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瞧好了,她如今有了身孕,你往后若回京,那就真的要被人笑话你是个不能生的,你赶紧的,随你去哪儿找个人回来,你让她给我把肚子大起来,等她大起了肚子,再回去,听见没有!”
紧闭的厢房之中,油灯尚在晃动,萧老夫人如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儿子,拍着桌子下起了命令,一定让他去给找个女人,且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把这个肚子大起来,随便是什么女人都行。
“母亲!”
萧战听着自家母亲如今之言,长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唤了一声!
“生不孩子,你别叫我母亲,你放着好好的镇国将军不做,带着我出来游山玩水,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脑子不好,你若得了镇国将军之名,将来小门小户的,还不愿意嫁你么,我就不信了!”
懒怠听萧战在这儿废话,老夫人这儿恨恨的看着萧战,只道萧战会把自己毁了的,萧家无后,她死都不得安宁。
原七夕没有身孕就算了,现如今连七夕都有了身孕,那那些个人还不用吐沫星子把他们娘儿两个全都给吐死。
“不行,那韩院正我看也在,你叫韩院正给你瞧瞧,给你开两副药吃着,下不去手,那就吃药,那些个能吃了助兴的药,你给我吞下去,不论如何,你一定要在我死之前,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原她还对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的强烈,可一看从她们府里出去的七夕都有了身孕,这还了得。
“母亲……我们可以不回京城去的……”
“放屁!”
“你为皇帝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豁出去多少的性命,现如今,你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放着大好的功名你就不要了,你脑子呢?你的脑子要了是干什么用的?”
眼见着自家母亲那样的有些疯魔,萧战此刻出声安抚着母亲,只是一句话未曾说完,就让老夫人给生生顶了回去,不禁顶了回去,更是怒骂了一句。
萧家子嗣之中最有声望的当属萧战,萧战一直都是最引以为傲的存在,她是寡妇带大的孩子,一直以来盼的就是儿子一路高升平步青云,家中子嗣绵延。
现如今,高升成了远走,子嗣更是成了空话,三十好几的人了,反倒要在这么个地方,住在这里躲躲藏藏,过着的这算什么日子,这日子,那是人能过的日子吗?
原该是扬眉吐气的,现下里反倒成了畏畏缩缩,你让她一个盼了这多年,盼不来孙子,好歹盼来了加官进爵,现如今,连加官进爵都没了,她怎么能够不气。
老家里的那些个三姑六婆,这会子一定在那儿笑话着自己,等着羞辱自己!
她一个寡妇,带大孩子的不易,谁能够知道,守着家业的不易,又有谁能够晓得……
“母亲,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道理,你还不懂吗?”
看老太太不死心,萧战这会长吸了一口气,只希望老太太能够明白一个道理,现如今大周四海升平,已经不需要一个功高震主的将军了。
且还是一个双手一挥,就能够勒令三军的将军,这对皇帝而言,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若自己不急流勇退,但凡过上个三年五载,那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历来都是如此,他能做的便是在这山水之间,过一过优先清明的日子,拿着自己的俸禄,这是最好的选择,若不然,萧家一家老小,便是旁支,也会在最后,落一个死字的结局。
调动三军,犯了皇帝的禁忌!
“你帮着皇帝打天下,天下安稳了,便狡兔死走狗烹,若真的如此,那就是皇帝不仁,你大可以……”
“母亲,够了,再说下去,那就是大逆不道,你且省省心吧,若你不愿随我四处看山看水,我可以为你买下一座院子,又或者舍一个道观来,您去里头静心,让儿子在多活几年。”
这样的话,老夫人已经听萧战说过了无数次,她听够了,也听腻了!
或许从前,她还能够听得下去,可现如今再听这话,想想七夕那个让婆母亲娘搀扶着的动作,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离了将军府,过上了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生活,可她的将军府却倒了血霉,这个七夕,就是个克星也是个灾星。
一想起她肚子里还有了孩子,她越发觉得亏!
皇帝若是要杀头,那就拼死一搏,他要杀自己儿子的头,那就反!
