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的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的宝贝妹妹,疑似被一个男人拐走。
那个男人还是他们电竞队的队友,还是铠从某个次级战队挖过来的,翻译:引狼入室。
一拿下冠军,狼露出了本来的凶恶嘴脸,张口就想将他宝贝妹妹拆吃入腹。
在铠的不懈努力下,露娜始终无法确定是否真的爱他,男人愤怒了,提出了这场全息游戏挑战,全息游戏总论坛上又有个很俗气的名字真爱挑战/爱情指南。
游戏基于某个神话故事,是剧情流,进入其中的人会失去现实里的记忆,灌输剧本人设的记忆,据说可以验证是否真心。
因为爱的人在游戏里依旧会爱上,不爱的永远不可能。
赵君诧异:“露娜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怎么会有“如果你不喜欢我,这场游戏你就不会输,敢不敢赌”,这样一句话就让那么冷静的露娜答应去试验一款还没上市的全息网游?她就不怕对方在里面做手脚影响她判断吗。
“她当然。”铠骄傲昂首。
木白无情拆穿:“然而事实给了答案。”
铠:“……”
露娜的游戏进程正在载入,赵君也躺进了游戏仓,闭眼进入游戏。
至于为什么是赵君?
作为阻挠男女主角在一起的黑暗势力(划掉)露娜的亲哥哥,铠怎么可能任他在游戏里放肆?他设定了一个男二,对剧本女主,也就是之后露娜游戏里的身份一往情深,极其有资本干掉男主翻身上位。
铠不可能去当这个男二,他也不可能找个男人来当男二,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偏偏他在的电竞战队清一色汉子。
于是,能够在各个世界以精神体形式穿梭的赵君成为了他的目标。
铠面色阴沉地瞪着正在直播游戏进程的电视,木白毫无安慰之意地拍拍他的肩。
铠冷着脸问他:“有用吗?”
“当然。”木白毫不犹豫自家媳妇的能力,“如果没做到,那也是你妹妹自己喜欢上他了,跟我媳妇没关系。”
铠:“……”
文明社会不能杀人,不能杀人,冷静,冷静。
等他们出来,把那个妄想欺骗自己妹妹的人打一顿好了。
木白颇为淡定地起身,欣赏了一下自己自家媳妇甜美的睡颜,心满意足地出门给媳妇买酸枣糕和微辣凤爪去了。
*
露娜用力从紫黑的尸体里拔出自己的刀,全身都放松下来,这才发现背上的伤疼的厉害。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在这个地方,还被一群人追杀了。
可她的记忆空空如也,只记得自己叫“露娜“,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至于为什么逃,记忆没有给她答案。
她低低骂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雪地里,随手抓了一把雪往嘴里塞。雪里混了血,有些腥,但这时候显然没了这些顾忌,只知道刺骨的冰凉立时让她清醒了许多。她喘息着,片刻后,却呼吸静止,修长的手指悄悄握住弯刀。
她静心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在胸腔中擂起鼓声。
“出来!”一声怒喝,她自雪地里暴起,身形在树林里极速闪过。她的身体骤停下,弯刀前伸,直直抵住黑衣男人后心。
男人出奇地高挑。她无畏地将刀锋下压:“你是谁?”
一片静默,寒鸦在她身后的枝桠用暗红的眼冰冷地瞧。
“如果我是你。”男人慢慢开口,露娜一惊,便要将弯刀按下去,却觉眼前一花,男人已然不见,几乎同时,一只手轻柔地抚上她背后的伤,“我会先把自己的伤口处理好。我没有恶意。”
露娜低头看看自己空掉的手,静默。
“你的刀很不错。”他把刀归还,声音淡漠如水,“别动。”
露娜收刀入鞘,一股清凉缓缓流过鲜血淋漓的背,疼痛立即减轻了许多。男人从包裹里取出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裹住她的背,避免不干净的雪污了伤。
“刚才你杀那些人的招式,都是自己学的吗?”男人转到她面前。露娜这才有机会仔细看他的相貌。
这是一个极清秀的男人,皮肤白净,眉眼宁静恍如星辰,一头银白长发平整地垂在脑后,黑色前开斗篷下露出挺拔修长的身体。连声音都是平静秀气的,透着种莫名的令人宁静的力量。
“不然有谁教?”露娜语气恶劣,冷笑一声。
男人低头,温柔地理顺她打结的头发,又解下斗篷披在她身上:“你不该这么辛苦,露露。”
露娜挑眉:“我们认识?”
