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中途去哪里了?”华诺瑜冷着脸看着车窗外,状似无意的说道。
“没去哪,太闷了出去逛了逛而已。”吴雅神情恹恹,每次进宫回来和华诺瑜乘同一辆马车是她最讨厌的事情,特别是经过上次周大人家的事情后,她就特不待见华诺瑜,连带着还有惜。
“太闷了?皇家筵席你也敢嫌闷?”华诺瑜转头,瑞风眼一眯,露出些不快,“你出去和谁在一起?”
虽然华熙和华诺瑜都是生了双瑞凤眼,但是两人瑞凤眼还是有些不同,华熙的眼睛很迷人,是一种阳之气,而华诺瑜的则是要妖冶许多,带着些阴之气,这应该是遗传至他的母妃贤妃娘娘。
明知故问。吴雅心里出现一丝厌烦,这厌烦倒也不是针对华诺瑜,而是对做什么都有人盯着的这种情况感到厌,感到烦,“我和太子在一起。”
“你倒老实。”华诺瑜冷笑,“你和他在一起干嘛?你们说了什么?”
“碰巧遇到而已,闲聊了几句,你也知道,太子一直看我不顺眼,看到我就总想来和我争上几句。”吴雅说完掩嘴打了个哈欠。
“那你手上拿的衣服是谁的?”华诺瑜看着她现在还放在膝上的华丽大氅。
“我穿得太单薄,所以别人给我的。”吴雅声音淡淡,丝毫没有华诺瑜所想的不安。
“别人?怕是不是别人吧。”华诺瑜话里有话,暗指吴雅要投靠太子一派。
“哦?不是别人?那是谁?难道是我未来的相公?”吴雅笑得灿烂的脸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立刻就垮了下来,眼神冰冷的看了华诺瑜一眼后就转开视线投向窗外。
华诺瑜的怒气一下就冲了上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看他,他紧紧咬着后牙槽,紧握着自己拳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父皇现在对丫头越来越重视,现在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把他替换掉的时候了。
两日后,吴雅被招进宫。
“舜诗最近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宗景帝坐在案后批公文,状似无意的问道。
“回皇上,有趣的事没有,别人觉得有趣的倒是有。”吴雅坐在侧边的椅子上,穿着主色为蔚蓝的半臂襦裙。
“这话怎么说?”宗景帝抬起头看了吴雅一眼,听这话是话里有气啊。
“最近民间开始流行起朦胧舞来,不管男女都很喜欢。”吴雅淡淡回道。
“朦胧舞?是何物?朕怎么没听说过?”宗景帝搁下笔看着吴雅,事实上,他是知道的,与惜柔相关的事总有人会早早禀报给他。
“皇上你见过的。就是在光线暗的地方,舞者与观众之间加一层透影的纱,然后再加上烛光,弄出朦胧的美感。”
“这……听着倒是和之前惜柔跳的舞有些相似。”
“回皇上,这朦胧舞正是起源于上次普仁公主的舞。”吴雅语气没什么波动。
“哦?民间的人就是喜欢模范宫里的东西。”宗景帝对这类事已经见怪不怪了,特别是受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民间流行起来,记得惜柔小的时候,在一宴会上奏了一曲自己编写的曲子,结果第二天,这曲子通过教坊就在民间流传起来,而且还把这曲子夸做什么天上之曲,明明不过是一个垂髫小儿的胡乱之作而已。
“怎么?舜诗见惜柔的舞这么受欢迎可是不满了?”宗景帝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是冷冷的,他最讨厌争风吃醋和善妒的人。况且,他们皇家的人生来就是被人追捧的,别人有什么资格去嫉妒?
“不满倒是没有,只是心里不太舒服罢了。”吴雅是知道宗景帝讨厌什么的,在正式露脸的之前,她可是补了很多资料的。但她今天却是偏要这么说。
“不舒服?宗景帝嘴边的笑意变成了冷笑。
“普仁公主天资卓然,从小就被众人追捧,连我第一眼看到她也惊为天人。普仁公主之前表演的那个舞也确实惊艳,把她自己的优势都给展示了出来。但是不管有意与否,普仁公主的舞是源于我之前的影子舞,她把影子舞给精简了,而且加了一点自己的元素,这本不是什么坏事,舞蹈的改编这种事本也算是正常的。可民间对这舞的追捧和评价我可就不敢赞同了,普仁公主的舞好是好,但绝对比不上我当时的影子舞。我不是嫉妒普仁公主,我只是不喜欢别人不实的奉承,特别是有些人还捧一踩一,最是讨厌。”
“捧一踩一?”其他的话宗景帝还是能理解个七七八八,但是这句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
“就是追捧一个的同时贬低另一个。”吴雅解释道。
宗景帝明白的点点头。
“皇上,民女想问一句,在你看来,民女的舞真的不如普仁公主吗?”
“这……”这突然的提问出乎宗景帝的意料,说实话,若是单凭舞来讲,慕舜诗的绝对是要好于惜柔的,但是……
“舞这种东西各有所优,每人喜欢的都不一样,难以判出孰高孰低。”
“不是难以判出,而是不能单一以舞蹈来判,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不过这也正常。”吴雅微微一笑,“毕竟这世上几乎所有事都是这样。只是我比较无聊,就是喜欢对这些常事有意见。”
“舜诗这话中有话,可是有什么真的想说的?但说无妨。”宗景帝不管怎么听都觉得这些话意有所指,心里暗暗一个冷笑,看来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终于要行动,露出真面目了。
宗景帝一开始就知道吴雅是站在华诺瑜那边的人,老实说,这种事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从小,除了她之外,凡是到他身边的人都是带有目的。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吴雅就会露出她的目的来,不是抬高三皇子派就是贬低太子派。
“皇上,你多虑了,我这次就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因为你问起来,所以我就聊聊给你听,说出来我自己也舒服些。”
“舜诗,你最近在朕面前,是不是越来越放松了?”说着,宗景帝又继续抬笔低头批折子。
“因为皇上让我有安全感。”
“伴君如伴虎你可有听过?”
“自然听过,不过与其时时如履薄冰,不如一切随意。”
“你倒是看得开。”宗景帝嘴角露出笑意。
“我希望我一直能这么看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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