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卡斯绑好了两个俘虏,跑到浮士德面前,报告道:“报告阁下,战斗结束!杀敌一人,俘虏两人。”
浮士德对两名侍卫只是略略点头示意,并不多做回应。他快步从鲁卡斯身旁走过,伸手扶住莱因哈特的手臂,大声笑道:“莱因哈特,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咱们恐怕就要吃这帮土人的暗箭啦!”
“即使没有我,你也不会出事。”莱因哈特看了看浮士德脚边似乎有翻动迹象的泥土,意味深长的说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明白浮士德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急公好义的好人,正相反,浮士德的行为几乎和他的道德观完全相背——对阶级的严格区分,以及对下层阶级的苛刻态度都让他感到不适。
浮士德对莱茵哈特虽然宽厚而热情,但这种态度并没有延伸到所有人身上——他似乎对每个人都有一副不同的面貌。
浮士德的很多事他都不清楚,但他能隐约察觉到那并非善举。因此,虽然他仍然恪守诺言,做浮士德的贴身护卫,但态度上并不像以前那么恭敬了。
莱因哈特的心防一天比一天坚固,但浮士德仍能勉强感受到他的情绪。他一边在心里咒骂莱因哈特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喜怒无常的神经病,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亲爱的莱因哈特,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大家,请接收我的谢意。”话虽如此,谢礼可是没有的。
莱因哈特没再推辞,他不再说话,就此默认了这件事。
浮士德见莱因哈特又回到了闷葫芦的状态,也不再和他继续搭话——如果浮士德还看不清气氛,对着莱因哈特喋喋不休,而对方一句回应都欠奉,那气氛就尴尬了。
浮士德自然地回转身子,面对着两个土人俘虏。丛林里气候温暖,因此他们的衣物并不多,被鲁卡斯兄弟二人联手打伤的那个土著人只穿了间坎肩,下身则是一条短裤。
他面部棱角分明,身上筋肉虬结,留着一头披肩乱发,令他看上去具有一种野蛮的雄性气息。
“跪下!”鲁卡斯站在土著人男子身后,强迫他跪倒在地,但是男子却纹丝不动,逼得鲁卡斯不得不一脚踢在他的膝盖窝里,这才让他跪下。
浮士德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看见莱因哈特眼中好像划过一丝赞许,连鲁卡斯也有些钦佩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
还不等浮士德问话,他就张开嘴,用带着口音的通用语吼叫:“我不说一个字!我不说一个字!”他的通用语说的并不好,用词也不精准,但众人连蒙带猜,也能理解个大概。
看来他并不傻,看出浮士德等人有意活捉,肯定是要逼问什么情报。
他们曾经和老镇长率领的移民发生过冲突,从此对外来者深恶痛绝,先入为主的以为对方是要伤害自己,死去的同伴更是坐实了这一想象。
不过他倒也是歪打正着,浮士德确实是打着他们酋长的坏主意。
浮士德撇了撇嘴,这个土著人虽然硬派,但实际上心防弱脆弱得一塌糊涂,浮士德甚至不需要对他进行什么拷打折磨,仅仅通过语言上的引导,就能窥探出他们部落的所在地。在一个认真的心灵术士面前,什么硬汉都藏不住心底的秘密。
不过,浮士德可不急着把唾手可得的信息挖出来,他还有另一个俘虏可以逗弄呢。
这个俘虏正是那个一招之间就被莱因哈特拿下的废物。实际上,他的本事应该还在那个硬汉之上,但是性格就稍显懦弱了。
他的装扮和硬汉差不多,但是要多上一些装饰,手腕和脚脖上都有金属的饰物,在一只耳朵上还挂着一枚耳环,同样长发比他的同伴整洁得多,用一枚金属环绑成马尾。
这个猎手的模样也比他的同伴要英俊得多,深眼眶、高鼻梁,还有薄薄的嘴唇,都是女性喜欢的类型,而且他嘴角天然有些上翘,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配合他赭红色的皮肤,别有一种神秘的异域魅力。他身上的肌肉也不像同伴一样具有爆炸式的魄力,但豹子一般的线条同样十分漂亮。这样的男人出现在大城市里,恐怕会迷倒为数不少的老少女人。
但现在他看起来可不那么迷人了。我们英俊的猎手跪在地上,脸上涕泗横流,只是不断的重复,“仁慈,主人!我什么都肯说!主人!”
“哦?你叫我什么?”浮士德露出了笑脸,这个人的性格正是他喜欢的类型——懦弱、机灵,而且长得不错。
不要误会,浮士德本人对同性并没有特殊的嗜好,但他相信,在一个繁华富庶的城市,这张漂亮脸蛋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主人!你是我的主人!”他双手被捆在身后,只能用膝盖朝浮士德的方向蠕动,并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浮士德的脚尖,“您的仁慈如同林隙的月光,愿它照射到我的身上。”
虽然口音奇怪生硬,但他的通用语功底似乎不错,这点不足也可以用短期的联系来弥补。浮士德在心中默默点评,这个土著人的市场或许不如阿尔邦广阔,但价值可一点都不会低于他。
“好孩子……”浮士德弯下腰,摸着土著人的头顶,“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雷谷伦,主人。”英俊猎手顺从的回答道。
“那么,雷谷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了。”浮士德的手指轻轻按在雷谷伦的后颈上。“吱”,随着一声烙铁烫肉的声音,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雷谷伦静静地伏在地上,咬牙忍耐着疼痛。浮士德抬起手,他的指头同样冒着青烟。这是“火焰射线”的一点应用,有些人只能用这个异能杀人放火,而浮士德……他看着雷谷伦后颈上那个漆黑的“黑桃”符号,对自己的技术感到颇为满意。
那位硬汉自从雷谷伦主动投降以来,就对他不理不睬,全当他不存在,现在看见他奴颜婢膝的样子,更是气得破口大骂。
他愤怒之下,说的全都是土话,除了镇长和浮士德,大家都一脸迷茫。而被骂的雷谷伦,最初脸上却是还有点羞愧,但随着他越骂越难听,这点羞愧也消失无踪,只剩下恼怒。
浮士德看穿了他的思维,他先是温和地询问:“你生气么,雷谷伦?”不等雷谷伦回答,他的声音就变得冷冽如寒风,“那就杀了他,杀了这个胆敢袭击我的野蛮人。”
浮士德的手在雷谷伦身上一划,雷谷伦身上的绳索就突然松脱——这回是“消解之触”——他对鲁卡斯打了个眼色,鲁卡斯会意地递给他一把匕首。
雷谷伦双手颤抖着接过匕首,一步一顿地走向那个跪在地上的汉子,“你不要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他闭上眼睛,念了一句祈祷词,“愿你的精魂回归大丛林。”匕首狠狠地朝着男人的心口扎去。
男人瞪大了双眼,狠狠地看着雷谷伦,似乎要永远记住这个叛徒的丑恶嘴脸,他吐了一口唾沫,“叛徒。”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他不再口吐污言秽语,好像这个词就是最终极的侮辱。
“住手!”“噹!”
一把短刀从林间飞出来,精准地打落了雷谷伦手里的匕首。
一个身影缓缓从草丛里站起来,“外来者,快放开巴图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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