可这话最终没说的下去,止在了萧战的冷脸之下……
隔墙有耳四个字,可是禁忌。
不只如此,他这一番出来,皇帝能那么的放心,不会的,身后终日里都是有人跟着的,萧战没再和自己的母亲饶舌,一条路要走到黑,他拦不住。
“你!混账!”
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儿子,觉得他定然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会大叫了一声之后,懒怠理会他,气闷的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直就没再出来。
直至第二日天明,原昨日里刚刚落定的顾棠七夕一早起来便叫人收拾了物件,没打算在多逛,准备上船离开。
昨夜里,一整夜不曾入睡的萧战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又听到掌柜的苦苦挽留的声音,这会推开门下了楼。
掌柜的眼瞧着一个大客这么离开,这银子原本是流水一样的进,现如今这财神爷就要走了,心里头自然伤心。
萧战从楼上厢房下来的时候,七夕由顾棠扶着,再见,无论是萧战还是七夕都像是如同隔了上一辈子的感觉。
“萧将军安好!”七夕坦然的向萧战行礼,这之后,面色镇定,在没有旁的话。
萧战抿了抿唇,做不到七夕的波澜不惊,却也回了一句“湘王妃安!”
“昨日里才来,今日里便走,不是说要在这里把景色好好看看的么?”萧战看着下人们这会抬着行李收拾装车,不禁疑惑。
“人心险恶,又是出门在外,七夕身子弱,我们思量着还是早些回京安胎的好,毕竟,老太太与他们的舅父舅母一个个可都在等着,回去之后,也好拜祭祖宗,告慰祖宗在天有灵!”
萧战话问出声,回话的崔雅舒,一句人心险恶,冲着的是谁,不言而喻,七夕这胎可是头一胎,比起看山看水,什么时候不能看,唯独这孩子,一定要顾。
昨日里那萧老太太疯婆子一般的行径,天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疯事出来,语气在这会提心吊胆的,倒不如早早的回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女人疯起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她们可是深受其害……
“一路平安!”
萧战抱拳,此刻向顾棠他们告别!
顾棠与萧战告辞,一众人齐齐的在掌柜的伤心眼神目送下离开了客栈……
“败兴的,没曾想会在这里遇见这萧老太太,你听听她昨夜里说的那些个话,原还以为她是个端的住的,现如今看,原来那也是装的。”
萧老太太从前在那些夫人太太们的圈子里,一向都是顶顶吃得开的,若非如此,也换不来好名声。
谁曾想,这心里头也是一门心思的,只想让儿子往前挤,好充面子,浑然不看看前头到底是个形式。
就连柳云霆都要把儿子做人质一般的给皇帝养着,萧战若回京城,不出三年,便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贬斥甚至是去了性命。
皇帝要想杀一个人,他会有无数的理由。
他手里掌握的全天下人的生杀大权,除非有错,若无措,谁也不能奈其何。
萧老太太还没认清形式,叫功名利禄熏花了眼,这营里从前跟着萧战的左膀右臂,那些萧战提出来要造反,最先跟随的,如今一个个被调回京城,看似升迁,实际上那是暗降。
若非皇帝看重他们手中的能力,加之他们刚刚得了军功,不忍一下子动了,引来埋怨,这些人的下场还不定如何。
萧战算的上有先见之明,躲来了这里,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这镇国将军之名依旧是他的,担个好听的虚职,得该有的俸禄,这是恩赐。
“这老太太不怕死,哪一日她尝到了什么叫从极盛跌落泥潭就知道了,到时候,她后悔也来不及!”
崔雅舒这儿一是气愤,二是不屑,当下里多嘴了一句,一边深知崔雅舒性子的老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只让她消消气。
萧家一路靠着萧战打拼起来成了京城里的权贵,权贵这一个词,是好也是坏,谁都希望自己永远站在最高处,盛宠不衰。
可阴晴圆缺,自古便有的道理,况且君王之心难测,谁知道皇帝今日里想着这一出,到了明日里,是否又换了一出。
也正因为此,萧战的做法,在场人是认同的,可被权利迷了眼睛的,则会认为萧战的做法蠢笨!
现如今这大周是太平,谁知道他日是否太平,萧战是奇才,领军打仗的能手,现如今委屈一时,他日若真有战事,他将是手指头上最拔尖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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