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景云的话,我沉默了,只是轻轻的靠在沈景云的怀里,有一只指头有意无意的拨弄着沈景云的扣眼。我当然明白沈景云的意思,我也爱他,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自己的想法,我是在考虑怎么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
我的沉默让沈景云稍稍有些不安,他轻轻搂紧了我,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晓霜,为什么不说话?”
“景云,我不知道你是否有正常的上过学?”我想了很久,开口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
沈景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回答我:“说起来,我在大学之前接受的学校的正规教育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在一个地方能安定久一些,就去上一个学期甚至是半学期的课,不能就不去学校,自然要自己学。然后再回去上学就是跳着级来的。”
我这才知道沈景云以前的生活,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和流浪儿童有什么区别?看来这个大少小时候可没有少吃苦。不过,这并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我只是借由这个话题引出我想要说的话,不过我还是接口说道:“想不到你以前这样上学,还能最终读到大学,那你很厉害。”
沈景云笑,不过得我夸赞,眼神中总有一些得意。
我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说出了我的重点,不想把话题带远:“沈景云,我问这个,只是想问你,你还记得课本里面的一首诗吗?”
“诗?”沈景云眯起了眼睛。
“对啊,《致橡树》。”我开心的看着沈景云大声的说道。
“额。”沈景云有些尴尬的样子,显然这个断断续续读书的家伙,不会在意一篇不算怎么重点的课文的,而且还是什么诗歌?
我只能在心底抓狂了一下,然后才对沈景云说道:“好吧,你不记得,我可以大概告诉你。那首诗讲得是一个女子对爱情的态度,希望能和喜爱的男子能够并肩而立,他是一棵高大的橡树,而她也不光光只是依附他,希望能做一棵他身边的木棉树,根缠绕着,枝叶依偎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我已经对沈景云这个家伙说的够清楚了,我发现对他不能太文艺,有什么想法直来直去的说出来是最好的。
沈景云松开我,摸着下巴看了我半天,这才说道:“哦,我明白了,在你眼里,我是一颗高大的橡树。你承认了我是你喜爱的男子,你也承认了我们的关系,是这样吗?”
我快被沈景云气疯了,心里有很多话都被堵了回去,最后只能无奈的看了一眼沈景云,说道:“好吧,你当我没说。”
说完,我就想要离开这里,坐到那边去,沈景云却带着笑意,一把拉住了我,对我说道:“好了,晓霜,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要告诉我,希望我们在一起,能够甘苦与共,彼此依靠,不单单只是你依赖我。让我不要把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可以告诉你真相,你其实,也许,能帮帮我,至少能帮忙我分析一下?是这样吗?”
沈景云的语气不太确定,但眼中全是温柔的看着我。
这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只是沈景云解析了一次我的话,我却觉得无比的感动,第一次,我非常主动的握住了沈景云的手,而且是紧紧的,用力的握住。
“我说过,尊重你。而且百分之百信任你,只要你给我提出来,我就会相信你能承受,甚至能够也让我依赖。过来,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说,好吗?”沈景云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温和的对我说道。
我心里无比的幸福,我不知道别的女孩子是怎样的,而于我来说,一个男人对我宠溺也好,大方也罢,都不如一个男人对我尊重来得让我幸福。沈景云给我的尊重是真的很打动我,让我有一种甚是爱他的感觉。
这一番对话无疑又坚定了一次我的决心,我觉得就算背负着内疚,甚至背负着“罪名”,和沈景云在一起都是个正确的决定。
坐在火堆的面前,沈景云精心准备好的午餐已经热热的摆好了。
其实,靠着密林,要获得食材不算太难,像我面前就放着一锅菌菇蛇羹,还有一只烤兔子。说实话,沈景云的手艺真的不算出色,但是在野外能吃到这样的食物,已经让他很是费心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意。
