己从泥污中扶起的手;被陷害至双眸尽毁时,也有一人不分昼夜,不眠不休的为自己医治;豫州被困,命悬一线时,还有一个人,逆流而归,告诉她,他会护她周全……而如今,终归是没人能够再救她一回了吧……
车子继续晃晃荡荡的前行,云低意识逐渐模糊了去。
车子直是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朱漆大门,高墙林立,这是建康城外公主私置的别院,掩在青山绿水中,颇是有些情趣。
新安公主每逢夏暑时节会来这里小住几日。没人住时,只余几个打扫看门的仆婢在内。
白胖首领跟公主来过几次,自大喇喇的去敲了门,与看守的仆婢吩咐几句,就将载有云低的车架直接驶入府内去了。
将云低抱下车时,她还晕沉着。
白胖首领瞧着怀抱里弱不禁风间,不经意媚态流露的云低,心尖一颤。
想起公主先前的交待。他脚步一顿,对身后跟了他一路的几个护卫道:“你们都自去先歇着吧。明日再等我命令。”
几个护卫齐声应了声喏,便退了。
等到几人都退出院去,白胖首领才嘴角一咧露出几丝邪笑。
公主吩咐他找几个扎实的护卫轮番去伺候好这女郎,可现在温香软玉在怀,这首领实在是不肯再将她让与别人了。
又想到,等我尝够了鲜,再给他们玩玩,也不算违背了公主。
想到这里,白胖首领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吼吼的就抱着云低走入一侧厢房。
一脚踢上房门,将云低往榻上一扔就去解自己身上的袍甲。
云低被他这么一扔,终于从晕沉中醒了过来。
她将沉重的眼皮抬了抬,慢慢睁开眼。一入目是一座装饰奢华的床帐,她慢慢转了头,只觉得看哪里去,都是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不甚清晰。
云低脑中一片混沌,浑身有种难以言明的灼热。她直觉的知道,很危险,这里很危险……谁能来救救她,让她不要这么难过。
模糊中,似乎看到一袭蓝衫的王九郎,朝自己走来……忽而那身影渐近,又变成一道竹青色的身影……
云低难过的摇摇头,不会是,不会是,那个人不会来救自己的……好难受啊,是生病了么……
白胖首领将衣服脱得只剩中衣,便大步朝床榻走来,待见着云低两腮晕红,微皱眉头睁着眼时,先是一愣,继而嘿嘿一笑道:“也好,醒着才更有趣些。”
云低听他的声音就似云中雾中一般,什么都不清楚。只拿一双墨眸将她眼中的人盯住,口中想说:救我。却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白胖首领淫笑着一边朝她走来,还一边自语:“这欢愉香可是难得的贡品,御用的东西,今次我居然也有机会尝尝,真不枉白活一遭……”
他边说着,一手已经探到云低的衣领处。
也就是说到这一句时,他觉得背心一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穿过了身体。
他惊诧的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笑意淡淡的青衣郎君,手执一柄长剑,剑尖正贯穿在自己胸口。
白胖首领觉得喉咙处一阵血腥翻滚,怒道:“你是何人?可知我是新安长公主府上护卫首领?现奉公主指令做事,你居然……”
青衣郎君似是厌恶了再听他说话,将剑尖又向前送了几分。那白胖的护卫首领便委顿于地,再也开不了口了。
青衣郎君拿出帕子将手拭了拭,一招手,就有人上前默默的将这里清理干净。
这一幕说快也快,说慢也有一刻的时间,可床榻的云低就仿佛浑然未觉一般,一直愣愣的盯着床帐。
青衣郎君一挥手,屋里的人散了干净。
缓步上前,地唤一声:“阿云……”那声音如高山流水般清澈,直让云低觉得混沌一片的脑子清醒了片刻。
她瞧向喊她的人,那面容依旧是模模糊糊瞧不真切,可云低就觉得那是九郎,定是九郎来救自己了。心里又疑惑,九郎可是真少喊自己阿云的。
这个称呼,年少时阿姐喜欢喊,后来也有一个人喜欢喊,是谁呢……那人是谁呢……
云低觉得脑袋又混了,难受至极终于呢喃出一句:“九郎,好难过……”
立于榻侧的桓伊原本想要将她抱起的动作一滞。
她那句呢喃本是声音极小,可这屋子里原本就只这二人。桓伊自然听得清楚。
他收回手,附身细看了一眼云低。面上笑容减退,“中了欢愉香,便能同最想的人欢愉……你这是把我当成他了……”
他一语毕,面色已是沉如寒潭。“既然阿云从来都不明白自己的身份,那我今日便教阿云明白明白罢。”
说着他已将床幔一挥而下,人也没入帐中。
对着近在咫尺的这双迷蒙的眼眸,桓伊终是沉不住怒气,“谢氏阿云,你与我有婚约在先,却在大婚前独回建康来寻王子敬,你当真是不把我放在心上丝毫。”
他一袭话说的怒意滔滔。身下的云低却完全没有听入耳中。
她脑中一直再不停回响先前的那一句:“阿云……阿云……”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
桓伊见她仍旧是一派迷茫。手下一使力,已将她身上的烟红衣袍撕裂开来。
细嫩雪白的颈项下面,唯余一方肚兜遮挡。
桓伊看着云低已然迷茫的眸子,心中一紧,有些泠泠的痛意。
正欲将她的衣袍拢起,忽然又听她断断续续说了一句“不,不是九郎……”
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桓伊只听到后面九郎两个字。眸子将将减消的怒火,又腾的一下燃得更胜。
只消三两下便将她剥了个干净。桓伊冷冷的注视着她的面庞,她今日刻意装扮过,两眉之间的梅花妆,将原本清秀的气质抹去几分,添了几许妩媚。
云低因为突来的凉意,打了一个颤,心里仍然在想:不是九郎,那不是九郎在喊我。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我偏偏想要记起他来。
桓伊见她一颤,以为她终于清醒了几分,知道怕了。便冷声道:“阿云,今日,我教你认清你的夫君,你以后莫要再认错了。”他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身下也缓慢的挤入她的狭小中。
云低蓦然剧痛,来不及他想,只能疼的喊出声来。
不过她浑身乏力,便是喊出,在桓伊听来也不过是一声**。只是她猛地抓入桓伊皮肉的指甲,让桓伊感受到了她的痛楚。
桓伊放慢速度,又一字一句得说道:“阿云,记清楚了,我是你的夫君,我叫桓伊。”
云低痛极中隐约又听到那一声声:阿云……阿云……
她闭上眼睛,眼角不自觉滚下一颗泪珠儿来。口中模糊道:“桓伊……”
她此刻已是全然疲乏痛苦至极,那一句模糊的声音还来不及逸出口,便昏死了过去。
桓伊正动作的身体突然一僵,看着昏死过去的云低,仔细回想了片刻,只觉得那一声,恐怕是自己的幻觉了。
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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