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雨风听着银发老者何家天讲述何家祖上这段历史,好似那场景就发生在眼前一般,有些心惊动魄。就连灵儿也是第一次听这故事,听得十分入迷。
待何家天停下,端起茶杯,古雨风插言道:“这么说来,何家主事令和被吴氏父子盗走的牛皮纸地图,就是那金属盒里的宝物了。难道那张地图是找到某个宝藏的藏宝图,而那主事令则是找到宝藏之后,打开某道机关的钥匙?”
古雨风在2019年的世界里,看过不少类似的寻宝电视剧和电影桥段,内心还是有些激动。
何家天饮了一口茶,含在口中慢慢回味,思考着什么。突然叹息一声,说道:“是的,当年,先祖何勇从藏剑庄得到的金属盒里,的确装了地图和主事令。起初,先祖也不知道两件东西的用途,而且地图上的文字,先祖将其拆分开之后,找了很多人,甚至是那些到外邦游历过,或到中原游历的外邦人,都无从辨知。不过,自从藏剑庄被灭门之后,江湖中便有了牛皮纸地图和主事令的传说,那的确是藏宝图和开启宝藏的密匙。”
古雨风心道:“果真有宝藏,若真是如此,我得想办法要回金属盒来,再回酒店找回地图,带上小白和艳子寻宝去。也不知酒店服务员在打扫房间时会不会移开沙发,若把我的藏宝图当垃圾扔了,那就亏大发了。”
但转念又想:“不行,那牛皮纸地图还好说,自己无意中冒着生命危险捡得的,家乡有一句俗语说‘捡得等于买得’。但主事令则是何老爷子信任我,才交由我保管的,我怎么能够贪图宝藏而据为己有呢!罢了,什么宝藏,我好稀罕得很吗?我只要去一趟澳门或拉斯维加斯,几十个亿还不是分分钟到手。”
古雨风看着何家天,再次想:“这个银发老者,虽然看起来一脸慈祥,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接近我就有着什么阴谋呢?他是否真的姓何?他跟何老爷子是否真是叔侄关系?莹莹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们何家还有这样一个隐士高手?最主要的是,何勇从藏剑庄得到了主事令和藏宝图,按理来说应该一起往下传,为什么会分开?不行,对这个老头子和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得防着点……”
转眼之间,古雨风心里面一连转过了许多念头。
自从先前看了何家天轻功精妙,又无法对老者使用电眼神功,古雨风就觉得这何家天十分神秘,古怪!若真要打起来,自己未必能够占到便宜,而且灵儿那小丫头剑法也十分精妙,若再从中帮忙,恐怕自己就要败下阵来。因此,如何要回和老爷子托付保管的金属盒子,只能智取。
古雨风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以掩饰心中的想法。
那茶清冽无比,一入喉中,便有沁人心脾之感。
不仅茶是好茶,而且水是好水,烧水的茶壶所放之处,正好接着洞顶滴落的岩浆水,清澈甘凉,直接甩超市里那些矿泉水、纯净水几十条街。
古雨风道:“前辈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当年藏剑庄遭遇盗抢,不是因为仇轻来约战了你们先祖,真正的原因是藏在太师椅底部的藏宝图和主事令。只是那场比武邀请给那些人提供了一个进入藏剑庄的机会。可惜他们拼得你死我活,却万万没想到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会被仇轻来藏在太师椅上。到了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跑到贵城来,一定也是听到了藏宝图和主事令的风声,前来抢夺的!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听藏宝图,那是人人奋不顾身,连性命都不要了。”
何家天叹道:“唉,若只是宝藏,那也罢了。关键是这宝藏后面还藏着的秘密,一旦落去坏人之手,必将掀起江湖血雨腥风。”
古雨风脸上惊奇,问道:“什么秘密?”
何家天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先祖自从意外得到那金属盒后,虽然无法破译地图上的文字内容,但也知道,那必是藏宝图无疑。只好将金属盒藏于书房中,每日拿出来揣摩。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
何家天讲到此处,语气停顿下来,似乎对几十年前祖上发生的往事也不愿提及。
古雨风则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何家天道:“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先祖正拿着金属盒端详,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金属盒里延伸出来,顿时便将他控制!”
