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怎么在这儿?”
柳云霆处理完了昌平,这会慢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成王府,可这刚到成王府,就瞧见了坐在马上等着自己回来的顾棠。
他这前脚才从湘王府里出来,没曾想这人都已经到这儿了,他都觉得惊讶。
如今看见顾棠,柳云霆嘴角噙着笑,笑的就像是至交之间的生死之交,许久才见面一样!
“在码头的时候就瞧见你了,处理完了家里的事情,便把给你带的东西尽数拿来了,你惦记着我们,我们不也惦记你。”
下马之后的顾棠与柳云霆交情极好的走着,身后的小板车上是无数的吃用,都是一路带回来的。
他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柳云霆,只柳云霆等在外头,他这边也不好去打招呼,加之看七夕实在劳累,便想着一会再来寻柳云霆,左右都是要来找他的。
“进去坐坐。”
柳云霆拉着顾棠往里头走,顾棠与他一道坐在了他的书苑里头,一盏清茶递上来的时候,柳云霆手里多了一盏酒,许久不见,他都找不到个能够喝酒的人,他书苑里随手都有酒盏。
随喝随拿!
“有酒味,七夕闻到了不喜欢。”杯子还没倒,顾棠这当下便拒了,没想喝酒,七夕有了肚子里的孩子娇贵,孕早期一点味道都闻不得,现如今他都习惯了在上床前嚼一口薄荷叶……
听顾棠这么一说,柳云霆也不强求,自给自己倒了一盏,这之后开口“你来我这儿可光不是为了拿些个带回来的东西吧,是不是有什么话同我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才刚一路风尘仆仆的归来,必然有话要说才会登门才是!
这话,还一定是不能叫人知晓的话!
“辅国公已经联络了他手下许多交好的臣公,对这一次焉耆国前来求娶的事情,劝皇帝说服太后,早早应下这事,早做决断!”
顾棠人虽不在京城,可这京城里所发生的事情,他了如指掌,催昌平出嫁,他们这些素来与昌平有“渊源”的人必然不能出马,能出马的只有看似中立的老臣。
这些人与老王爷素来有深交,柳云霆出谋划策,顾棠推波助澜,要的就是彻底决了昌平回京留在这京城的路。
“我说呢,我与辅国公素来无私交,怎么的这一次会自动找上门来帮我,原来是你……”
顾棠这儿一说话,柳云霆处当下明白了这段日子以来这事情发展动向快速的源头。
辅国公是老臣,也是清流之家,从不攀附新贵,他这样出身挤到皇帝跟前的,有许多人是并不能看上的,尤其是这些骨子里格外清高的老臣。
原还诧异,现下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人远在千里之外,还在京城里操控着大局!
长着千里眼和顺风耳,一点消息都没漏下!
“作为七夕的丈夫,我若连保七夕安全都做不到,我怕回头叫你给打了,况且你总觊觎着我的妻子,我也很不安啊。”
见柳云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顾棠在这儿与柳云霆开起了玩笑,半真半假,叫柳云霆摇了摇头。
“这话你倒是说对了,我对七夕还真的是一直觊觎着,只要你哪一天对她不好了,我立马接手,叫你后悔都没地方后悔。”
柳云霆光明磊落,格外坦承的这会开口,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一杯茶,一盏酒,就这么碰了杯。
两次战场之上的生死回合,两个人如今算是交了心,从前顾棠还会叫七夕少与柳云霆来往,因为柳云霆心思不正,透着阴邪。
现下里,他倒是觉得,在朝廷上,略阴邪一些原也是好事,如他一般,只对该好的人好,便够了。
正人君子,原就吃亏!
皇帝也并非善类,他们这些臣公自然也是一样!
“珩儿还好吗?”笑也笑过,如今看着柳云霆顾棠倒还有一问。
他在外头的时候就听说皇帝把珩儿接进宫去养着了,养在了贵妃娘娘的身边,算是一种要挟。
“皇帝不会动珩儿的,他还要我去卖命,在贵妃娘娘处衣食无缺,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去贵妃娘娘处也挺好的,在府里,也学不到什么,算是给他开了眼界。”
对珩儿的上心,柳云霆或许还没轻欢来的多,当初宫里来人把珩儿接走的时候,倒是轻欢还哭了好些时候,后来他为了不牵连轻欢,把轻欢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去了。
把那一处庄子直接归了轻欢的名下,接她来京城这一场,也就算是两不相欠,左右珩儿往后想要出来也难,养在那里不养到成年,也不可能。
“看顾好孩子!”
