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好不过了……”孙诗潼立刻答应下来。
“既如此,我便先叫下人收拾出一间厢房,你想搬,随时可搬。”燕承阙道。
孙诗潼点头,一脸的羞赧。
待燕承阙一走,这羞赧就立刻不见了踪影。
“公主,他只是个将军而已……”一旁的婆子提醒。
言下之意,一个小小的将军,不值得公主如此放下身段巴结。
“你懂什么?”孙诗潼瞪了她一眼,“这燕承阙是曜王亲自封的大将军,今后前途不可估量,若能让他助我一臂之力……”
说到这,她没继续说下去,面上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怪只怪那曜王运气不佳,封谁当将军不好,非要封燕承阙……
其实孙诗潼也不知,那许卿卿究竟是如何与这人扯上关系的,听说燕承阙要来府上做客时,她心跳得砰砰的,生怕露出马脚,不料这人一开口喊出的就是许卿卿的名字,倒是省却了她花费一番心思糊弄……
说起来,许卿卿的运气倒是不错,既攀上了那泓亲王,又与这燕承阙自小相识。
可惜呀可惜,到头来还不是为她做嫁衣?
孙诗潼抿唇一笑,吩咐婆子:“收拾东西去吧,过两日我便住到将军府去。”
“是。”婆子恭敬点头。
与此同时,外头的街道上,燕承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颌,眉宇间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将军,您……您在想些什么?”一旁的李伯问。
他是燕府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下人,燕承阙这次辗转回到京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李伯,将他请进了将军府。
“我在想,数年的时间,究竟能将一个人改变成什么模样。”燕承阙道。
“那便要看看是什么人了,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变,有些人三天两头就换一种样子,面对一万种人能露出一万副面孔,还有些人三年五载未见,便会将人觉得陌生极了。”李伯道。
“那个女子,是不会变。”燕承阙轻轻摇头。
李伯年纪虽大,一双老眼却并不浑浊,眼神十分清明:“既然不会变,那将军应该高兴才是。”
“也并非不高兴,只是……总觉得似乎有哪里出了差错。”燕承阙一时也说不出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幻想过无数次再次与许卿卿相见的场景,可方才那个女子,为何总令他觉得有那么点陌生呢?
或许是年月太久,或许是她不经意间的神色太骄矜……
想着想着,他眼前忽又浮现出那泓亲王府的脸。
那双清冽逼人的眼睛,倒与他记忆中的更相似些。
“孙姑娘很快就要住进府里了,老奴得赶紧去安排,不知将军打算将她安置在哪一间厢房?”李伯问。
“西厢。”燕承阙脱口而出道。
“西厢?”李伯略有些诧异。
他原以为燕承阙会将这女子安置在离东厢略近些的地方,方便随时探望。
“其余的事,你照着自己的意思去办吧,不必事事问我。”燕承阙吩咐。
李伯是个能干人,不多时就叫人将西厢收拾妥当了。
孙诗潼却迟迟没有过来,不是她不愿意,而是袁夫人那头不怎么乐意。
“我说苧玉啊,你就不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来吗?”袁夫人总觉得这举动太冒险,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不只是许苧玉一人,整个袁家也要跟着遭殃。
“怕什么,若有什么话是我答不上来的,我便谎称离开京城时遇上叛军受了惊吓,儿时的许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孙诗潼早有主意。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舅母,你今后还是不要管我叫苧玉的好,被人听见了可就不妙了。”
袁氏连连点头:“这不是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吗……”
“对了,泓亲王府那边,近来可有什么动静?”孙诗潼问。
“动静嘛,倒是没有,不过宫里那头,似乎有些不对。”袁氏思忖着说道。
孙诗潼一下子来了兴致:“有什么不对?”
“那徐抒怀一下子成了皇后跟前的大红人,听宫里的太监说,泓亲王已有数日未去探望过他了,泓亲王先前亲自送去清音殿的几十盆花,全被徐抒怀用滚水给烫死了。这两个人的‘情谊’,可一直深得叫人忍不住要起疑呢,如今这撕破脸皮的样子,我还是头一次见。”袁氏如实相告。
“是吗?那可真是有趣……”
与此同时,清音殿里,碧芽正跪在门槛上,一下下地自扇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响彻了内殿,碧芽已数不清自己究竟扇了多少下,一张脸既红又肿,眼泪不住落下:“奴婢多嘴,公子恕罪,奴婢多嘴,公子恕罪……”
“知错了?”徐抒怀从茶盏中挑起眉。
“奴婢知错了……”碧芽连连点头,眼里泪光盈盈。
“既然知错了,那就再扇半个时辰吧。”徐抒怀道。
碧芽一惊。
半个时辰?那她的脸岂不是要……
“公子,您一会儿不是还要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送新胭脂吗,何必费这个功夫同这种蠢女人一般见识?”一旁的姚顺凑上前赔着笑脸。
“那就再扇二十耳光,要重重的,由你数着。”徐抒怀道。
“是。”姚顺垂目点头,抬头看向碧芽时,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不忍。
碧芽含着泪又扇了二十下,一张脸已辨不出先前的模样。
“你说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公子拿滚水烫死那些花花草草的事,哪能随随便便往外讲?”姚顺冷声问。
“我这不也是一时好奇吗,想找人打听打听公子与泓亲王殿下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哪晓得一个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碧芽满目委屈。
“好一个说漏了嘴,这种事是能随便说漏的吗?你可知如今有多少人眼巴巴等着看公子与泓亲王殿下的笑话?”姚顺训斥。
“我下次不敢了,姚公公,您帮我同公子说说情,千万别将我赶出清音殿。”碧芽仰头哀求。
姚顺沉默了一下,勉强点了点头:“行,这次我替你去说。可若有下一次,谁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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