我没有怎么去想赫连诚,虽然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也感受过他这样的温暖,但其中少了两情相悦,真的好像食物都变得少了一番滋味在其中,在这一点上,我只能辜负他。
看我吃得香甜,沈景云看起来很开心,我蛇羹喝完了,他就积极的接过去为我盛,我兔肉啃完了,他又殷勤的给我再撕扯了一些,一副非常“狗腿”的样子,看得我又感动又好笑。可是,在这吃饭的过程中,他一直没有提到我想要听的一切。
不过我也不着急,在这种时候享受他的温柔照顾也很好啊,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告诉我,我知道他一定会说的。
一顿饭我们吃的很开心,在这天坑下的地下溶洞平台上,我却觉得我和沈景云就好像是在郊游一般快活,全然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直到沈景云的笑容忽然停顿了一下,他抓起身旁的一把小刀,一刀下去扎住了一条悄然朝着我们游动过来的毒蛇,我才惊醒过来,我们原来还身处在危险的环境之中,爱情能变幻的只是人的心情,并不能改变环境。
“防蛇虫的药粉我有,可是在这个环境下,一切都要小心的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在相对安全的这里,我不打算浪费原本就很珍贵的药粉,你知道我们的背包东西太多了,除了很必须的食物,其它的东西都是有着严格的份量限制的。”沈景云是这样打开话题的。
而他说起这个的时候,脸色就变得严肃,刚才那个温柔的情人仿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里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波动,转头看见那条被沈景云的小刀钉住,依旧还在挣扎的毒蛇,我也没有什么神情的变化。其实我怎么会没有一瞬间的畏惧,只不过之前我自己表态过,想要做沈景云身边的木棉树,那么我就要拿出一个样子,至少是一种态度来。
我的这种表现让沈景云满意,他走到那条毒蛇的面前,若无其事的拔起了小刀,然后手脚利索的提起那条毒蛇的尾巴,用力的抖动了一下,把毒蛇甩下了山崖,然后对我说道:“一路走来,我们遇见了很多事情吧?且不说我是什么样的态度,让你心生疑惑,就说那些蛇群,狼群什么的,是你亲眼所见,危险自不必说,至少超出了你对自然的认知吧?”
“对,很多都超出了我的认知。我不明白野外本身就是这样的,还是我们遇见的比较特别。但这些都没有什么,我本来就没有抱着一切都会毫无危险的心情来的,最让我疑惑的是你。”我也用直接了当的态度回答道。
沈景云擦拭了一下小刀,然后把它叠好,放入了靴子上的一个挂扣里,他看了我一眼,才对我说道:“你刚才有一句话说正确了。不管狼群也好,蛇群也罢,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哦,我想要表达的是,它们带来的危险对于我来说,真的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在于,我一开始有一个判断,有一个猜测,到了这里以后不管是我之前的猜测也好,判断也罢都得到了证实,这才是最糟糕也最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我看着沈景云并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一定会说下去的。
果然,沈景云没有停顿,很快走到了我的面前,虽然严肃,但还是温柔的拉起了我的手,走到了平台的边缘。我不知道他是打算要做什么?但是我很有耐心去等待。
“在这里,我们姑且把那一个像眼睛的湖,叫做目湖吧。现在以目湖为中心,除了这一块区域是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目标,我们暂时不要去理会。然后,你看其它的地方,再联想昨天的事情,你告诉我一个你最直觉的判断。”沈景云说话间,指了一下平台下的空间。
那密密麻麻的原始丛林并不是全部,还有一些其它奇怪的地形。站在我们的这个高度,一眼还看不到尽头,不过沈景云问我直觉的判断,还要联系起昨天的事情,我不由得思考了起来。
什么意思?我仔细想着,像是抓住了一些什么,但这层窗户纸还差一点儿捅破。
沈景云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的等着我的答案。
而我在思考了一阵子以后,心里那个模糊的观点已经越来越清晰,我忍不住喃喃自语的说道:“地盘,是地盘吗?”
沈景云的眼睛却一亮,对我说道:“对的,晓霜,你很聪明!就是地盘,在这个地下,有着非常严格的地盘区域,这区域就代表了这地下空间的秩序。我们昨天避过了蛇群,就是因为这秩序,我这样说了,你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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