“放心,崔氏和湘王府与卫国公府定然不会叫珩儿的事情上演第二遍,皇帝想夺我与七夕的孩子做要挟,也轮不到他,他如今要忙的,是焉耆国的事情!”
光是一个爱女心切的太后就够皇帝缠上一阵的,现如今他这儿着实动不到自己。
“确实够他忙的!”
听顾棠如此说完,柳云霆附和了一句,如今两只狐狸杯盏这么一碰,可谓笑的那叫一个欢!
“我不嫁,我已经听了您的话,听了皇兄的话,乖乖的待在这里,不出去惹是生非,等着三五年之后,寻个本分的,说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变卦,为什么还要我嫁,我不。”
“那什么焉耆国山高路远,母后你真的舍得我去那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那里的人一定一个个都是茹毛饮血的,我不去啊!”
彼时,京城的宅子里,太后带着人来到了昌平所居的院子,就焉耆国派人结亲一事来劝昌平,劝昌平能够同意臣子们的意见,和亲焉耆国也算是给大周的社稷积福。
朝廷里的新兵尚不足以应对那些强悍的兵马,且朝廷已经就陈国与羌族用兵,银钱短缺,若再战,萧战处必然不能再用,可就算是用旁人,无论是柳云霆还是顾棠,也是身负无数功名,再得军功,还不知如何。
从前的那些兵,散的散明升暗降的也去了旁处,再拉拢回来,那从前皇帝所布局的一切,就都毁了。
一桩婚事能够促成的安宁,无论对谁来说,那都是极划算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臣子,哪怕是连辅国公这样的清流中立之家,也会赞同,甚至会联系许许多多的臣子,来规劝皇帝的原因。
皇帝安坐皇位不易,求到了太后处,太后也没办法,只希望昌平能够为他的皇兄考虑一下……
昌平怎么也没料到,她会被逼着去那不毛之地和亲,焉耆国那是个什么鬼地方,光是听着就知道,那里的人有多么的粗鄙。
“母后……”
“再怎么样,也比待在寺庙里强,你去是做大妃的,想来那焉耆国的大汗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听话,女儿家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且你这一次嫁,又是以公主之礼,我给你备足了嫁妆……”
昌平不愿,抱住了太后的手,哭求着太后别把自己嫁出去,历来公主和亲,都不过是从世家又或者宗室族亲之中挑一个容貌上佳的,封了公主嫁出去,她可是正经的嫡公主,她不愿意。
可百官众议,原不费一兵一卒的事情,若自己坚持,她这个太后也会被人诟病,太后虽爱女心切,却也知道孰轻孰重,这会只能劝昌平理智一点,切莫因小失大,还是那句话,若无皇帝,她便什么都不是。
“可我便是有皇兄,我也什么都不是,我如今是个庶人,现如今要用到我了,便把我拉出来,你们……”
“世家女里多少美貌的女孩子,你们只管拉出一个去就是,为什么偏偏非要咬着我不放,母后,你是最疼我的,你帮帮我,现如今就找个人把我嫁了好不好,我不要嫁出去。”
太后的话并不能打动甚至是感化如今的昌平,那是她一辈子的幸福,便是一辈子为尼,她也不想去那地方,嫁这么样子的人。
她这会的脑子动的极快,当下里便想到了将自己随意找个人嫁出去一法,太后看她寻死腻活,哭的成那个样子,心下到底不忍也不舍。
“现如今这形式,哪里又能够说找到人成亲就成亲的,况且……这么个紧咬关头,谁要是要了你,那不就是和全天下做对,你死心吧。”
太后倒也是想把昌平嫁个人躲过此劫,可现如今这时候,嫁给谁,那也没人敢接这个手。
“柳云霆,母后,柳云霆如今是个鳏夫,他儿子还叫皇兄扣在宫里养着,你想想法子,让他娶了我,那……”
太后这儿实在想不出来要怎么样帮着昌平度过此劫,昌平在这会脑子里快速闪过了一个人的。
“母后……求求你……”昌平的手紧紧的拉着太后,只道要她嫁去那种不毛之地,她情愿去死。
“我想想法子!”
太后长叹了一声,这会实在舍不得女儿那般哭哭啼啼,也实在舍不得将女儿嫁去那地方,也就同意帮着谋划。
明里下旨赐婚这事情左右是行不通的,暗地里……
要好好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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