男人沉默。他转身扬手,地上雪忽然爆开,一只雪白的兔子直直从当中窜出,竟一头撞进他的手里。他拎着兔子耳朵四顾:“我们同路。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山洞,露娜在后面拖着枯枝,摆成塔状,伸手入怀,皱眉:“我没有火折子了。”
男人平静说:“不用。”
他的手平展开,一束火自掌心冒出,纯红妖冶。那火看上去不大,却热极,很快将枯枝上的雪彻底融化烤干。露娜干脆利落地将兔子宰杀剥皮,用树枝串了开始烤。
她烤得用心,忽然听男人低声:“曾经。我们认识。”
露娜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回答她上一个问题。蹙眉想了半晌,才摇摇头:“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是不记得了。”男人说完,略略偏头,看向外面飘着的大雪,“天色暗了。看来我们要在这里过一宿。”
露娜递了一个兔子腿给他:“熟了。”
露娜已经很饿了,本就大雪,一路上能吃的早已经被饥饿的人群搜刮完,能有一只兔子果腹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好待遇。她吃得凶狠,男人已经斯文地用雪擦净了手,在山洞深处摊开两张软毯。
天色终于沉下去,遥远的地方传来亡灵寂寞的悲歌,在云端久久萦绕。露娜叹了一声,摆了个不容易熄的火堆,扭头便见男人指指身旁毯子,然后和衣躺下。
“你睡这里吧。我不会乱来。”
“你也要有乱来的胆量。”
露娜刨了些雪堵了一半的洞口防寒,然后躺下,斗篷当做被子盖了严实。她侧身面向他,看见一双银灰色的眼睛,晶莹剔透,正静静注视她。
露娜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你是外族人?”
男人道:“是。不过你不是应该先问我名字么?”
露娜嘴角微微一抽:“那我现在问。”
男人竟抿唇,挑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白净的脸庞说不出的俊秀飘逸:“步崖。”
“好奇怪的名字。”露娜略略皱眉,想起傍晚时他诡异的身手,“浮城人?”
步崖沉默片刻,慢慢说:“不。”
“也对。浮城人应该有翅膀的。”她低声,又很快否决,“但是如果你不是,怎么会有他们的速度?而且,就算是一般的浮城人,也不应该能躲过我的刀。”
“你的刀确实很快。比一般的魔法还要快。”步崖点点头,“但,我不是。”
露娜察觉到他似乎不想多说自己的身世,于是不再问,换了个话题:“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已经打了几百年的仗,乱得要死。”
步崖说:“我知道。所以我才来了,想要找一个人,跟我回去。”
露娜下意识地反问:“找谁?”
“就要找到了。”步崖静静看她,露娜心底一惊,就要再问,步崖已经略微侧转身体,平躺在毯子上,闭上双眼,“该睡了。明早还要赶路。”
“去哪里?”
步崖却不再说话。露娜纤长的眉高高挑起,最终也变成平躺,两眼直直看着洞顶。暗黄的火跳得妖娆,黑色的阴影在空气中与之纠缠,洞外是呼啸的风声。露娜攥紧斗篷上端,理了半天头绪也没有结果,索性闭上眼,就这么慢慢地睡过去。
***
竟是难得得一夜好眠。自逃亡开始纠缠的梦魇没有出现,露娜神清气爽地从洞穴里走出来,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早上好。”她笑得明媚,姣好的脸庞镀上清晨金色阳光,有了几分动人的韵致。
步崖不说话,只弯腰收拾好软毯,卷了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出了洞口,他转身将手一挥,山震天地响,雪从山上簌簌落下来。露娜捂住耳朵,半晌才感觉不再耳鸣。她看着步崖将两人住过的洞用雪掩埋得彻底,微微蹙眉。
“你担心有人会发现你的踪迹?”
