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腾腾”
这只鹰鹞极为熟练的落在了一个骑兵的肩头上,它张了几下翅膀稳定了身形,便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两只爪子紧紧的抓住了骑兵身上的皮甲。
此时,这几十骑已经纷纷勒停了战马,被鹰鹞落在肩膀上的那个骑兵,从鹰鹞腿上取下了绑着的书信,然后递交了曹坚。
骑着战马的曹坚微躬下身体,接过了书信,当他打开以后,在他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露出了笑容,随后他将手中的信扯成了碎片,碎片很快撒进了战马马蹄下的蒿草中。
“曹坚大人,到底是什么事啊?”
一个骑兵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这是他跟随曹坚这么久,见到曹坚脸上露出为数不多的笑容。
“是大人来了,刚才这封书信是来自金国边陲,信上说他已经来到金国了。”
曹坚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之色,已经十年了,这些年来他一直独自在金国打拼,除了他在新州见过一次王靖之后,再也不曾见过,而这次,王靖终于要来了。
“大人,您是说他要来了吗?”
那个骑兵也是一脸的惊讶,他知道作为金国《宋时》的负责人,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个更神秘的人物,但是却并没有听曹坚提起过,只是隐隐知道这个人物在大宋是一个地位极为显赫的风云人物。
能够被曹坚称为大人的这个人,很明显就是《宋时》中那个最神秘的人物了。
“哥特,你立刻去通知其他四十五个分部的负责人,要求他们,在三个月之内,务必赶到圣亚哥地区,和我汇合。”
“可是曹坚大人,圣亚哥地区路途遥远,三个月的时间,恐怕有些人很难赶到啊!”
“不能赶到,也必须要赶到,因为……在那里将举行金国《宋时》分部的第一次全体会议,我们《宋时》第一次最高的会议,将会在那里举行,我相信这一次《宋时》的会议,一定会掀起一番巨浪。”
曹坚说到这里,脸上甚至流露出一种解脱了的轻松感。
这些年他以一己之力负责《宋时》的发展,虽然《宋时》发展很快,但最近却好像陷入了一个瓶颈,一直停滞不前,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疲于奔波,但收效甚微,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才在二百多个地区中堪堪建立了四十五个分部,连金国五分之一的地区都没有覆盖,他很明白,这并不是因为他不够努力,并不是因为他不够用心,而是以他的能力,也仅限于此了,虽然说王靖每次在回信中都在夸赞他干的不错,但是他非常清楚,正式由于拥有了背后雄厚的资金支持,还有王靖提出的那些极具指导性的建议,才真正缔造了如今的《宋时》和王记,而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圣亚哥地区……”
曹坚心中默念着这个地区的名字,圣亚哥地区位于金国中部,在金国总共拥有二百一十七个地区中只能算是一个中型的地区,在从刚才传来的信件上,他得知王靖要前往这个地区,虽然他不清楚王靖为什么偏偏要去这个地方,但很显然,王靖他一定有他的目的,而作为曹坚,只需要尽快的到那里和他汇合,所有的一切便可以知晓了。
……
金国西部
王靖和蒲察思忠两人并肩骑马,在他俩的旁边,由三百多辆马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如长蛇一般正有条不紊的穿过河面,这条规模不大的河流并没有在蒲察思忠所持有的地图上被标示出来,对于商队来讲,以金国这样庞大的地域,只需要知道他们大概所在的位置便可以了。
商队相比才离开之前遇到强盗的时候规模又有所扩大,在这二个月多的时间,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商队,只有一个商队到达了目的地,脱离了队伍,但同时,先后又有六个商队加入了进来,毕竟在漫漫的长途中,人多一些,总会给人的心中平添一些安全感。
此时,商队的马车正在小心的穿过位于河面上一座狭小的石桥,这座石桥规模比较小,只能勉强容纳一辆马车通过,也因此,大部分的马车都耐心的停靠在后面,等待着前面马车的通过。
河岸周围的青草上面满是水珠,潮湿的空气中满是草汁的气息,昨夜刚刚下过一场暴雨,河水浑浊不堪,上面漂浮着诸多类似枯木、杂草等浮物,顺着急流而下,据蒲察思忠说,这条无名河若是没有发水,马车便可以从的河床中直接穿行而过,这次是运气实在不好,赶上了山洪。
王靖点了点头,其实这支商队的速度已经比他想象的要快多了,金国的领土实在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大的多,二个月的时间,才走过整个行程的三分之一,而且这还要归功于正在他旁边,一脸正色指挥着商队的蒲察思忠,提起这个蒲察思忠,王靖也感觉到实在很无奈,虽然他屡次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但很显蒲察思忠却仍然对他不死心,总是明里暗里的暗示着自己,托拉部族有多么好,多的的有潜力,希望能够游说他加入托拉部族。
直到王靖不得不做出承诺,说以后一定会去巴尔干地区去一趟,蒲察思忠才终于闭上了他的嘴,整个世界顿时清净了。
“天啊,快看那是什么!”
