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人影从艺术建筑的楼顶一跃而下,直接没入了黑暗,消失不见。
留下的少女看了一眼热闹的校园,路上形形色色的学生们,嘴角微微扬起,轻语道:“殡仪馆和医院的东西都太不新鲜了。”
“希望能交到一两个要好的朋友。”
她抬起头,在漆黑的夜色下,双眼竟渐渐亮起了红色光芒。
校园医务室,张迎医生走之前关掉了所有的灯,当陈曦来到这里时,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与黑暗。
大门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些许血腥味,越靠近室内就越浓郁。
微弱的月光此时透过云层照耀下来,小片黑暗退去,一道道血迹显露在地面上,从门口蔓延至陈曦脚下。
当血色映入眼帘,陈曦的瞳孔猛地一缩,回头发现身后也有血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张医生出来后不小心留下的。”
他微微自语,看着地面上的血,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向前去,推开了校医务室的大门。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至,像是一片海洋淹没了陈曦,让他差点窒息,再也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这时,一只布满鲜血的手突然间从黑暗中伸出,在陈曦惊恐的目光中将他拉进了校医务室,“砰”的一声,大门不知被谁关上了!
在被拉进来后,那只手就失去了踪影,而陈曦则是跌倒了,肩膀撞击在地,一阵剧痛。
“刚刚那是什么?一只带着血的手?”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去看伤势,心脏剧烈跳动着,冷汗直冒。
陈曦双眼之中满是骇然,有一股冷气顺着他的脚踝向上涌去,随后弥漫开来。
他感觉自己身在冰窖,校医务室内的温度太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张迎医生把暖风错开成了制冷。
“那只手呢?”
“这个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手上满是鲜血,难道是某个学生受伤了在这里医治,刚刚的只是恶作剧?”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话,而且我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这里应该是只有我一个人。”
陈曦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手机发出的光并不怎么强烈,但也足以在这种情况下看清四周。
眼前是一张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些医科类的书籍以及一套测量血压的工具。
撑着桌边,陈曦眉头紧锁,这么小的光很难看到整个校医务室的情况,他得去把吸顶灯打开才行。
打着手电,他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五步之后竟踩到了一个富有弹性的东西。
手电筒的灯光往下挪移,当看清脚下是什么东西之后,陈曦直接就被吓得瘫倒在地。
那是一只染血的断手!
咚!
脑袋像是遭受了重击一般,陈曦喘着粗气,身躯颤抖,双手撑在地上向后移动,迫使自己远离这只手。
为什么校医务室会有这种东西?
刚刚把我拉进来的就是这只手?
种种疑问接连出现在陈曦心里,他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先前堆积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颤声道:“可它是断…裂的…啊,怎么可能会拉动我?”
下一秒,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那只断掉的手竟突然颤抖了几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五根手指头在地上划动起来。
嗒嗒嗒…….
清脆的声音在此刻对于陈曦来说就是魔鬼的哀嚎,那只手动了,钻进了一旁的桌子下面。
“有鬼!这个地方闹鬼!我得离开这里!”
陈曦瞬速站起身来,面色惨白,准备逃离校医务室。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进屋内,源自门外。
陈曦已经被刚刚的一幕给吓傻了,呆愣在原地,眼眶通红,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他曾看过无数的鬼片,但那毕竟都是假的,远不如亲自感受来的真切。
漆黑的校医务室,增添恐怖感的微弱灯光,染血的断手,门外的脚步声,种种痕迹都在演化成利刃刺在陈曦心上。
大门被推开,身穿染血白大褂的张迎缓缓走了进来,他没有开灯,只是安静注视着陈曦。
张迎是活生生的人,对于现在的陈曦来说同样也是救命的稻草。
“张医生,这里闹鬼,有一只染血的断手将我拉进来了,它还会自己动!”
然而,张迎却面无表情,开口说道:“那不是鬼,而是一件加入了微量TCC的试验品。”
“TCC?”陈曦感到不解。
“一种能活性人体细胞的病毒,只要剂量足够,哪怕是失去了半个身子的人也能被救活。”
陈曦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
看着对方的样子,张迎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不相信吗?”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东西?”
陈曦确实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里,这种东西永远都只存在于电影中。
至于现实中,应该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拥有这样的技术。
“我以前也不相信,但现在我却对这种病毒着迷。”
张迎自顾自的说道:“十年前,放学后的我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我失去了双腿,从此就被限制在了轮椅上。”
听到这话,陈曦当场就懵了,不自觉看向张迎的腿,难道裤子里面的是假肢?
不过很快,他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张迎卷起裤脚,露出了一双健壮的小腿,根本没有一点遭遇车祸的样子!
他看着不解的陈曦,继续说道:“之后五年的时间我都在轮椅上度过,在学校里的时候我曾是三千米长跑冠军,当时可有不少女孩子追我。”
说到这,张迎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整个思绪都彻底回到了五年前。
遭遇车祸,失去双腿,对于曾是长跑冠军的张迎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他再也不敢去面对以前的朋友,甚至连他喜欢的女孩都被其拒之门外。
他整日躲在房间内,撕掉了所有的课本,经常一个人在深夜里痛哭,每时每刻都被无助与痛苦包围着。
渐渐地,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性情温和的他变得无比狂躁,不止一次打翻了父母送进来的饭菜。
他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内心充满痛苦与无奈,他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他决定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他以每晚睡不着觉为借口,每天都会向父母索要一颗安眠药,只不过他没有服用,而是全部藏了起来。
几个月后,安眠药的数量达到了,已经足以致死。
朝阳初升的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桌面上。
白色的安眠药静静躺落在张迎的手心,他看了一眼窗外。
七点钟左右,街上已经走满了人,大多数都是出来买早餐的。
新的一天新气象,熟人见面打着招呼,煎饼油条排队买的人最多,菜市场内吆喝声不断,底层的人在为生活努力。
然而,这一切对于张迎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每一天都是在重复痛苦,他无助宛如废人,只有靠别人帮忙才能完成衣食住行这些最基本的事情。
想到自杀,千万不要嘲笑他懦弱,毕竟每个人的承受力都不相同,他难以接受生活上的落差,只有迈步走向死亡。
张迎没有犹豫,直接吞掉了几个月以来积攒的所有安眠药,在意志渐渐消退时,他看到对面的楼顶上,似乎站着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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