步崖低低应了一声:“他们很麻烦。”
露娜抬头望他一眼,看向雪原的尽头。极遥远的地方,静默地悬浮着一座城,城的周围坏绕淡蓝光束,细碎的云在其旁边飞舞,一切美得令人窒息。雪白的霁鸟展开翅膀从城的上空飞过,翅尖划出银白的弧线,清亮的声音响彻九州。
两人在雪地里疾行。一路都是半焦的树与紫黑的尸体,脚下是被雪伪装过的土地,渐渐的,路上开始出现爆开的空洞,从空洞的一边延伸出一条黑红的痕迹,而这条痕迹的末端常常是一具被开膛的尸体与正在吞食尸体内腑的萝生。
萝生只食尸体。而其本身却是战争中来不及散去的怨念聚成的妖物,多半是被浮城人诅咒过的群众,他们的怨毒连噬鸟都不敢下咽,最终便从雪下破出,用这种方法来解脱。
“这一片是浮城与镜湖的主战场。所以萝生比较多。”步崖伸手略略捂住她的眼,露娜却将他的手拉下,悲哀地看着一地的狼藉。
“他们以为这种方法可以摆脱诅咒吗?”露娜低声问。
“这只能让他们再不能堕入轮回。”步崖轻轻说,“浮城人的诅咒,从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
露娜半晌无语。
“这就是结果。再如何悲伤,也无法改变了。”步崖轻轻说。他缓步靠近一个萝生,萝生似乎不觉,埋头吞食血肉。步崖的指慢慢展开,莹白的光从掌心落下,将萝生笼罩在里面。萝生终于抬起头来,空洞的眼里黑色纠缠。
“我赐你解脱。”他低吟,古老的祭歌自嘴角慢慢滑落。萝生的眼里终于有了光彩,血泪从他青黑的脸颊滑落,他慢慢俯跪下去,似乎在为这一场永寂而感激。
“彻底毁灭了吗?”露娜静默地看着一个又一个萝生消散在空气中。
也许也是一种解脱吧?与其挣扎在血腥中,倒不如回归寂静。
她向步崖走了几步,迈出的脚刚落在雪上,全身便都僵住。
几乎同时,步崖回头,漂亮的眼闪过一丝凌厉。他乌黑的发在一瞬间扬起,白光大方,萝生在一瞬间尽数湮灭。露娜惊惧地看着自己悬空的脚下白雪融化,巨大的黑洞里传出妖物可怖的低吼,传入鼓膜发出令人战栗的声响。
“不只萝生!快走!”露娜来不及多想,向着步崖歇斯底里地喊。声音未落地,她的身体被一股大力向下拖去,她尖叫一声,便感觉脸颊划过积雪,刺骨的痛。
“露露!”她远远听到他的呼喊,撕心裂肺般疼痛。她闭着眼直直坠落,忽然觉得身侧环绕温暖,步崖银色的发飞过她的耳际,她怔怔看去,看到他俊秀平静的脸庞,眼神坚定。
似曾相识。
露娜的弯刀高高扬起,她有镜湖人中最出众的速度,她的身形在地妖飞舞的触手里变成黑色的影子,每一次的停顿都是弯刀挥出之时,弯刀上紫色的宝石交织出一张绝美的网。地妖哀嚎愤怒,触手如箭一般追逐她的身影。
“见鬼!”露娜看了眼地妖额上的绿色宝石。时机已到,她身形骤停,直直立在藤蔓飞来的方向。她的嘴唇极速地蠕动起来,巨大的圆形魔法阵在她身下旋转成型,螺纹旋转。她脚下慢慢显出一朵淡紫的花,地妖大惊,集全身妖力便向她袭去。
刹那间绿藤翻飞如瀑。露娜扬唇冷笑,她的长发被猎猎冷风吹得飘起。视线末端,那绿色宝石之上,孤独立着一个峭拔的身影。步崖脚下突兀浮起一个比她的魔法阵大了无数倍的圆形阵法,远远只听他一声冷喝,白光穿透宝石激烈炸开。地妖凄厉惨叫,无数藤蔓回缩,然而暗黄极速蔓延在翠绿的躯体上,不过须臾,地妖已死绝。
露娜吐了口气,全身都疲软下去。她坐在地上,看着步崖慢慢走近。
“等一下。”她扬手止住他,回复了些力气,半跪着伸出刀,将那朵紫花连茎割下。
纵使方才如此危急,步崖依旧是风华绝代的模样。他在她身旁坐下,露娜把紫花递给他:“你受伤了吧?这花是它妖力的来源,你嚼了吃吧。”
“不用。”步崖微微垂下眼睑,解开衣领露出狰狞的伤口。他取了些雪放在伤口上,又将衣领拢好,一副淡然的模样。
露娜皱眉:“就这样?”
“这花对我没用。”停了停,他补充,“你也不用吃。对你也没用。”
露娜撇嘴。他说对了,她以前便发现,这类药物对她根本没效用。
“你知道为什么吗?”将花用雪捂了扔进包里,她侧过身用手挽着头发,任由步崖给她肩膀包扎。
步崖道:“这花只对肉体凡胎有效。”
露娜一愣:“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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