王靖正看着蒲察思忠大声的呵斥着一辆不守规矩的马车,那辆马车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反而挤进了前面马车的位置,正在这时石桥那边突然传出了一片惊讶的声音,然后有十几名护卫跳下了马匹,手中拿着几根撘帐篷用的长杆,便朝着河流那边跑去。
一会的功夫,他们便用长杆将水中漂浮的一个物体捞了起来,那个东西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惊呼声!
“天啊,竟然有这东西?”
几名护卫战刀已然出鞘,他们的坐骑前蹄高举,人立空中。
在下面用长杆打捞的一个护卫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大喊着,“放心,它已经死了。”
待那个东西被六个护卫吃力的抬到草原的一处平地上,它才完整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个仅比成年马匹小一点点的动物尸体,身上如松针般的皮毛滴水不沾,身上不时散发出一阵恶臭,它那无神的眼珠已然成灰蒙蒙的一片,但是嘴上的獠牙和血红的牙龈仍然让人胆寒,尤其是它的躯干,前面两只如婴儿手臂,后面四肢强健有力,它之所以让周围人感觉到惊讶,是因为它的脑袋,和人类的外形极其的相似。
它……竟然是一只成年猞猁。
作为以前鞑靼族帝国时强横一时的鞑靼族骑兵军团的图腾之一,在这些图腾中它的地位仅仅比雄鹰低一个档次。
而它的最大作用并不局限于此,它是食肉动物,事实上,当在战场上时,它对对方骑兵的威慑力要远远大于身后的鞑靼族骑兵,以前鞑靼族圈养过这些猞猁,这些猞猁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捕猎那些食草动物,而平常坐骑的战马,便是它的食谱之一,可以想象得到,当初鞑靼族骑兵在草原上带着这些猞猁驰骋时壮观的景象。
一百九十年前,金国中部地区原住民军队开始大举反攻鞑靼族军团,当一支拥有四十万之众的原住民骑兵军团追击一只刚刚被击溃的鞑靼族大队,激战正酣时,却突然遭遇到了赶来支援的一万名鞑靼族骑兵以及数百名猞猁。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天,便以原住民骑兵的全面溃败宣告结束,在草原上留下了三十多万骑兵的尸体,他们在原住民抗击鞑靼族残暴统治的历史长河中划上了悲壮的一笔,
而这支受到重创的原住民骑兵军团,曾经在数次重要战役中发出巨大作用,是当时该地区原住民最大规模的骑兵军团,后世有人曾经分析认为,倘若这支骑兵军团没有遇到这支鞑靼族骑兵的话,那么,原住民和鞑靼族之间的战争,至少可以提前五年结束。
猞猁性格嗜血,并不适合成为坐骑,而它的数量极为稀少,自鞑靼族被以完颜家族为首的原住民驱逐到极西北地带后,便基本从漠东草原消失了,但它的形象却如同噩梦一般被金国人所忌惮,但今天却在金国的西部见到了它的踪迹,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
由于猞猁被河水泡了很久,加上炎热的天气,一股极刺鼻的尸臭弥漫在空气中,很多人只是大概看了一眼,便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走开了,
对于猞猁,王靖也只是从一些书的介绍得知,也因此,王靖见众人渐渐的散去,便跳下马走到它的尸体身边,蹲下来仔细的观察着。
徐山牵着王靖的坐骑,远远的躲在一旁,但就算是这样,他还能够从空气中隐隐的闻到那种让他感觉到反胃的气味,他实在是很佩服王靖,竟然能够在这种让人作呕的环境下独自呆了那么久。
而事实上,王靖也只是屏住一口气息,让斗气在体内缓缓流动,不呼吸而已。