……
按照何家天的描述,那又是几百年前的一件惨案。
当时那何勇被金属盒里的力量控制之后,好似发了疯,竟在何氏庄园里大开杀戒。
何勇发起狂来,不分青红皂白,上至年近九十的老父亲,下至刚出生的婴儿,三十余口尽遭毒手。
待何勇清醒之后,看到家中血流成河,悲痛欲裂。他隐约记得在发狂之时,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重复着:
“主事号令,藏宝寻龙,富甲天下。蛮荒之神力,宇宙之神功,杀尽天下之人,得做天下之主,杀,杀,杀……”
这段鬼魅之声,好似从漆黑的夜空传来,又好似从金属盒里传来,十分古怪。
何勇立即断定,那金属盒里所装的主事令与牛皮纸地图乃是邪物,若任凭流传,将来恐怕还要造成更多的惨案。
何勇怀着悲痛的心情,找出混乱中掉在客厅的金属盒,欲要将主事令和藏宝图毁去。
然而,无论何勇想出什么办法,都无法将其毁去。
那主事令似玉非玉,似金属又非金属,也不知是何材料铸造,坚不可摧,何勇想尽办法,甚至都没能在主事令上留下丝毫痕迹,更别说将其毁掉了。
何勇自知对那主事令无能为力,转而便想先毁掉那张地图。既然地图为藏宝路线,主事令为打开宝藏的密匙,二者或多或少都带着邪气,只要毁去其一,另外一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所附的邪气恐怕也就渐渐消散了。
然而,何勇再次失败了。
本以为那张牛皮纸地图可以轻易地毁去,谁知刀划不破,火烧不坏。以何勇几十年的功力,也奈何不了那张地图。
何勇这才意识到,那张看起来像是牛皮纸的地图,绝不是那么简单,定然也是一种自己未曾见过的某种特殊材料,否则也不会与那主事令一起产生那么强烈的控制人心智的邪气。
就在何勇拿主事令和牛皮纸地图没有办法时,花园中的井里突然传出小儿啼哭之声。
何勇赶到井旁。
没错,小儿啼哭之声的确从井里传出。
但只哭了一声,便停止了。
好像是在啼哭之中,被人突然捂住了嘴巴一样。
何勇心想,莫非在自己狂暴杀戮之下,家族中还有幸存?
来不及多想什么,何勇急忙转动井绳,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井绳逐渐上升。
何勇隐约听到井下再次传来啼哭声,不只一个小孩,而是两个小孩。
然而,一个啼哭的时候,另一个停下,而且都是戛然而止。
何勇已经听明白,两个小孩的啼哭声,正是他平时听得熟悉的声音——他的两个孙子。
何勇膝下两个儿子,均是老来得子,各得一独子,如今都是三四岁的年龄。
何家并未被自己绝后,何勇绝望之中有了一点希望,加快了转动井绳。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呼的一声响,何勇知道有人从背后对他发动了突然袭击,顾不上井绳,但又怕放下井绳导致井下的孙儿有所损伤,一侧身,左手抓住井口的绞架,右手一掌推出。情急之下,这一掌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就算是一头牛也被打死了。
然而,掌出一半,何勇脸上已是一片死灰之色。万没想到身后攻击他的人,正是他的大儿媳妇,攻击何勇的武器则是一根木棍。
定是在何勇发狂之时,大儿媳妇将两个孙子藏在了井下,自己则躲在这井旁,此时见何勇要谋害两个孩子,便不顾性命出来保护。
刚才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何勇杀害全家几十口人眉头都不皱一下。此时已经清醒,怎还会对儿媳妇下狠手。
在那电光石火之间,何勇硬生生收回掌力,掌力回撞,五脏皆损,丹田一股腥甜之味,哇地一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同时,大儿媳妇的木棍也击中了何勇头顶,啪地一声折成两段。
何勇左手却死死抓住井绳,担心一松手井里的两个孙子坠落到井水中。
大儿媳妇见状,呆在原地,一脸惊恐之色。
何勇苦笑起来:“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们!”
大媳妇儿惊魂未定,问道:“父亲,您……”
何勇道:“别说话,来,把他们救上来!”
二人一起拉起井绳,原来那井下不仅有何勇的两个孙子,还有何勇的二儿媳妇,一手抱着一个小孩,跟两个小孩一样,也都满脸惊恐。
何勇被自己掌力所伤,拉上二儿媳妇和两个孙子,又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此时已是气若游丝。
两个媳妇见刚才还是恶魔一样的疯狂之人,转眼之间成了一个可怜的老头子,又想到何家今日一场惨剧,一起伏在何勇身侧嚎啕大哭。
何勇趁着还有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摸出三样物事,一是坚不可摧的主事令,二是划不破烧不坏的藏宝图,三则是何勇钻研一生的百兽拳,交代说道:“带上两个孙子,马上离去。记住,你们一人保管主事令,一人保管地图,从此之后,老死不相往来,也绝不可让二者重新合归一处,否则,今日的惨剧,将再次发生……”
说完,何勇头一歪,便断了气。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趁夜将一家老小的尸首埋了,这才按照何勇的指示,大儿媳妇保管主事令和百兽拳谱,二儿媳妇则保管藏宝图,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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