让王靖之所以如此重视这只猞猁的原因是,他发现了这只猞猁的死因——口舌中含有内脏的碎末,它竟然是被人用真气震死的。
这头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猞猁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人杀死了它,那它的主人到底去哪里了……
一系列的疑问在王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来,但每一个问题都让他无法解释。
过了一会,王靖看着那头猞猁的尸体,长叹了一口气,还没等他摇头表示惋惜,鼻腔中突然涌入一股令他窒息的异臭,他的脸瞬间憋得通红。
在他身后的徐山等骑兵,见他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向远处跑去,一直到很远才用手扶住膝盖,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们之前惊讶的表情才终于恢复过来——原来大人也并不是不怕尸臭的啊,还以为他真的这么能忍。
……
宋宗一七九年
金国北部塔尔干地区向离它距离最近的卡万伦地区发送紧急通报,声称有人见过到一支十人左右的带猞猁的鞑靼族骑兵小队……
五曰后,西部的柏罗义地区有牧羊人声称见到了带猞猁的鞑靼族骑兵……
七曰后,凯安列地区发现鞑靼族骑兵踪迹……
十曰后,伊洛地区某山区发现一片似蹄似爪的巨大脚印……
……
卡万伦地区统领完颜萨奇安得到信息后,亲自前去查看,在调查了柏罗义地区和凯安列地区等猞猁曾经留下的踪迹后之后,便匆忙返回了城中,次曰,大批的骑兵从要塞奔腾而出,前往要塞北部的山脉开展地毯式搜索,希望能够找到这支猞猁骑兵小队进入金国的通道。
而同时,一只鹰鹞从卡万伦上空飞出,向着金国帝都黄龙府方向飞去。
当金国得知本土境内竟然出现了带猞猁的鞑靼族骑兵的踪迹时,那支骑着猞猁的鞑靼族骑兵小队却早已经离开了北部地区,显然,金东部地区组织起来的搜索完全没有影响到这只鞑靼族骑兵前进的速度,直到二个月后,由黄龙府派出来的近万名骑兵才看到了在草原上飞速驰骋着的那支传说中的猞猁鞑靼族骑兵,追击与反追击,包围与反包围,不停的上演着,从开阔平坦的草原,到地势崎岖的山丘,还有泥泞不堪的湿地……
事实证明,除了强者之外,被人们精心培育的精良战马,无论是从速度上,还是从耐力上,均远不如这些体格大它们近一倍的猞猁,以至于后来,大批的骑兵被这支带猞猁的骑兵小队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只有一名叫德隆森的高手紧紧的盯住了对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见到实在无法甩脱对方,这些看似愚钝的鞑靼族骑兵竟然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分成了十股冲向了不同的方向,那个德隆森最后只能望着其余九股离去的滚滚尘土一声叹息,在金国西部终于将这个鞑靼族骑兵击杀。
王靖他们在河中所见的那个猞猁尸体,正是这个被击杀的鞑靼族骑兵的坐骑,而王靖他们显然不知情。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支凭空中出现的鞑靼族骑兵这么急火火的出现到底为的是什么,因为至此以后,剩余那九名鞑靼族骑兵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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